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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共怎样以革命的名义操纵民意 让知识分子胆战心惊?--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4)
理论上所有的苏维埃俄国[EGuo]人都是陷于“一国被包围中”的“诺亚方舟”上的“同道者”,但是“阶级分析”的方法把所有人群分为向“权力核心”聚拢的几个依次落差的等级,知识分子[ZhiShiFenZi]是处于最外圈的不被信任者阶层。斯大林[SiDaLin]知道,俄国[EGuo]知识分子[ZhiShiFenZi]的问题要比党内斗争复杂得多。党是可以靠“铁的纪律”来约束的,而知识分子[ZhiShiFenZi]历来有“思想自由[ZiYou]”和“捣蛋鬼”的传统,他们[TaMen]的“非政权化、非政治化”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但是斯大林[SiDaLin]希望在他的统治下,要改变知识分子[ZhiShiFenZi]独立思维以及与政权作对的习惯,让这些喜欢各自为政的声音从此变成政权的传声筒。
首先,斯大林[SiDaLin]利用独立意识较强的知识分子[ZhiShiFenZi]个人对“人多势众”的劳动阶层的天生“负罪感”和民粹主义的恐惧心理,努力塑造知识分子[ZhiShiFenZi]的“原罪感”,让他们[TaMen]无休止地进行自我反省。因为俄国[EGuo]上下层的深刻的鸿沟裂痕,十九世纪以来,知识分子[ZhiShiFenZi]普遍感到道义和精神上欠了俄国[EGuo]人民一笔债,具有强烈的“忏悔意识”。苏维埃政权确立以后,原来的精英知识分子[ZhiShiFenZi]因属于“资本主义昨天留给我们的材料”(《列宁全集》第一版,第二十九卷,49页),是“寄生虫”,对这些人“从枪毙到劳动义务制,不光听起来多么离奇,都是一种把资本主义时代的人改造成共产主义的人的方法”(布哈林:《过渡时期经济学》,三联书店,1981年,128页)。对那些保持着革命[GeMing]前知识分子[ZhiShiFenZi]批判标准、独立精神和创新观念的人都会作为社会[SheHui]危险分子被无情地“赶到中亚和北亚地区”(22页)进行“国内流亡”。斯大林[SiDaLin]懂得,对俄国[EGuo]这种具有村社传统的民族来说,“重集体、轻自我”越是在下层越有市场,在知识分子[ZhiShiFenZi]独立经济来源中断以后,“集体性”的重要程度是和生存联系在一起的。如果个人不能隶属一个集体便意味着“被抛弃”,他们[TaMen]要想打破孤立重新回到队伍中来,重建个人与集体之间的联系,就要先过低头认罪这一关。政府一面在强化个人的“不完整性”的同时,一面在全俄组建“民众纠察队”协助警察监督和揭露“异己分子”(严格地说,管辖意识形态的敌人并不属于民警和纠察队的职责范围,但揪出“寄生虫”则属于他们[TaMen]分内的事)。这种靠煽动劳动阶层对知识阶层之敌意的愤怒的阶级感情,让民众把肆虐倾向和歇斯底里的憎恨指责转移到这些“不劳而获”的“罪人”身上。所以阿赫玛托娃对伯林说:“你来自一个由人构成的社会[SheHui],而在这里,我们被区分成了人和……”(74页)
斯大林[SiDaLin]以高度动员的清除“异教”的方式来保证意识形态的神圣化和服从命令听指挥的调动能力。他重弹民粹主义“精英领导群氓”的老调,提出一般人是“没有鉴别能力”的,只有规划未来社会[SheHui]的领导者才知道全貌。对臣民来说,真理就是顺从,真理就是争当螺丝钉,民众是建设社会[SheHui]主义的“材料”,而要成为建筑者使用便捷的材料,就必须要“被禁锢的头脑”。用别尔加耶夫的话说,“人不被当作自由[ZiYou]的、有精神的生物”,而“被当作必须驯服与加工的生物”。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到三十年代初苏联[SuLian]社会[SheHui]掀起了一场清理知识分子[ZhiShiFenZi]运动,整个意识形态领域有一个大“清扫”的彻底“轮换”过程。中央组织机构调动了大批十月革命[GeMing]后的“速成代干生”以替换那些党不信任的知识分子[ZhiShiFenZi]。这期间解散了几乎所有的民间团体和文艺派别,建立了由中央统管的统一的学术团体,形成命令畅通的组织领导系统。在知识分子[ZhiShiFenZi]成堆的地方,再也不会有敢于抗衡体制的个人和非官方团体了,“任何思想上的少数派早就已经被消灭了”(93页),以后所有的社团都是“党的”,都必须服从党的严酷的政治戒律。俄国[EGuo]社会[SheHui]的“一元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苏联[SuLian]国家政权下没有了社会[SheHui],没有了民间,也没有了个人。
但是这些还不够,在文化战线上的高压整肃运动一步步升级到“恐怖统治”。整个知识界都笼罩在“死亡的大幕下”(74页),对爱思考、爱闹独立性的知识分子[ZhiShiFenZi]来说,用震慑的办法使他们[TaMen]变成“被驱使的、胆战心惊的羊羔”(112页)和“惊弓之鸟”(23页),不由那些顽固的知识分子[ZhiShiFenZi]不肯就范。在伯林看来,束缚知识分子[ZhiShiFenZi]的“重重锁链以及给他造成的损害骇人听闻”(26页),“俄国[EGuo]在人文研究领域不可能做出什么重要贡献,为了安全牺牲了创新”(15页)。在此种氛围下,所有人的安全都受到威胁,让形形色色的团体自相残杀,“告密文化”大行其道,人人猜忌、相互指责,“断头机被重新起用,打开的话匣子又变得没声了”(109页)。由于当政者缺乏正当的信息来源,因此靠大肆鼓励“告密”行为来掌控那些“愿意用自己脑袋思维”的人的信息。据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伟大的理想必须要付出的代价。统一化、一元化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在统治者看来,思想争论会激发人们的批判精神,探索精神会增加管理者的难度。“兵营化”整齐划一的服从命令,循规蹈矩的按规划来生活是统治者最想要的局面,整个苏联[SuLian]社会[SheHui]是以执政阶层和上层集团的意志为转移的。从俄国[EGuo]民粹派起,理想中的新制度就不是为了创造一个自由[ZiYou]、独立的个人组成的社会[SheHui],而是建立一个平等、划一、没有个性的统一体。伯林在其他著作中曾说,“一个具有严酷制度的社会[SheHui],无论其制度有多么荒谬,例如要求每个人必须在三点钟的时候头朝下站立,人们都会照样去做以保全自己的生命,但对斯大林[SiDaLin]来说,这样做不能改变社会[SheHui],斯大林[SiDaLin]必须把自己的臣民揉成面团,之后他就可以随意揉捏。”所以最可怜的人不是被打倒的人、也不是被打败的人,而是像面团一样被随意揉捏的人。在俄国[EGuo]素有“俄国[EGuo]知识分子[ZhiShiFenZi]代表”之称的高尔基在1928年回国以后就成为在斯大林[SiDaLin]的“统治术”下被“随意揉捏”的第一人(参阅金雁:《破解高尔基之谜》,见《经济观察报》2010年10月17日),其后整个知识阶层都被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