□晨报特派记者[JiZhe]张岂凡黑龙江抚远县报道

　　黑瞎子[XiaZi]岛西侧部分是中国最东部的领土，在经过谈判回归祖国后，20日黑瞎子[XiaZi]岛迎来首批游客。不过，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黑瞎子[XiaZi]岛除了地理上“华夏东极”的概念外，却仍然是一个陌生而神秘的地方。

　　离开祖国70多年、“一岛两国”独特格局、原生态荒原湿地、丰富的野生动物和渔产资源……诸多元素，吊足游人胃口。昨日，晨报记者[JiZhe]先后通过陆路、水路两次探秘黑瞎子[XiaZi]岛，却发现在一片热火朝天的开发背后，仅仅回归2年半的黑瞎子[XiaZi]岛，物种资源已大不如前。

　　[地名之谜]

　　岛上现在还有“黑瞎子[XiaZi]”

　　又名抚远三角洲的黑瞎子[XiaZi]岛，地处中俄边境，为黑龙江、乌苏[WuSu]里江两条界河冲击而成，现属“中国东方第一县”抚远县管辖范围。

　　那么，黑瞎子[XiaZi]岛究竟因何得名？事实上，“黑瞎子[XiaZi]”是句东北方言，用来称呼黑熊。黑熊头至躯干约1米半长。因为岛上经常有黑熊出没，这片方圆335平方公里的岛便以“黑瞎子[XiaZi]”为名在民间流传。

　　而直至今日，经过中俄两国的几番争夺，黑瞎子[XiaZi]岛上仍然会有黑熊出没。“岛上的多数黑熊在回归前就已经被俄罗斯[ELuoSi]人赶到俄方境内了。”抚远县观光游艇经营户吴先生告诉记者[JiZhe]，虽然数量少了，但登岛游玩的人还是时常能看到“黑瞎子[XiaZi]”的脚印。“有的（脚印）差不多有人脸这么大，几厘米深，估计这熊体重不轻。”吴先生说，据他所知，在归还中国的这部分岛屿上，至少生活着四头野生黑熊。

　　记者[JiZhe]在抚远县通江乡偶遇的一位王姓乡民则明确表示，几年前他和朋友偷偷上岛时，遇见过成群结队的黑熊，“当时离得挺远的，也没感到害怕。远远看过去，熊黑得发亮，个头不小，眼睛大得像黑枣似的，三五只聚集在一起。”

　　而记者[JiZhe]昨日从抚远口岸乘船登上黑瞎子[XiaZi]岛西侧的银龙岛时，船师傅也在下船前反复叮嘱记者[JiZhe]切莫沿南岸走得太远，很可能遇到黑熊。

　　[乌苏[WuSu]镇]

　　唯一的住户被改成宾馆

　　从抚远县城出发，顺着乡间的公路再往东走三十多公里，会来到一个名叫乌苏[WuSu]镇的地方。

　　到了乌苏[WuSu]镇后，记者[JiZhe]才发现这里并不存在镇的形态，而仅仅是一个地名，隶属于抚远县抓吉镇。乌苏[WuSu]镇最闻名于世人的是“东方第一哨”哨所。每天清晨，哨所的边防士兵把第一缕阳光迎进祖国。

　　而除了边防战士驻扎于此，相隔哨所不到100米处住着乌苏[WuSu]镇唯一的一户居民，而这里原本的住房已经被改造成宾馆。由于这里是国家地缘的极点，许多外来的人都要到此观瞻，尤以日出而闻名。因为夏季凌晨2点多，太阳便已升起，有了人气之后，乌苏[WuSu]镇便新修了一家“东极宾馆”和一个小商店。

　　看店的朱女士是乌苏[WuSu]镇少有的“常住人口”，已经在这里住了5年多。她告诉记者[JiZhe]，乌苏[WuSu]镇在几十年前并不是这番景象，“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这里曾经是乌苏[WuSu]里江的一个重要收渔点，很是热闹，后来对岸的苏联人管得紧了，加之鱼也少了，收渔点就被改造成宾馆了。”朱女士表示，她本人其实任职于当地[DangDi]一家渔产品加工企业，被安排到这里管理宾馆的。

　　朱女士告诉记者[JiZhe]，10多年前这里开始有游客前来，江上的渔船慢慢地都变成了现在的游船。

　　昨日，抚远天气多云，较前一天凉爽不少，不少各地游客自驾前来观光。紧挨着哨所的乌苏[WuSu]里江边停着3艘游轮，不一会儿功夫就凑满了一船数十位览江游人。而在抚远县陆地区域的最东端，尚在扩建过程中的太阳广场也游人不断。

　　[俄罗斯[ELuoSi]教堂]

　　创纪录速度修建而成

　　从乌苏[WuSu]镇继续往东前行，便来到江边通道浮桥，这是目前通往黑瞎子[XiaZi]岛的唯一陆上通道。记者[JiZhe]了解到，这座浮桥是在2008年8、9月份，河面上刚结冰时开始搭建的。桥宽约15米、长约80米，在浮桥入口处立着一块“50吨以上车辆禁止通行”的标牌。

　　由于黑瞎子[XiaZi]岛很偏远，离抚远县城有40公里，为方便建材运输，当年修建浮桥时，架桥师傅巧用六七艘接驳船体代替了钢筋水泥，架起了这座浮桥。在这座浮桥的西侧，可以清晰地看到庞大的乌苏[WuSu]大桥正在建设当中。

　　抚远县宣传部工作人员告诉记者[JiZhe]，每年的5月至10月是当地[DangDi]的旅游旺季，气候比较适宜，“也有特意来看雪景的。”该工作人员表示，黑龙江抚远流域每年10月底左右开始进入结冰期，但通过浮桥，游客在冬季也能登岛游览，观赏“东极”日出。

　　前日，黑瞎子[XiaZi]岛刚刚接待了150名首发团游客，昨日不再对外开放。经过一番交涉，记者[JiZhe]得以徒步登桥。在浮桥对岸的东侧，就是当地[DangDi]渔民[YuMin]说得最多的俄罗斯[ELuoSi]教堂。记者[JiZhe]看到这座教堂并不大，四方的两层建筑上竖着一个高高尖顶。远远望去，红墙、金顶，教堂在一片葱绿之中分外显眼。在教堂的一侧修有一个俄罗斯[ELuoSi]哨所，从哨所往东的黑瞎子[XiaZi]岛便属于俄罗斯[ELuoSi]境内。教堂面前，一部俄罗斯[ELuoSi]大吊车正在修建岛屿堤坝。

　　这座教堂也成为不少游客关注的焦点。不过记者[JiZhe]询问了当地[DangDi]多位渔民[YuMin]、村民，以及抚远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却无人能说得清这座教堂的来龙去脉。

　　记者[JiZhe]随后查阅资料获悉，该教堂是俄罗斯[ELuoSi]在1999年间以创纪录的速度修建的一座袖珍型教堂，运送137吨重的圆顶甚至动用了紧急情况部的直升机。据传俄罗斯[ELuoSi]修建该教堂是为争取划界主动而堆砌的主权标志，岛对岸的俄罗斯[ELuoSi]居民每星期都会过河到教堂祈祷。

　　[旅游背后的忧虑]

　　捕得太急，河鱼变少变小

　　黑瞎子[XiaZi]岛所在的抚远县号称中国东方第一县，黑龙江、乌苏[WuSu]里江两江流经此地，丰富的渔业资源，成就了一个大渔场。那时候，抚远全县不过七八千人，所有18岁以上的人都是靠吃皇粮的渔场职工。

　　不过，记者[JiZhe]昨日在抚远县城及通江乡的黑龙江沿岸看到，虽然并不在禁渔期内，但江上的渔船却并不多，在抚远口岸附近，近20艘渔船一字排开停靠在岸边，只有少数渔民[YuMin]沿江打捞起些许河鱼。

　　“每年9月以后，大马哈鱼洄游到这里，渔船会更忙些。”渔民[YuMin]周师傅告诉记者[JiZhe]，近些年，江边的鱼越来越少，渔民[YuMin]却越来越多，打渔的收入比以往少了许多。“有些渔民[YuMin]干不下去了，就改开游船了。”

　　而随着抚远口岸的开放，抚远县的经济发展模式发生转变。根据抚远县政府公开的报道，到2002年，渔业所占财政收入比重只剩下10%，曾经的支柱性产业地位不再。

　　对于抚远渔业的衰落，周师傅将其原因归结为“渔民[YuMin]只捞不养、重捕轻养”的错误发展模式。不过，好在当地[DangDi]政府及时改变策略，鲟鳇鱼等昂贵鱼类的人工养殖业近几年在当地[DangDi]发展迅速。

　　2008年，黑瞎子[XiaZi]岛部分区域正式回归对当地[DangDi]渔民[YuMin]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一个比较现实的好处就是以后打渔的区域可能会大一些。”一位当地[DangDi]渔民[YuMin]曾在2008年8月接受晨报记者[JiZhe]采访时表示：“以前捕鱼如果越界，轻则没收掉渔网，重则扣人。”

　　如今，2年半过去了，黑瞎子[XiaZi]岛的回归确实给当地[DangDi]的渔业注入了新的活力。然而，原先在两江发生的悲剧似乎正在黑瞎子[XiaZi]岛重演。

　　“黑瞎子[XiaZi]岛水域刚开放那时，渔民[YuMin]一撒网，一根烟没抽完的功夫，那网里就全是鱼了。”抚远县黑龙江边一座著名的“白四爷庙”看庙人金师傅告诉记者[JiZhe]，“捕上来的鲫鱼还特别大，都要有半米长。”说着说着金师傅伸出两只手向记者[JiZhe]比划起来。

　　“渔民[YuMin]捕得太急、太多，高兴了一阵，现在又不行了。”金师傅叹气道，“黑瞎子[XiaZi]岛附近的河鱼也变少，打上来的鱼也小了许多，就一虎口那么大了。”

　　今年58岁的金师傅告诉记者[JiZhe]，他年轻时曾在部队当兵，黑瞎子[XiaZi]岛回归前便上过岛。“岛上真的很原始，不仅有‘黑瞎子[XiaZi]’，野鹿、狍子、野兔也是随处可见。”金师傅说，那时候俄罗斯[ELuoSi]人管得严，军舰开在水里，很少有人敢擅自上岛。“可回归以后，不时会有人偷偷坐船上岛打猎，再用船把‘野味’运回来。加上建设工地，岛上的野生动物（数量）已是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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