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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探访麻风病康复村:患者几乎终身与世隔绝--国家史册
患者几乎终身与世隔绝
本报记者[JiZhe]中秋节前夕探访麻风病康复[KangFu]村
在滕州市塔寺北街,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间,错落有致的几排瓦房里,居住着这样一个特殊群体———“麻风病人”。9月11日,正值中秋节来临之际,记者[JiZhe]走近他们[TaMen]身边,真实地记录下他们[TaMen]的生活。
同病相连 二人结连理
在枣庄市[ZaoZhuangShi]麻风病康复[KangFu]村,记者[JiZhe]见到了如今已80岁高龄的刘传喜,他向记者[JiZhe]讲述了自己[ZiJi]患上麻风病后的风雨人生路。
1952年春天,家住山亭区的刘传喜做农活时,突然感觉左手麻木,手指也变得弯曲。尔后,刘传喜的四肢肌肉均开始出现萎缩。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无疑给平静的小村落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时间,流言蜚语弥漫在空气中,“会不会是麻风病?”“这是麻风病的症状啊?”年轻的刘传喜也感到异常不安,于是,他便去了医院检查,后被确诊为麻风病。
确诊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村落,刘传喜自知已无法立足,“当时,我看完病回家,乡亲们虽然也和我说话,但都离我远远的,我能感觉到他们[TaMen]害怕我。”没过多久,他就正式入住了麻风病康复[KangFu]村,成了长期的“村民[CunMin]”。这一住,就是59年。
1967年,经过层层治疗的刘传喜被医院宣布各项身体指标均合格,虽然双手和眼睛落下残疾,但他已经是一个正常人无疑了。就在这时,经过一个“同村”的病友介绍,他认识了和自己[ZiJi]同样命运,也同是山亭人的女子周荣生。
与周荣生相比,刘传喜是幸运的,虽然落下一些残疾,也总算没有被刀具碰过。刘传喜告诉[GaoSu]记者[JiZhe]:“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因为这个病已经被截去了左腿。那时候,她也已经痊愈了,装着假肢,长得很漂亮。”
1967年,刘传喜和比自己[ZiJi]小14岁的周荣生结婚了。婚后一年,两人便生下了一个儿子,后来,又有儿子和女儿相继降生。如今,已是儿孙满堂的老两口在康复[KangFu]村安逸地生活着。“孩子们经常来看我,看着他们[TaMen]都很好,我也没有什么心事了。明天是中秋节,他们[TaMen]应该还会来看我的。”刘传喜指着墙上悬挂着的全家福说。
几经乞讨 悲惨风雨路
在康复[KangFu]村的一棵大树下,记者[JiZhe]发现了一位穿着迷彩装的男子,他蜷坐在一张方垫上,双手和双脚早已没了踪迹。这便是今年68岁的裴荣芳,与刘传喜和周荣生相比,他的命运是多舛的。
用裴荣芳自己[ZiJi]的话说:斯大林老人家去世的那年,他查出来患了麻风病。也就是1953年,家住滕州市的裴荣芳被宣布成为了可怕的对象。“自打那以后,我惟一的哥哥也是离我远远的。村子里的井水、庄稼,百姓都不让我碰,明着不说,暗着都想把我赶走。我无家可归,在他们[TaMen]眼里,我像瘟疫一样。”
裴荣芳告诉[GaoSu]记者[JiZhe],他的哥哥总算还当他是一家人,在他刚得病时,也带他跑了很多地方看病。裴荣芳说:“当时,想要坐火车去徐州看病,看到我的样子,所有人都不让我上车,我被中途拉下来好几次。我是什么办法都想了,最后还是没有上去车。”后来,裴荣芳开夜车拉客的哥哥把他塞在了座椅地下,用一块破布蒙上,让他一动都不要动,这才勉强地到了徐州寻医问药。
几经折腾,裴荣芳的哥哥很快地对弟弟的治疗失去了信心。在不久以后,哥哥就留他独自在徐州,自己[ZiJi]回家了。经过了较长时间地隔离治疗,裴荣芳依然没有很大的起色,但是医院他也已经呆不下去了。于是,无家可归,无处可觅的他便开始了乞讨流浪的生活。
裴荣芳告诉[GaoSu]记者[JiZhe],他拖着残疾的身体乞讨时,先后去过很多地方,但都被当地人赶了出来。太多的人不敢靠近他,甚至用武力将他驱赶。无奈之下,他还是想尽办法回到了自己[ZiJi]的哥哥家。
他的归来,让全村为之恐慌。1953年,正在村口坐着的裴荣芳,看到了远处走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人,后来才知道那是刘一民医生。刘医生的到来让裴荣芳感到了真实的温暖,他想都没想便跟随刘医生到了医院接受治疗。
因为长时间缺少营养,再加上自己[ZiJi]在外流浪多年,裴荣芳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甚至全身出现了大面积溃烂。后来,裴荣芳无奈地被截去了双手手指和双脚。经过10多年的治疗,他也已经完全康复[KangFu],至今居住在麻风病康复[KangFu]村。
“谢谢党和政府的关心,他们[TaMen]比我的亲人还要亲。不是他们[TaMen]救了我,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啊!”裴荣芳含泪告诉[GaoSu]记者[JiZhe]。
大爱无疆 跨国献爱心
记者[JiZhe]走在康复[KangFu]村,远远地看到一位老人手持一把老式刮胡刀,正在为另一位昂着头坐在马扎上的老人仔细地刮着胡须。记者[JiZhe]随即拿起手中的相机记录下了这温馨的一幕。
当靠近两人时,引起了他们[TaMen]的注意,正在刮着胡须的老人抬头笑着对记者[JiZhe]说:“阿尼亚赛欧!”意识到该老人原来是一名韩国人,记者[JiZhe]连忙学着用韩语回了他一句,那就是“您好”的意思。
枣庄市[ZaoZhuangShi]皮肤病性病防治院刘忠新科长告诉[GaoSu]记者[JiZhe],在麻风病康复[KangFu]村里,有来自韩国、吉林省延吉市、黑龙江、河北、还有滕州当地的志愿者在做义工。他们[TaMen]主要负责麻风病人的饮食起居,一直无怨无悔地照顾着他们[TaMen]。
在记者[JiZhe]所见到的韩国义工中,年龄最大的是现年67岁的李川雨,他因为听不懂汉语,所以就由来自延吉市朝鲜族的义工金松胜做起了翻译。当记者[JiZhe]询问李川雨是如何得知滕州有麻风病康复[KangFu]村时,他说:“我和曾经来此做义工的金尘土老人是很要好的朋友,是他介绍我来这里做义工的。”
记者[JiZhe]进一步了解到,2006年2月份,在韩国麻风村做义工的金尘土,见到了前去交流的山东省皮肤病性病研究所的陈树民主任,并得知在滕州市有一个麻风病康复[KangFu]村,并告诉[GaoSu]他那里很需要有经验的义工。金尘土便将这一信息告诉[GaoSu]了自己[ZiJi]的好友李川雨。李川雨二话没说,便和金尘土一起来到了中国。
采访中得知,李川雨将自己[ZiJi]的家人也带来了。在康复[KangFu]村,记者[JiZhe]见到了他贤惠的妻子吴慧真,帅气的儿子李承炯。他们[TaMen]一家人经常会到康复[KangFu]村,为“村民[CunMin]”服务,如今已有4个年头。
当记者[JiZhe]询问这些义工在康复[KangFu]村服务,有什么感触时,金永安和金海燕说:“2007年,我们刚到这里时,很多人都表现出很自私的样子,甚至都不让别人碰自己[ZiJi]的东西。每个人眼里充满了敌意,后来慢慢地都开始接受了我们,我们也可以更好地为他们[TaMen]服务,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好多了,大家的心胸也变得宽广了好多。”
低微补助 望社会帮忙
刘科长告诉[GaoSu]记者[JiZhe],截至目前,位于滕州市塔寺北街的枣庄市[ZaoZhuangShi]麻风病康复[KangFu]村中,已有1000多名患者在此治愈。康复[KangFu]村中还有60名已经痊愈的“村民[CunMin]”。每个月,政府财政方面都会发放220元生活费和50元医药费到每一位“村民[CunMin]”的手中。
然而,物价的上涨,每个月270元的生活补助,根本满足不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CunMin]”最基本的生活。一位“村民[CunMin]”说:“我们也想靠自己[ZiJi]的力量去创造财富,可是,落下一身残疾的我们什么都干不了。我们也曾要过饭,走在路上,都会被别人看不起。我们也想要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可谁敢要我们!唉!”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院方给予了每位村民[CunMin]40元节日慰问费,对于这微薄的慰问费,作为非营利医疗单位的他们[TaMen]也很无奈。同时,刘科长告诉[GaoSu]记者[JiZhe],现居住在康复[KangFu]村的所有“村民[CunMin]”均已治愈,绝对没有任何传染危险的。因此,刘科长希望广大市民能够多注意一下这一群特殊的“村民[CunMin]”,抛弃传统的误解和恐惧的心态,走进他们[TaMen]的生活,为他们[TaMen]奉献点爱心,希望这个世界充满爱。
文/片 本报记者[JiZhe] 徐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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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庄市[ZaoZhuangShi]皮肤病性病防治院暨枣庄市[ZaoZhuangShi]立第四医院始建于1918年,解放后由政府接管。1978年由于行政区划,更名为“枣庄市[ZaoZhuangShi]北坛皮肤病防治院”。2000年2月,经枣庄市[ZaoZhuangShi]人民政府批准,更名为“枣庄市[ZaoZhuangShi]皮肤病性病防治院”暨“枣庄市[ZaoZhuangShi]立第四医院”。
麻风病是由麻风杆菌引起的一种慢性接触性传染病。主要侵犯人体皮肤和神经,如果不治疗可引起皮肤、神经、四肢和眼的进行性和永久性损害。
1992年,我国提出了基本消灭了麻风病的口号,将发病率控制在了十万分之一以下。1994年,国家卫生部的专家到枣庄市[ZaoZhuangShi]立第四医院进行成果验收,结果显示,枣庄市[ZaoZhuangShi]范围内麻风病患病率达到了基本消灭的标准。
近期在枣庄市[ZaoZhuangShi]范围内推行了特困麻风病治愈存活人员的收村疗养,极大地提升了他们[TaMen]的生存质量,解决了他们[TaMen]的后顾之忧。
记者[JiZhe] 徐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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