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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纽约内衣厂的一场大火唤醒美国的良心--中国年鉴(2)
那一天正好是星期六,发薪的日子,姑娘[GuNiang]们已经换下工装,穿上了自己的漂亮衣服,排队领工资,接下来是劳累一周盼来的一个[YiGe]难得的周末,惨剧就在这个时候[ShiHou]发生了。
1911年3月25日,她们[TaMen]的鲜血流在街头,她们[TaMen]扭曲的身体躺在曼哈顿下东区的街道上。与此同时,她们[TaMen]制作的时髦漂亮的女式衬衣,挂在只隔一个[YiGe]街区的第五大道的时装店里,向世人展示着美丽。而美丽背后的悲惨现实,却需要她们[TaMen]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来展示。
就在一年前,在纽约[NiuYue]的几百家血汗工厂[GongChang]工作的工人们曾经举行过声势浩大的罢工,要求提高工资,减少工时,改善工作条件。三角[SanJiao]工厂[GongChang]的女工们也是其中的积极参与者,她们[TaMen]特别要求改善工厂[GongChang]的防火设施,但罢工以失败告终。由于生活所迫,姑娘[GuNiang]们不得不回到她们[TaMen]已经意识到随时会发生火灾的工厂[GongChang]。
就在几个月前,纽约[NiuYue]市消防局长克罗克在纽约[NiuYue]州议会作证说,消防队救生梯只能达到7层楼的高度,而在纽约[NiuYue]市,成千上万的人在7层以上的楼层上工作,一旦发生大火,这些人将无处逃生。事后,他痛苦地控诉道,企业主协会召集会议阻碍了要求他们加强防火措施动议的通过。
4月5日,一个[YiGe]阴沉的下午,12万工人组成了一条长长的,沉默的河流,河流载着锥心之痛,从曼哈顿的心脏淌过。那是一场沉默的游行,除了哭泣,没有口号。
在此之前,纽约[NiuYue]人并不关心这些近在咫尺的血汗工厂[GongChang]里工人们的境遇。但这次灾难唤醒了纽约[NiuYue]人的良知。“我低下自己的头,对自己说,我是有责任的。是的,这个城市的每一个[YiGe]男人和女人都是有责任的。”一位学者在他的文章中这样写道。人们的负罪感最终落实为一步步的具体措施。
纽约[NiuYue]建立了有25个成员的“改进工作场所安全委员会”。委员会头一年就在纽约[NiuYue]视察了1836个工作场所,听取了222个人的相关证言。这个委员会的第一个[YiGe]4年任期,是大家公认的“工厂[GongChang]立法修法的黄金时期”。《劳动法》就是在这一时期通过的。
三角[SanJiao]公司火灾惨案成为立法的依据。《劳动法》规定,工作场所每3个月就必须进行一次防火训练。1912年,立法规定,在7层以上超过200名工作人员的楼层,必须安装自动防火喷淋系统。而在任何一个[YiGe]超过两层、雇员超过25名的工作场所,都必须安装自动报警系统。
根据委员会的建议,到1914年,纽约[NiuYue]州共通过了34项改善工人工作条件和劳动安全的法律。这些法律的通过,被看做是“进步时代”最重要的成果。
斗转星移,20世纪80年代,制造业开始向中国转移。1993年11月19日,深圳葵涌镇的致丽玩具厂发生了一起类似的火灾,87名女工因为工厂[GongChang]紧锁大门、窗户封闭而无法逃脱,葬身火海。多年之后,香港一些公益组织通过多年艰苦的努力终于从贴牌的意大利公司那里要到了几十万美元的赔偿金,到现在却因为当地不配合,找不到所有遇难者的名单和家属的联系方式。而这场仅仅过去十几年的惨剧已经在公众的视野中消失多年。
在目睹火灾的人群中有一位名叫弗朗西丝·帕金斯的年轻女孩。1961年3月25日,三角[SanJiao]女式衬衣工厂[GongChang]大火灾50年纪念日。一群老妇来到当年她们[TaMen]从烈火中逃生的大楼前,悼念死于那场大火的姐妹们。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成为美国[MeiGuo]劳工部长——美国[MeiGuo]政府内阁中第一个[YiGe]女性。在纪念仪式上,弗朗西丝·帕金斯回忆了那场大火如何唤醒了美国[MeiGuo]的良心,也埋下了她心中为改变劳工命运和捍卫女性权利而奋斗的种子。
2001年2月15日,三角[SanJiao]女式衬衣工厂[GongChang]大火的最后一位幸存者,罗丝·弗雷曼女士去世,享年107岁。美国[MeiGuo]各大媒体报道了她去世的消息。
2001年3月14日,纽约[NiuYue]市议会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一项反血汗工厂[GongChang]提案。根据这项提案,政府不得用纳税人的钱来购买血汗工厂[GongChang]的产品,诸如警察和消防队员的制服等等。朱利安尼市长否决了这项提案,但市议会又以44:4的压倒性多数废除了市长的否决。
三角[SanJiao]工厂[GongChang]的事件后来被写进美国[MeiGuo]高中历史教材中,成为美国[MeiGuo]现代主流价值观的一部分:生命的价值重于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