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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代英与五四运动--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4)
三
湖北督军王占元对武汉[WuHan]学生[XueSheng]爱国[AiGuo]运动[YunDong]极尽阻挠、刁难、镇压之能事。5月6日,王占元就让省长何佩出面,严谕武汉[WuHan]有影响的学校校长,不准学生[XueSheng]举行国耻学生[XueSheng]纪念会;5月18日,当爱国[AiGuo]学生[XueSheng]向湖北当局提出允许上街游行、演讲等四项要求时,他竟以“妨害治安”为借口加以拒绝,同时派出大批军警、卫队在阅马场、司门口等交通要道“分途梭巡”,企图阻止游行队伍;两天后,他再次传见中大、武昌高等师范学校等二十余所大中学校的校长、校监,声称:若再有集会游行之事发生,即唯各校校长、校监是问。
王占元遏阻学潮的罪行,激起了广大爱国[AiGuo]学生[XueSheng]的愤怒,他们准备掀起更大的学潮与卖国贼斗争。恽代英旗帜鲜明地支持学生[XueSheng]运动[YunDong],并告诫他们:“如欲游行演讲,则宜准备受捕,受捕之后,宜照常继续进行。”学生[XueSheng]们在其鼓励下,斗志更加昂扬。
5月26日,武汉[WuHan]学联举行会议,听取了北京、天津学生[XueSheng]代表关于京津学界准备罢课和成立全国[QuanGuo]学联会的情况介绍,并准备推举二人作为武汉[WuHan]学联的代表赴沪参加筹备全国[QuanGuo]学联会等事宜。31日,武汉[WuHan]学联再次举行会议,决定6月1日起实行总罢课,同时发表《武汉[WuHan]学生[XueSheng]罢课宣言》,谓“今武汉[WuHan]中等以上学校全体学生[XueSheng]概行罢课,俟上所举三端得政府圆满解决为止。”王占元闻讯后立刻传见武汉[WuHan]大、中学校校长,威胁道:如果哪个学校首先罢课,就立即封闭哪个学校的大门;所有学校的教职员及学生[XueSheng]一律不准外出,违者“严办不贷!”6月1日清晨,王占元又派出大批军警包围各校。每所学校门首均有军警百余。是时武昌街上巡逻的军警“首尾相衔,不绝于途,交通几为之断”。但王占元的恫吓并没有吓倒爱国[AiGuo]学生[XueSheng],学生[XueSheng]们从数丈高的围墙跃下,潜出校门,高擎着白旗,冲开反动军警的封锁线,汇合后奔向阅马场、黄鹤楼、督军府……目睹及此,恽代英欣喜若狂,他提笔赞曰:“今日为罢课演讲之第一日,即湖北学生[XueSheng]与官厅宣战之第一日也。”
面对汹涌的革命[GeMing]洪流,王占元惊恐万状,他气急败坏,严令军警镇压学生[XueSheng]运动[YunDong]。于是,“包围武昌高师的军警冲进校门,持枪乱戳爱国[AiGuo]学生[XueSheng],当场十余名学生[XueSheng]被刺伤,一个名叫陈开泰的学生[XueSheng],身受数刀,血流遍身,晕倒在地,同日文华大学、高等商科学校、第一中学、甲种工业学校等均有学生[XueSheng]受伤,数十名学生[XueSheng]被捕”,这就是震惊全国[QuanGuo]的六一惨案。事后,王占元在给北洋军阀政府国务院、陆军部、内务部、教育部的密电中,竟然无耻地污蔑湖北的学生[XueSheng]运动[YunDong]系“奸人乘机煽乱”,诡称“六?一”惨案系因“学生[XueSheng]滋闹,不得不用临时制止,且人众拥挤不开,致有所误”。
对于反动军阀的暴行,恽代英一面对其予以严厉谴责,一面积极与学联研究对策:他先是与林育南等指挥学生[XueSheng]冒雨聚集在督军府和省署门前,手举“爱国[AiGuo]无罪”、“还我学友”、“缉拿凶犯”、“惩治国贼”等标语牌,静坐示威,要求释放被捕学生[XueSheng]、缉拿镇压学生[XueSheng]的凶犯,“同时赴医院慰问与鼓励受伤学生[XueSheng],号召广大学生[XueSheng]紧密团结,留校坚持斗争”;接着恽代英又废寝忘食,“撰写《武汉[WuHan]学生[XueSheng]被官厅解散最后留言》、《学生[XueSheng]联合会报告军警蹂躏状况书》等文稿,大量印发市民,刊登在《大汉报》,并寄往长沙毛泽东任主编的《湘江评论》刊载,及时揭露军阀暴行,为学生[XueSheng]爱国[AiGuo]行动伸张正义;同时他还积极与社会各界联络,如与施洋为首的武汉[WuHan]律师协会密切联系,与汉口红十字会联系,请商界有影响的人物为爱国[AiGuo]学生[XueSheng]作说客,取得广泛的同情与支持;最后还与施洋等发起成立武汉[WuHan]各界联合会,向工人、商界宣传五四运动[YunDong],推动罢工罢市。”
6月10日,汉口商人首先举行了罢市。恽代英还为此写了《为什么要罢市》的传单,明确指出,罢市可以争回青岛、可以挽回中国[ZhongGuo]的利权、可以惩罚卖国贼、可以表示民众的爱国[AiGuo]心、可以取消亡国密约、可以救被捕的学生[XueSheng]、可以不做亡国奴,提高中国[ZhongGuo]人的人格。在罢市事件的带动下,6月11日,武汉[WuHan]各轮船水手和火夫举行同盟罢工,使沪汉间交通“全然在杜绝状态”。次日,武汉[WuHan]各公司大小商轮工人也开始罢工,“一律停止装运客货”。
学生[XueSheng]的请愿游行,工人的罢工,再加上商人的罢市,迫使反动当局不得不正视人民的呼声,释放了被捕学生[XueSheng],并致电北洋政府要求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就这样,在以京津沪汉四大城市为主体的全国[QuanGuo]爱国[AiGuo]运动[YunDong]的压力下,北洋政府被迫批准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等卖国贼的辞职。
斗争的初步胜利,使恽代英内心异常喜悦,但他也清醒地看到,这只是初步的成果,斗争并没有结束。恽代英不止一次地仰天长叹:“惟愿吾国国民能善用此民气,以一扫政治界中之妖气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