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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黎明——亲历者还原1951年“西藏关键时刻”--国家年鉴
新华社拉萨5月22日电(记者李柯勇、边巴次仁、刘娟、文涛)黑夜将尽,晨光点亮了布达拉宫下鳞次栉比的藏式民居。
古往今来,“世界屋脊”已不知多少次这样迎来黎明。而在青藏高原历史上,有一个[YiGe]特殊的年份也以“黎明”著称--1951年。
那一年,和平解放从根本上动摇了禁锢西藏[XiCang]千年的封建农奴制。开启新时代大门的强烈震撼,以各种方式深深刻入了百万农奴和僧侣、贵族[GuiZu]的记忆中。
这些记忆是如此清晰,以至于在60年后,曾在苦难和黑暗中绝望挣扎的西藏[XiCang]民众,仍能细数当时的种种往事。
新华社“新华视点”记者寻访了多位亲历者,请他们还原60年前那些关键时刻……
和平
1951年的春天,赤列顿珠感到了一种奇妙的气氛。宅子里往来的贵族[GuiZu]们开始把几个字挂在嘴边:“不行了。”
赤列顿珠是拉萨贵族[GuiZu]龙夏家的“朗生”,是农奴中最低的一等,吃不饱穿不暖,经常挨打,子子孙孙都是家奴。1950年底,他听说一支名叫解放军[JieFangJun]的部队在昌都打败了藏军主力。从那以后,贵族[GuiZu]们开始人心惶惶。
朗生们却暗自高兴,不敢明说,只能通过眼神传递内心的兴奋。赤列顿珠预感到,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就要来临了。
在不远的功德林寺,小僧人土登则心存畏惧。他听说解放军[JieFangJun]“吃人”,自己[ZiJi]实在想不出那是怎样一群人,只好在忧虑中继续念经,偶尔唱唱藏戏。
这两个17岁的藏族少年无从知晓,此时,在遥远的北京,一场改变西藏[XiCang]命运的历史性谈判正在进行。
中央[ZhongYang]决心用和平方式解放西藏[XiCang]。几经敦促,西藏[XiCang]地方噶厦政府终于派出了以阿沛·阿旺晋美为团长的和谈代表团赶赴北京。
“当时中央[ZhongYang]民委懂藏文的只有我一人,我就承担了西藏[XiCang]代表团的接待和翻译任务。”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原副总干事、88岁的藏族老人彭哲,是当年谈判极少数健在的见证者之一,“当然有争论,焦点是解放军[JieFangJun]是否进藏的问题”。
把持西藏[XiCang]政权的一些贵族[GuiZu]上层人物反对驻军,意图很明显:不想接受中央[ZhongYang]的领导。可是拿到桌面上的理由却是西藏[XiCang]土地贫瘠,粮食不够吃。
始于1951年4月29日的谈判因此一度陷入僵局。彭哲回忆:“这时中央[ZhongYang]没有强迫,而是建议休会两天,安排参观,同时耐心劝说。最后中央[ZhongYang]提出,进军西藏[XiCang],不吃地方,一切开支由中央[ZhongYang]负责。这下西藏[XiCang]代表没话说了。”
事隔多年,海外达赖集团企图歪曲史实,声称当时是“胁迫下”的谈判。对此,彭哲反驳:“假如是胁迫,还能允许那样激烈的争论吗?”
他记得一个[YiGe]细节。商定协议[XieYi]汉藏两种文稿时,关于“人民”一词如何翻译又引起了争论。此前,藏文里从没有“人民”,只有“属民”,与官吏、领主相对。如用“属民”,就把贵族[GuiZu]排除在了“人民”之外。反复讨论,难以定夺,最后只得求教佛学大师喜饶嘉措。大师沉思良久,对西藏[XiCang]代表提出的方案作出修改,创造了一个[YiGe]读音“mi-mang”的新词,意为“多数人”。
“这个新词很有意味。”彭哲说,“一方面,对一个[YiGe]词这样仔细斟酌,印证了中央[ZhongYang]政府平等协商的态度。另一方面,历史上从未受到平等对待的西藏[XiCang]普通民众破天荒头一遭有了自己[ZiJi]的群体称谓。”
1951年5月23日,经过近一个[YiGe]月的谈判,中央[ZhongYang]和西藏[XiCang]地方双方代表终于在关于和平解放西藏[XiCang]办法的协议[XieYi]上签字,这就是著名的“十七条协议[XieYi]”。新时代的曙光从此照进了雪域高原。
进军
当年5月下旬,毛泽东主席签发了“进军西藏[XiCang]”的命令,以十八军为主力的解放军[JieFangJun]部队开始进藏。那是一次载入世界军事史的悲壮行军。
“在一座大山上,战士[ZhanShi]张国凡病得走不动了,躺在担架上。全队同志身体都很弱,抬不了多远就要换人。”从四川进藏的十八军老战士[ZhanShi]徐永亮回忆,“上山时,女战士[ZhanShi]邓群阶见大家很吃力,就主动帮忙抬担架。刚到山顶,邓群阶却不行了,脸色铁青,嘴唇乌黑,呼吸微弱。”
人们又赶紧抢救邓群阶,都急着喊:“快把她往山下抬!”
几个男人把她抬到担架上,勉强走了几米就全都倒下了,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们拖着担架往下滑,想快点离开山顶,才滑了几十米,高原肺水肿发作的邓群阶就停止了呼吸。
“她刚20岁。我们围着担架放声痛哭。后来就在原地刨了个坑,用她的被子一裹,就那样埋了,连标记都没来得及做一个[YiGe]。”徐永亮说。
从川、滇、青、新几个方向挺进拉萨的部队就像几根红线,组成线条的是一些伤痕累累的战士[ZhanShi],在恶劣的高原环境中进行着远比战斗更加惨烈的艰难抗争。
在荒无人烟的藏西北腹地,新疆独立骑兵师进藏先遣连遭遇了一种魔咒般的怪病:起初暴饮暴食,撑破肚子还觉得饿。随后不吃不喝,身体开始发肿,从腿一直肿到头,用手一按一个[YiGe]坑。不几天,全身皮肤开裂,不停地流黄水。随即眼瞎,呕吐,死亡。
得病官兵一天天、一批批地死去。先遣连总共136人,结束任务时63人牺牲,其中包括总指挥兼党代表李狄三。
从青海出发的十八军独立支队渡过通天河时身陷险境。老战士[ZhanShi]赵钦贵说:“我们先让4个水性好的人仅穿着短裤、背心,赶马过河。谁知河中心水很急,马一下子就被冲走了,死了100多匹,两岸都是马的尸体。”
后来战士[ZhanShi]们扎了筏子,把人员、物品运过河。一到河心,筏子翻了,六七个人掉下去,在冰冷刺骨的河面上扬扬手就没了踪影。
那4位先行者往返运送战友七八次。每次上岸,大家赶紧让他们烤火、喝酒,等体力恢复了再去。最后一次,他们的马游不动了,人的力气也已耗尽,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消失在滔滔河水之中……
那是一群心怀壮丽梦想的人,肩负祖国统一和解放百万农奴的重任,虚弱而坚韧地迈过千里征程。60年后,记者重走解放军[JieFangJun]进藏之路。穿过一座座烈士陵园,我们热泪长流。雪山大河之间,当年的金戈铁马之声仿佛依然轰然回响。
入城
1951年9月9日清晨,贵族[GuiZu]龙夏跨上摩托车赶往拉萨东郊,赤列顿珠跟着跑在后面。到处是疾走的人群。拉萨民众万人空巷,去观看解放军[JieFangJun]先遣支队入城。
龙夏把摩托车交给赤列顿珠,自己[ZiJi]去贵族[GuiZu]人群寻找位置。赤列顿珠扶着车子,远远看见队伍分4列开过来了,后面跟着卡车、大炮。
太远,看不清楚。他只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观众越聚越多,很快淹没了他的视线。只听得鼓乐震天,眼前却都是后脑勺,他急得抓耳挠腮。
他骑上摩托就往家跑,希望把车子送回去自己[ZiJi]再回来看。等他气喘吁吁地奔回来,仪式已经结束了,他心里十分沮丧。
土登也站在人群里,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红汉人”。有的解放军[JieFangJun]衣衫破烂,棉衣里的棉花都露出来了。脸庞黑瘦,一看就是在漫长旅途中备受煎熬。可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两眼炯炯有神。小僧人放下心来:看上去,这些人不像会“吃人”的样子,反倒挺和善。
10月26日,十八军主力部队到达拉萨,随即举行了隆重的入城仪式。入城式总指挥、今年91岁的西藏[XiCang]军区原司令员郄晋武回忆,日子是噶厦政府选的“黄道吉日”,部队尊重了当地风俗,但现场并非一片和谐,“一些不甘心失败的贵族[GuiZu]上层人物暗中组织了一些分裂分子,混在群众中间去捣乱。”
冷不丁,楼上有几块石头丢进了解放军[JieFangJun]行进行列,还有人吐口水。分列两旁的藏军本是来欢迎的,有几个士兵却故意把下垂的刺刀往前伸,去刺解放军[JieFangJun]战士[ZhanShi]的脚,有的战士[ZhanShi]绑腿被划出了口子。
入城官兵强忍着极少数人的挑衅和污辱,一个[YiGe]个咬紧牙关,依旧昂首挺胸,大步迈入了会场。
此前,14岁小文工团员冬秀的新鞋丢了一只,领导只好派人上街给她买了一双印度产的浅黄色布鞋。入城时,她穿着大红衣裤走在腰鼓队里。别人脚上都是蓝色球鞋,只有她与众不同。她羞得不知把脚往哪儿放好。
可是仪式一开始,她就把手中的鼓槌儿舞得上下翻飞,开心得忘了鞋子。因为她看见,路旁大多数群众都笑逐颜开,灿烂一如这高原上清澈的阳光。
较量
事实上,入城式上的不和谐插曲只是表象,中央[ZhongYang]与西藏[XiCang]噶厦政府分裂势力的较量从未停止。
“十七条协议[XieYi]”签订后,彭哲作为翻译,随中央[ZhongYang]人民政府驻西藏[XiCang]代表张经武先期入藏,绕道香港、印度,来到位于中印边境的亚东,希望劝说和平谈判前逃到这里的十四世达赖喇嘛返回拉萨。
“在张经武代表会见达赖的礼仪问题上,噶厦提出按惯例举行官员早朝,达赖坐在宝座上,张经武代表由副官司长引进觐见。”彭哲说。
对此,张经武只是笑了笑,十八军宣传部长乐于泓却火了:“张经武代表的是中央[ZhongYang]政府和毛泽东主席,你们怎么能以封建社会臣子面君之礼对待呢?这次见面仪式,必须摆正西藏[XiCang]地方政府和中央[ZhongYang]人民政府的关系。”
最后双方商定,达赖和张经武分别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交谈。彭哲回忆:“可是,我们进去看到,达赖的椅子放在木台上,还是比张经武代表的高一点。他们不知道自己[ZiJi]的幼稚和自大多么可笑。”
自大的背后是恐惧。西藏[XiCang]上层反动贵族[GuiZu]害怕失去特权和地位,企图拖延执行“十七条协议[XieYi]”,对解放军[JieFangJun]处处设防、抵制、挑衅,想把解放军[JieFangJun]“饿”走。
入城后,部队在阿沛·阿旺晋美等爱国进步人士的支持下,多次找噶厦,请求按照协议[XieYi]出售一些粮食,但噶厦不仅一推再推,反而唆使商人抢购市场余粮。十八军先遣支队副参谋长、西藏[XiCang]军区原副司令员顾草萍说:“最嚣张的是噶厦两个代理‘摄政’之一鲁康娃,一见十八军领导就冷嘲热讽。”
有一次,十八军军长张国华登门访问,又高又胖、满脸白胡子的鲁康娃张口就说:“打败仗虽然难受,饿肚子比打败仗更难受吧?”
缺粮,解放军[JieFangJun]用高于市场的价格从寺庙和贵族[GuiZu]手中购买,却明令禁止上街向老百姓买粮,严守“进军西藏[XiCang],不吃地方”的原则,以保证当时生活并不富足的群众的口粮需求。
“一到冬天,连野菜也找不到了。我们经常饿得嘴里直流清水,眼睛直冒金星。”老战士[ZhanShi]于德华回忆,“有一回,我在街上看见有卖大饼的,闻着香味实在馋得不行,就买了几个。回到部队,正把饼分给大家,政委来了,当场就把饼没收了,又退给卖饼的小贩。我因此受了处分。”
11月,拉萨已是白雪皑皑的隆冬季节,群众却惊奇地看到,饿肚子的解放军[JieFangJun]扛起铁锹、镐头,来到河滩上开垦荒地。他们决心用自己[ZiJi]的双手,在这雪域高原辟出一条坚守之路。
为争取最广泛的支持,当时中央[ZhongYang]对西藏[XiCang]采取了“慎重稳进”的方针。“十七条协议[XieYi]”的主旨是,在相当长一个[YiGe]时期内,维持西藏[XiCang]社会结构基本不变,避免发生剧烈动荡。
今年92岁的顾草萍认为:“历史地看,这种方针体现了共产党人的宽广胸怀。”
交融
土登发现,功德林寺附近一间房子里住进了解放军[JieFangJun]的一个[YiGe]班。他惊奇的是,那些兵连吃饭都规规矩矩的,每人拿个碗,一起唱歌,从不到民居和寺庙去。“我以前见惯了吊儿郎当的藏兵,从没见过这样纪律严明的部队。”
自从踏上进藏之路,解放军[JieFangJun]官兵就以人民军队特有的热诚和纪律,逐渐消融着当地群众心中的疑虑。
新疆进藏先遣连副连长彭清云讲了一个[YiGe]故事:在西藏[XiCang]阿里,战士[ZhanShi]杨天仁掉队了,又冻又饿,昏倒在雪地上。一位牧民发现了他,拖回自己[ZiJi]的帐篷,让他饮上几口酥油茶,又用雪搓他的脸和手。杨天仁慢慢苏醒了,用藏语喊了声“朋友”。
当时部队规定,不得借住藏胞的帐篷。杨天仁挣扎着爬起来,坚持到露天的羊圈去住。牧民不懂,一个[YiGe]如此虚弱的人,怎么会拒绝自己[ZiJi]温暖的帐篷?劝不动,只好抱了羊皮,给他在羊圈里铺了地铺。
4天后,杨天仁体力恢复,准备归队,临行前拿出两块银元。牧民不肯收,杨天仁趁他不注意,把银元扣在一个[YiGe]木碗下,走了。
那位牧民不知道,这两块银元不仅是杨天仁唯一的财富,还是他母亲的卖身钱。杨天仁7岁时父亲去世,母子俩熬了半年,实在活不下去,母亲就同意了一个[YiGe]男人的条件,以两块银元的价格把自己[ZiJi]卖给他当老婆。
“怀揣着母亲的银元,杨天仁从此开始讨饭流浪,好几次差点饿死,都没舍得花掉这两块银元。他把母亲对儿子最后一缕爱保存了18年,却因遵守进藏纪律送给了牧民。”每次讲起这件事,彭清云总是泪湿衣襟。
为群众做好事更是解放军[JieFangJun]的传统。冬秀说:“后来我们都养成了习惯,一下雪就爬到百姓的房子上,把雪扫掉。”
文工队还到村子里给百姓演出。看到传说中很“凶恶”的解放军[JieFangJun]竟然也会唱歌跳舞,本来就能歌善舞的藏族村民很吃惊。看着看着,战士[ZhanShi]和百姓就开心地跳在了一起。
赵钦贵跟着医疗队去给百姓看病:“他们从没见过打针,看见针管扎进肉里,吓得一哆嗦。后来病好了,才知道这是好东西,对我们千恩万谢。”
解放军[JieFangJun]开始在拉萨街头放电影,演的都是内地土改时打土豪分田地的情景。赤列顿珠偷偷溜出贵族[GuiZu]宅院,看了一部又一部。他最爱看劳苦长工解放后与家人团聚的场景,因为他也有类似的经历。
13岁时,他就从日喀则乡下被龙夏家强征来做朗生。父母百般不愿,却没法留住他。这些年,每当挨打受饿时,他就会梦见母亲流泪的脸庞。在那些闪动的黑白影像前,他边看边哭。
黎明
从5月到10月,“十七条协议[XieYi]”已经签订了将近半年,噶厦却对怎么执行协议[XieYi]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每次中央[ZhongYang]代表问起,达赖和各级官员总是含糊其辞。
“阿沛·阿旺晋美是最爱国的,他也在催促噶厦尽快作出决定,可是答复一直是‘还要研究’。”彭哲说。
终于,9月26日,噶厦召开了会议,全体官员对协议[XieYi]内容激烈争论了两天,最后决定,“十一”国庆节向中央[ZhongYang]发电表示拥护协议[XieYi]。然而,直到国庆过后,电报还是没有发。
参加和谈的5位西藏[XiCang]代表非常着急,阿沛·阿旺晋美再次出面交涉。10月20日,“全藏大会”召开,西藏[XiCang]僧俗官员300多人参加,专门讨论协议[XieYi]执行问题。阿沛·阿旺晋美说,执行协议[XieYi]是全体西藏[XiCang]人民根本利益所在。这一次,又讨论了3天。
“我们静静地等在十八军办事处。”彭哲回忆,“张经武非常沉稳,满面春风。他感觉到,历史性的时刻即将到来了。”
10月24日,达赖喇嘛致电毛泽东主席,表示西藏[XiCang]地方政府及僧俗人民一致拥护关于和平解放西藏[XiCang]办法的协议[XieYi]。负责把电文译成汉语的彭哲记得:“电文是用藏文严格按照以往向上行文的惯例,写在一张好的藏纸上,抬头处留得很宽,并绘有藏式图案。”
两天后,毛泽东复电达赖:我感谢你对实行和平解放西藏[XiCang]协议[XieYi]的努力,并致衷心的祝贺。“复电也是由我译成藏文送交西藏[XiCang]地方政府的。”彭哲至今自豪不已。
赤列顿珠再次感到了奇妙气氛。龙夏开完会,带回来一个[YiGe]小册子,神秘地藏在卧室里,不让仆人看到。赤列顿珠每天都要打扫房间,乘龙夏不在,偷偷翻开了小册子,里面的内容正是“十七条协议[XieYi]”。他兴奋得恨不得对全世界大喊:“我们也马上要解放啦!”
贵族[GuiZu]对仆人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打骂少多了,还经常给点肉吃。8年后,西藏[XiCang]开始民主改革,赤列顿珠成为一家国营百货商店的职工,每月工资18元。平生第一次领到工资,他首先买了一大堆饼干吃,撑得路都走不动了。
1951年,土登学会了踢足球,穿着绛红色僧袍和汉族青年一起踢球,引来很多路人围观。在舞台上,他尽情演唱自己[ZiJi]钟爱的藏戏,后来又开拓藏语相声。55年后,他与马季等9位著名艺术家一起,获得中国曲艺“牡丹奖”首届终身成就奖。
岁月荏苒,人生易老。如今已白发苍苍的土登,这样谈起大半个世纪前的“黎明”时光:“我是一个[YiGe]向往自由和快乐的人,而西藏[XiCang]和平解放打开了我心灵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