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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体育职业化为何摇摇晃晃:管办分离要有条件--国家年鉴
管办分离也要有条件
汪大昭:中国职业体育管办不分,有其长期形成的历史原因和社会背景,也是改革的一大难点,现在呼声虽高,但是彻底解决的时机是否已经成熟?
李长云:三大球联赛[LianSai]中,排球联赛[LianSai]的特殊之处在于主办单位是中国排球协会和中央电视台。中国女排的影响力,加上强势媒体的支持,使女排联赛[LianSai]得以勉力运转。实际上,中国排协一直把男、女排联赛[LianSai]捆绑“销售”,也属无奈之举。作为联赛[LianSai]的基本组成单元,俱乐部[JuLeBu]的结构、体制、功能都与“职业”二字相去甚远。
在过去的十几个赛季里,排球联赛[LianSai]始终不温不火,多数球队没有固定的主场,还经常出现球队没有拉到赞助商而“裸奔”的尴尬。现在,不少球队的主场逐渐向二、三线城市转移。这些城市和赞助商之所以结缘排球,看重的是中央电视台的直播。球队不仅没有归属感,也很难培养稳固的球迷群体。
陈晨曦:2004年中超问世,政企分开、管办分离的提法就已经响彻中国足坛。那时,以大连实德为首的7家中超俱乐部[JuLeBu]发动强硬对话,希望从中国足协手中获得联赛[LianSai]的管理、监督、分配和经营权。这和上世纪90年代初期英国足球改革的情形有相似之处。当年,同样因不满英足总的官僚做派,十几家顶级俱乐部[JuLeBu]脱离足总管制,自立门户,英超联赛[LianSai]得以成型。中超俱乐部[JuLeBu]的诉求最终还是赢得了更多的话语权。2006年,中超公司成立,足协和俱乐部[JuLeBu]可以分享话语权,联赛[LianSai]拥有了新的运行模式。足协在中超公司中是绝对的大股东,36%的股份属于足协,剩下的16家俱乐部[JuLeBu]平分,每家占4%。
中超公司前总经理郎效农曾经表示,逐步改变政企不分、管办不分的联赛[LianSai]运行模式,需要建立一个能够有效协调足球领域各种资源配置的组织,大体上类似于英超联赛[LianSai]的职业联盟,具有法人资格,这样才能规范有效地运作整个联赛[LianSai]。他建议将中超公司和中超委员会结合成一个统一体,在足协的管理下运作中超联赛[LianSai]。
联赛[LianSai]完全脱离足协的管理是不行的。即使是英超联赛[LianSai],职业联盟也是由20个英超俱乐部[JuLeBu]的普通股和英足总的特殊股组成,由于英足总在重大事宜上拥有一票否决权,所以,英超许多事宜还是要由英足总审批。
固有矛盾不会迎刃而解
汪大昭:俱乐部[JuLeBu]应当是最希望实行管办分离的,使自己从纯粹被管变成管理的参与者。
薛原:所以,国内的职业联赛[LianSai],无论足球、篮球、排球,如果真正用职业体育的眼光去打量,运行方面的欠缺暂且不说,仅在结构上就存在着不少问题。
管办分离的概念,在中超和男篮联赛[LianSai],体现为联赛[LianSai]董事会或委员会的形式,可以就联赛[LianSai]中的一些问题做出决策。但操作层面依然由国家体育总局的足球或篮球运动管理中心来落实。作为主办方的项目协会与各家俱乐部[JuLeBu]是否能在联赛[LianSai]运作思路上达成一致,如果出现矛盾,能否按照职业体育的规律去看待和解决,现实中还有待观察。
比如,男篮联赛[LianSai]的外援引进方式,前几个赛季采用过集体选秀制,篮管中心找来几十个外援,由各家俱乐部[JuLeBu]倒序摘牌,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私下挖角,哄抬身价,缺点是难以吸引到更高水平的外援。后来又放开俱乐部[JuLeBu]自主选择权。近两个赛季,外援水平的确一路看涨,名气和身价双双走高。但一些月薪原本只值两三万美元的外援,被哄抬至翻倍。这让一些俱乐部[JuLeBu]觉得吃不消、不合理。于是,现在又讨论是否恢复集中选秀。
其实,措施总是有利有弊,很难做到皆大欢喜。从联赛[LianSai]制定规则的层面出发,自然要在利弊之间做个取舍与决断,一以贯之。否则,众口难调,大方向不清晰,难免朝令夕改。其实这些联赛[LianSai]整体运行的细节,体现的也是联赛[LianSai]职业化的程度。
李长云:国内三大球联赛[LianSai]的首要任务是出人才,同时又要在人才和市场之间找到平衡点。但从实际发展情况以及国际大赛成绩看,搞联赛[LianSai]和出人才似乎又无必然联系。排球联赛[LianSai]打到现在,不仅在商业运作方面尚难言成功,而且在提高我国排球水平方面也没有显著成效,国家队甚至还有所退步。
急功近利势必人才短缺
陈晨曦:说到人才,还要以日本J联赛[LianSai]为例。在日本,棒球曾经是无可争议的第一运动,但是随着J联赛[LianSai]的兴起,日本足协以此为契机,将足球运动渗透到孩子生活中去。踢球的孩子越来越多,足球已经可以和棒球分庭抗礼。这得益于日本职业足球百年大计的长远和深耕。
北京国安俱乐部[JuLeBu]在联赛[LianSai]创立之初只有一支成年队,1998年买断以北京青年队为班底的威克瑞队,暂时解决了后备力量空缺的燃眉之急。当时,类似北京国安的俱乐部[JuLeBu]不在少数。
中超联赛[LianSai]俱乐部[JuLeBu]想打造“百年豪门”,青少年的培养不可忽视。像山东鲁能,已经从规范的后备力量建设中有所收获。但也有一些俱乐部[JuLeBu]的梯队建设仍难以达到足协规定的标准,甚至仍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二线队伍。在他们看来,与其大笔投入建立梯队,不如花钱买几个有希望的苗子。
2011年,在中超联赛[LianSai]新的俱乐部[JuLeBu]准入标准中,明确规定每支俱乐部[JuLeBu]需要拥有4级青少年梯队,年龄跨度从19岁以下直至10岁以下。不过,俱乐部[JuLeBu]究竟执行得如何,是否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还有待观察。
薛原:中国男篮从1994年世锦赛上首度闯入八强,到2008年奥运会,千辛万苦还是第八名。虽然战绩没变,这十几年间,中国篮球自身运转体系则发生了很大变化,职业联赛[LianSai]成为主导国内篮球市场、篮球资源的最大杠杆。如果仅以世界大赛的成绩衡量,联赛[LianSai]对于后备人才的培养和提升是否没多大作用呢?
1996年的“黄金一代”,是在体工队体系下培养出的精英。正是因为大球项目投入很大,很多省区体工队砍掉篮球项目,导致后备人才出现断层。职业联赛[LianSai]推行以来,不可否认,有些俱乐部[JuLeBu]出于对战绩的渴望,会认为引进球员的效果立竿见影,比培养球员来得划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从“投入产出比”计算,还是战绩本身衡量,培养后备人才,都是俱乐部[JuLeBu]良性发展的源头活水。
联赛[LianSai]初创之时,广东宏远招募了一拨退役国手,打到亚军,但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后备人才链,很快陷入低谷。俱乐部[JuLeBu]咬了几年牙,将很大精力放在青少年培养上,最终推出杜锋、朱芳雨、王仕鹏这拨球员,开创了联赛[LianSai]的“宏远时代”,他们也成为国家队的中坚。如今,与宏远同城的新世纪俱乐部[JuLeBu]也在青少年球员培养上投入大手笔,这个赛季打进联赛[LianSai]前四,靠的正是逐渐显山露水的新人。因此,当职业联赛[LianSai]发展到一定阶段,重视后备人才培养是俱乐部[JuLeBu]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职业体育之所以能够繁荣,正在于更充分开掘社会资源,包括人才。
至于中国篮球近些年来的人才断层,非职业联赛[LianSai]之过,而要解决这一问题,唯有更好地推进职业联赛[LianSai],才是真正的水涨船高。
汪大昭:职业体育涉及太多方面,有总也说不尽的,也有一时说不清的,相关话题日后再议,也望大家持续关注,多提建议。相信好戏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