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要：1956年10月，执政的波兰[BoLan]统一工人党决定召开中央全会改组政治局，推举1948年被逐出中央的前领导人[LingDaoRen]哥穆尔卡重新上台执政。此举遭到前苏联[SuLian]反对，苏联[SuLian]领导人[LingDaoRen]强行前去干涉，并调动军队打算武力解决问题[WenTi]，苏、波两个社会主义[SheHuiZhuYi]兄弟几乎发生大规模流血惨剧。这就是上世纪50年代震惊世界的“波兰[BoLan]事件”。本文作者当时正在中国驻波兰[BoLan]大使馆任职，耳闻目睹了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全过程。

文：骆亦粟

赫鲁晓夫秘密报告引发政局动荡

1956年2月，苏联[SuLian]共产党举行第20次代表大会。会议将要结束时，苏共第一书记赫鲁晓夫作了《关于个人崇拜及其后果》的秘密报告，揭露和批判了斯大林的一些错误。这在所有社会主义[SheHuiZhuYi]国家[GuoJia]，特别是东欧国家[GuoJia]引起了巨大震动。

在苏共20大期间，参加会议的苏联[SuLian]、意大利、芬兰、波兰[BoLan]、保加利亚5国共产党作为战前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成员发表了一份联合公报，宣布1938年共产国际解散波兰[BoLan]共产党的材料是“捏造的”，并为波共恢复了名誉。正是由于这个错案，波共当时的领导人[LingDaoRen]几乎全被处死，使得1939年希特勒德国进攻波兰[BoLan]时，波兰[BoLan]的抵抗运动缺乏有力的领导。赫鲁晓夫的报告和对波共的平反在波兰[BoLan]党内外引起了震惊，人们开始议论波兰[BoLan]过去在政治、经济各领域存在的问题[WenTi]，党内外普遍要求纠正错误，实行“革新”，发扬民主，改善人民生活，摆脱苏联[SuLian]控制，实现国家[GuoJia]民族的独立自主。

这年6月，在波兰[BoLan]西部城市波兹南，几个大工厂的工人要求改变不合理的劳动定额和工资制度，当局未予满足，工人们便走上街头示威。军警进行了镇压。据官方报道，死亡74人，受伤者逾千人。

这次流血事件震撼了波兰[BoLan]。党内在一些重大问题[WenTi]上出现分歧，反社会主义[SheHuiZhuYi]势力兴风作浪，政局动荡。党内外要求1948年因“右倾民族主义”被批判、罢黜，1949年后被监禁的前党总书记哥穆尔卡复出执政的呼声愈来愈高。哥穆尔卡在波兰[BoLan]解放前是地下工人党的主要领导人[LingDaoRen]之一，领导国内游击队抗击德国法西斯、发展进步力量，在国内享有声望。

新政权建立之初他提出“走向社会主义[SheHuiZhuYi]的波兰[BoLan]道路”，不照抄苏联[SuLian]模式；1948年苏联[SuLian]控制的共产党情报局批判南斯拉夫领导人[LingDaoRen]铁托时，他同情铁托。这些为苏共领导所难容，遂成为1948年他被赶下台的主要原因。1956年7月，波兰[BoLan]统一工人党举行二届七中全会，通过决议恢复了哥穆尔卡的党籍，但未能就组织领导问题[WenTi]取得一致。

七中全会后，党的第一书记奥哈布有意让贤，根据政治局多数意见决定于10月19日召开八中全会，改组政治局和书记处，由哥穆尔卡出任第一书记。政治局候选人名单不包括亲苏的国防部长罗科索夫斯基（波兰[BoLan]血统、苏联[SuLian]元帅）和坚持保守观点的代表人物。消息传出后，华沙及其他大城市工人在工厂集会，大学生在校内集会，热烈拥护政治局的决定。

苏联[SuLian]准备动武 会谈[HuiTan]剑拔弩张

苏联[SuLian]领导人[LingDaoRen]对波兰[BoLan]国内局势的发展极为不满，担心哥穆尔卡上台将领导波兰[BoLan]走资本主义道路，脱离社会主义[SheHuiZhuYi]阵营。10月19日晨，苏共第一书记赫鲁晓夫偕同政治局委员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米高扬率领苏军总参谋长安东诺夫、华约武装部队总司令科涅夫和一大批高级军官飞往华沙；同时命令处于戒备状态的驻扎波兰[BoLan]的苏军向华沙挺进，准备动用武力。

赫鲁晓夫下机后气势汹汹，将主人甩在一边，径直走向到机场迎接的苏军将领，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才走向波兰[BoLan]领导人[LingDaoRen]。他大声对波兰[BoLan]总理西伦凯维兹说：“我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到这里来的，我们不能允许苏联[SuLian]红军流血解放的地方出卖给美国人！”西伦凯维兹严肃地正告他：“请注意，你现在是在波兰[BoLan]作客，不是在苏联[SuLian]讲话。”哥穆尔卡也反驳：“我们比你们流的血更多，我们没有出卖给任何人！”

赫鲁晓夫指着哥穆尔卡问苏联[SuLian]大使：“他是谁？”哥穆尔卡回答：“我是哥穆尔卡。正是由于你们的缘故，我刚坐完三年牢！”奥哈布告诉赫鲁晓夫：哥穆尔卡已被提名为波党第一书记候选人。赫鲁晓夫破口大骂奥哈布是叛徒，大声斥责道：“这不仅是波苏关系问题[WenTi]，你们在危害我们在德国的地位，威胁整个社会主义[SheHuiZhuYi]阵营！”

赫鲁晓夫提出从机场直接去波党中央大厦，出席即将举行的波党八中全会，被波方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