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搜狐旅游[LvYou]参与协办的“2011《旅游[LvYou]学刊》中国旅游[LvYou]研究年会”，已于2011年5月21日至22日在北京会议中心举行。其“主题发言”和“论坛对话”的话题，引起了与会专家学者的极大关注，其中对“关于旅游[LvYou]学科成熟度”的讨论尤为引人注目。下面就是《旅游[LvYou]学刊》名誉主编刘德谦教授《关于旅游[LvYou]学科成熟度的十个标志》的压缩稿全文。

　　关于旅游[LvYou]学科成熟度的十个标志

　　——在“2011《旅游[LvYou]学刊》中国旅游[LvYou]研究年会”上的发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居民旅游[LvYou]生活的变化，旅游[LvYou]产业的发展，以及学科成长所必需的思想解放所形成的外在条件，在中国学人的努力探索中，都成为了旅游[LvYou]学科发展的推手，从而催生了旅游[LvYou]学科，养育了旅游[LvYou]学科，并且推动着它一天比一天更加成熟。如以此前国内外对学科讨论的界说为基础，我认为旅游[LvYou]学科在我国成熟的标志，主要表现在以下的相互联系的十个方面。

　　第一，旅游[LvYou]活动在我国经济、社会和普通居民生活中的价值和意义，已经受到普遍重视——

　　旅游[LvYou]活动在人类社会和普通居民生活中的价值和意义，世界旅游[LvYou]组织自1980年起在它的“世界旅游[LvYou]日”主题口号中已经从各个不同角度进行了阐述。2009年12月国务院在《关于加快发展旅游[LvYou]业的意见》文件中强调了培育“人民群众更加满意的现代服务业”之后，今年又批准了设立“中国旅游[LvYou]日”，这些也都同样地凸显出了旅游[LvYou]对于中国老百姓的意义和价值。

　　旅游[LvYou]的研究认为，居民的可自由支配时间和可自由支配收入的增多，是居民旅游[LvYou]产生的条件，这个原理已经在中国工时制度和假日制度的变动中得到证实。1995年实施周40小时工作制（从而产生了“双休日”）后立即出现的“周末周日旅游[LvYou]潮”，1999年实施“长假日”（或称“黄金周”）后的“旅游[LvYou]井喷”，都说明居民对旅游[LvYou]的自动选择。从2010年中国居民国内与出境旅游[LvYou]已达到的21.60亿人次（21.03亿人次+0.57亿人次），旅游[LvYou]花费已达到的15858亿元人民币（12580亿元+3278亿元）；以及2010年“十一”黄金周期间中国居民出游的2.50亿人次(2.54亿人次-0.04亿人次)；乃至2009年111.8474万人（截止到该年2月14日的统计）参加是不是需要恢复“五一”黄金周的网上投票等等，都说明了假日旅游[LvYou]生活在中国居民生活中的重要位置。

　　除了居民的闲暇类的旅游[LvYou]需求之外，十分显著的是，随着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需要，世界旅游[LvYou]组织定义“旅游[LvYou]”目的时所界定的business类旅游[LvYou](公务，商务和经济、文化、科技、教育等事务类的交流类旅游[LvYou]，如MICE——会展与奖励旅游[LvYou]等)在我国也越来越多地开展了起来，而且正越来越受到社会各界的注目。

　　第二，为大众旅游[LvYou]提供支持的国民经济门类，正在汇合成为庞大的产业集群——

　　世界旅游[LvYou]旅行理事会（WTTC）在许多年前就反复在强调，旅游[LvYou]业正在成为全球最大的产业。在中国，这个产业的发展也十分惊人，近年来全国二十几个省市自治区都先后把旅游[LvYou]业定位其地区性的先导产业、支柱产业；在这个基础上，国务院也在2009年的文件中把它正式定位为了“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即不仅是支柱产业还是战略性的产业，就是说，它的关键性、关联性和带动性对我国经济和社会的全局和长远发展具有重大引领带动作用，是关系于我国未来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

　　就其现状而言，今天中国的旅游[LvYou]业，也早已突破了人们过去的旧认识，它的日新月异正在使它成为许多产业门类的集聚体。在我国与国际标准ISIC/Rev.3接轨的《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02）中，人们熟知的旅游[LvYou]供给的“食、住、行、游、购、娱”六要素的供给，早已覆盖到了“住宿和餐饮业”（I门类）、“交通运输业”（F门类）、“租赁和商务服务业”（L门类）、“公共设施管理业”（N门类）、“批发和零售业”（H门类）、“文化、体育和娱乐业”（R门类）等许多门类……即使暂且不计入旅游[LvYou]供给的上游产业和支撑产业，仅仅乡村旅游[LvYou]和工业旅游[LvYou]的开展，又已经将旅游[LvYou]活动扩展到了A、B、C、D、E诸多产业门类。所以说，旅游[LvYou]业在我国也已经成为了一个覆盖面极广的产业集群。

　　第三，旅游[LvYou]学基础理论已经建立，旅游[LvYou]和旅游[LvYou]学科的概念体系已经获得广泛认同——

　　虽然旅游[LvYou]是人类的一项由来久远的活动，但是，旅游[LvYou]学科的建立基础却主要是现代旅游[LvYou]。虽然人们普遍认为1841年托马斯•库克组织的火车旅游[LvYou]标志着现代旅游[LvYou]业的开始，但是旅游[LvYou]学科在中国的发展却应该是从1979年后中国旅游[LvYou]高等教育出现后才开启的。是学校的人才培养把学科的建设提上了日程。

　　在我国旅游[LvYou]学科的建设上，这些年来除了《旅游[LvYou]学刊》和其兄弟学术刊物的努力外，教材的建设更是十分关键。从迄今为止20种以上的有关旅游[LvYou]学科的“概论”类的教材（而且大都采用了“旅游[LvYou]学”三字来作为书名）、大量相关教材和众多的论著来看，不仅他们都为学科基础理论和学科概念体系的建设作出了积极的贡献，而且作者和教师们的共识也越来越鲜明地得到显现。尤其是不少教材和专著的一版再版和新编重写，更把他们的已有的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经过30多年的发展，我国旅游[LvYou]学科体系已经能建立了起来，如以2009年的统计来考察，当前我国已经有一千余所院校（系）正在向学生传播着旅游[LvYou]学科的概念体系，有近百万学生正在通过学校教育系统学习旅游[LvYou]学科知识。如果在CNKI网上对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中国博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重要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等进行搜索，那么自1979年起，我国以“旅游[LvYou]”作为标题的文献竟多达18.4346万篇，以“旅游[LvYou]”为主题的文献更多达25.3458万篇，而话及“旅游[LvYou]”就更多（为176.4772万篇）。不难看出，旅游[LvYou]学科概念和基础理论在旅游[LvYou]学界、业界和全社会已经得到普遍的认同。

　　正是为了判断学科的成熟与否（包括自然学科和人文学科），中外学者曾经为此进行了专门的探索。但是无论是从法国布瓦索(M.Boisot)的客体对象研究的角度，是从比利时阿玻斯特尔(L.Apostel)有关研究群体研究活动的角度，还是从德国黑克豪森(H.Heckhausen)的多维标准来看，应该说在现在的中国，旅游[LvYou]学科的发展程度是完全可以满足这些衡量标准的。

　　第四，旅游[LvYou]和旅游[LvYou]学科语言体系已经确立，并展现出了更加清晰和丰满的态势——

　　如果检阅上面所说的教材和学科专著，可以发现，他们已经普遍自觉地使用了旅游[LvYou]学科的共同语言。而国家标准《旅游[LvYou]服务基础术语》（GB/T 16766-1997）的发布，更标志着学科语言系统的确立，从而引导了旅游[LvYou]行业和研究用语的更加趋于规范。更值得注意的，是国家旅游[LvYou]局课题《中国旅游[LvYou]大辞典》的即将出版，更将为旅游[LvYou]运行和研究的用语提供更多规范的基础，从而也将使得旅游[LvYou]学科的语言的体系更加清晰和丰满。

　　就民众生活而言，现代旅游[LvYou]活动用语（包括旅游[LvYou]购买时的交易用语）大都能够为普通百姓理解，而且在民众生活和大众传媒中已经得到了广泛的使用

　　第五，旅游[LvYou]学在学科中的地位已经得到兄弟学科的认可——

　　由于旅游[LvYou]活动的逐渐普及，由于旅游[LvYou]研究的活跃，目前我国旅游[LvYou]学科的研究与兄弟学科的联系已经越来越广泛，兄弟学科的学者也纷纷进入了旅游[LvYou]学科的研究。从已经开展的研究和已正式发表的论著来看，人们已经注目到了，除了旅游[LvYou]学之外，还有旅游[LvYou]地理学、旅游[LvYou]经济学、旅游[LvYou]文化学、旅游[LvYou]社会学、旅游[LvYou]管理学、旅游[LvYou]营销学，以及旅游[LvYou]美学、旅游[LvYou]文学、旅游[LvYou]心理学、旅游[LvYou]人类学、旅游[LvYou]生态学、旅游[LvYou]环境学等等；如果就这些分支学科的命名来考察，这一现象显示的，正是地理学、经济学、文化学、社会学、管理学、市场学、美学、文学、心理学、人类学、生态学、环境学等学科的研究者正在向着旅游[LvYou]学科跨越；同时这些分支学科为旅游[LvYou]学及其原有母学科所共有，正好说明了旅游[LvYou]学在学科中的地位已经得到兄弟学科的认可。

　　第六，旅游[LvYou]学虽然没有自己的专一研究方法，但与大多交叉学科和综合性学科一样，已经可以无障碍地选用兄弟学科的各种方法，且其旅游[LvYou]学科的特点正在显露——

　　前面提到的黑克豪森，虽然在其主张的衡量学科的七项标准中，也有一条是建立“独立性”的“学科方法”（如果只从这一点来看，似乎我们的旅游[LvYou]学不能完全满足这个条件）；但是如果注意到黑克豪森本人在对“交叉学科”的学科分类中所明确指出的“围绕复杂的社会问题而展开的多学科综合研究”，“一门学科利用和借鉴另一门学科的方法或成果，发展和完善自己”正是交叉学科的一个特征，那么这个衡量标准对于交叉学科和综合性学科就不完全适用了。

　　因为“旅游[LvYou]”是人们离开常住地的活动，除了离开常住地的特征外，人们的生活与在常住地没有本质的差异；同时旅游[LvYou]的服务供给，除了顾客是外地人外，它的产品质量和服务内容与提供给本地人的也没有本质的不同。所以，对于人类旅游[LvYou]生活的研究，在方法的选用上借鉴人类生活其他侧面的研究方法就是十分自然的了。

　　而在研究方法的实际运用上，旅游[LvYou]学科也与大多交叉学科和综合性学科一样，现在已经可以无障碍地选用兄弟学科的各种方法，而在其使用时，除了旅游[LvYou]学科本身特点显示出了它的差异外，旅游[LvYou]学科的交叉性、跨越性和综合性特征也正好显现了出来。

　　第七，旅游[LvYou]法规体系和标准化体系的建设，有利于旅游[LvYou]活动和旅游[LvYou]行业运行的规范，从而优化了学科研究的对象——

　　除了我国现有的旅游[LvYou]法规（如《旅行社条例》、《中国公民出国旅游[LvYou]管理办法》等）已经对旅游[LvYou]业的运行产生了积极的作用外，目前我国旅游[LvYou]立法工作也正在积极推进之中，可以肯定，其不久后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LvYou]法》定将对全国旅游[LvYou]活动和产业运行产生极大的规制效应。同时，我国的旅游[LvYou]标准化工作也卓有成效，其中《旅游[LvYou]饭店星级的划分及评定》不仅取得具大成功并为国际饭店业称赞，而且近年的旅游[LvYou]标准化工作更加快了速度。

　　对与旅游[LvYou]研究而言，旅游[LvYou]活动和旅游[LvYou]业的运行，就是黑克豪森衡量学科标准提出的学科“材料域”和学科“题材”（指材料域所提供的可供研究的那部分），就是布瓦索提出的学科研究的“客体”及其而具体化的“现象”。由此可见，我国旅游[LvYou]法规体系和旅游[LvYou]标准化体系的建设，其所形成的对旅游[LvYou]运行的规范，从而就为学科的研究对象的可研究性提供了良好基础，也为研究者的研究提供了更好的条件。

　　第八，目前我国旅游[LvYou]研究的群落已经形成，并正在呈现覆盖全国之势——

　　目前我国旅游[LvYou]研究的群落已经形成并逐渐壮大起来，而且在全国个省市自治区都有着广泛的分布。除了各个旅游[LvYou]院校的旅游[LvYou]研究所和中国社科院、中国科学院所属的旅游[LvYou]研究中心早已开始工作之外，国家旅游[LvYou]局所属的中国旅游[LvYou]研究院也在2008年年成立。这些年来，我国旅游[LvYou]教学和旅游[LvYou]研究工作者与旅游[LvYou]管理工作者已经逐渐汇合为了一个人数可观的研究群体，他们进行的旅游[LvYou]学科的系统教育，他们进行的一系列研究，他们之间的会议研讨和通过学术媒体等的相互沟通，他们研究之中的不断创新，他们教学内容的不断更新，他们坚守教学岗位和一以贯之的教学活动。仅此一项，便正好满足了阿玻斯特尔关于学科要求的PAIEL五个方面的全部条件。

　　第九，旅游[LvYou]学界和业界对产业发展态势密切关注，学科前沿研究和不同意见的讨论，正在赋予这门新兴学科更加活泼的生命力——

　　我国旅游[LvYou]学界、业界和旅游[LvYou]主管部门，对产业发展态势和旅游[LvYou]学科的前沿是密切关注的，中国的旅游[LvYou]可持续发展研究、生态旅游[LvYou]研究、以及2003年“非典”时期的旅游[LvYou]危机管理研究，以及近年的低碳旅游[LvYou]研究，几乎与世界同步。这些研究不仅紧扣着产业发展的现实需要，同时也赋予了这门新兴学科更加活泼的生命力。

　　有同志认为我国旅游[LvYou]科学不够成熟，是因为在我国的旅游[LvYou]研究中，大家认识中的还不一致。其实，任何学科是都是在不断发展的，研究越是深入，就会越加感到学科发展面临空间的广阔。也就是说，学科的发展不允许任何的“终极成果”，盼着以终极成果作为学科成熟的标志，显然是不现实的。

　　在我国旅游[LvYou]学科发展中也还有一些值得注目的现象。一是研究中存在的进入领域和进入的深度的差异，二是不同学者对于同一事物还有许多不同的认识。但是应该说，这不仅是新兴学科发展中不可避免的现象，更是跨学科或综合性学科发展的必由之路。因为，不同视角不同层面的探索与讨论，正是年轻学科研究领域拓展的基础，正是研究纵深开掘不可或缺的力量，也正是其生命力不断增强的一种表现的形式。

　　不能讳言的是，这里也难以排除少数研究者对他人已有研究的科学性成果注目不够（乃至自恋于“自说自话”）的偏颇，以及部分研究者沟通不畅、理论的沉淀不尽深厚的局部现象的存在。如果我们能够进一步认识到这种存在的客观必然性和可克服性，那么这种非主流的现象就不会妨碍学科的成熟。

　　第十，如果从另一个侧面来验证，那就是迄今为止，旅游[LvYou]学的领域和地位，已经形成了其他任何学科无法取代的格局——

　　如果从目前我国旅游[LvYou]产业发展的态势，从我国旅游[LvYou]产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和对学科成长的需求，从我国旅游[LvYou]院校的规模，从我国旅游[LvYou]研究的多样组成、多样格局及其机构的分布，从现在学科已有的研究进展和研究成果等来验证，尤其是从研究群体对旅游[LvYou]学科体系的构建中，从旅游[LvYou]研究的各个侧面、层面对中国旅游[LvYou]业发展现实诸多问题的回答与解决中，都不难发现，现在我国旅游[LvYou]学的学科领域和地位，已经形成了其他任何学科无法取代的格局。

　　（作者单位：北京联合大学旅游[LvYou]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旅游[LvYou]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