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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渔民上岸成居民花钱种地为生 靠雨水度日--中国年鉴
在连云港灌云县一处离黄海只有20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特殊的村庄,这里生活着72户人家,400余口人。他们是渔民世家,从小闻惯了从海面上飘来的呛人的海腥味,但是他们却面朝土质糟糕的盐碱地背朝天,以种田为生。虽然整日和土地纠缠,但他们又算不上正宗的农民:他们不仅享受不到国家的农业补贴,还每年上缴土地承包费。
事实上,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城里人,自从1968年他们响应国家号召从渔船里走到岸上来后,他们的身份就像户口簿上写的那样:非农业。
他们是城里人,但他们却住在远离城市的农村,住着低矮的农房,拿着“农保”,更要命的是他们喝不上干净的自来水,主要靠雨水和已被污染的河水过日子。
这群特殊的城里人不是生活在“不知有汉”的桃花源,他们与社会并不隔绝,他们中年轻的一代人,有的已经走出去,走进真正的城市,但是大多数人不得不守着农田等着雨水喝。
近日,快报记者走进灌云,走到在某些意义上客居乡间的“72家房客”中间,了解他们的生存状态,倾听他们的“不满”和诉求。
□快报记者 田雪亭 连云港灌云 报道
“再大些,再大些”
全村人指望着雨水度日
8月25日,一场大雨把位于善后河边上的一个村落洗刷一新。
60岁的田兆林坐在房屋前面的遮雨棚下,一边抽着几块钱一包的香烟,一边眼瞅着大雨的肆虐。看得久了,他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在离他不远的台阶上,一溜摆放着十几个形状各异、花花绿绿的水桶、盆,它们正张开大嘴,贪婪地吞噬着雨水。“再大些,再大些。”田兆林嘴里不断念叨着。但是天公并不作美,半个多小时后,大雨随着飘走的云彩,消失了。
“水质倒不错。”田兆林丢掉快烧到手指的烟屁股,几步跨到水盆前。清澈的雨水差不多装了水盆的四分之三,少量的沉淀物正慢慢坠入盆底。田兆林转身从屋檐下抓过来一个褐色玻璃罐子,拧开,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抵在一起,掏出一小把白色粉状物,洒在了水盆中,然后轻轻地搅和。
“这些水足够我们一家吃半个多月了。”田兆林说。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8岁的小孙女在客厅里正端着一个大杯子喝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多半,小家伙随手就将剩下的小半杯水泼到了地上。这个举动,让田兆林的脸色大变,“这么多水,全都泼了?还懂不懂规矩?”心疼水的他一把夺过孙女手上的水杯,在杯底,还残余着厚厚一层黄色的泥沙。
孙女喝的水,是村子前面的善后河中的水,因为污染比较厉害,水里的沉淀物很多,每次打来的水,都要沉淀几天。就算这样,烧出来喝的水里,还是能看到厚厚一层的泥垢和杂质。
“河水都污染了”
三面环水却喝不上水
田兆林所在的村子,名为“灌云县渔业社向洋大队”,共有72户人家,400多口人。村子北面是善后河,南面是车轴河,往东20公里,是通往黄海的埒子口。这是个三面环水的村子,但它极为缺水。能够敞开喉咙痛饮白开水,一直都是村里人的奢望。
“你看看这边,到现在还是这样,种庄稼不出苗,种树树就死。”77岁的徐广太戴着一顶草帽,手指向善后河河埂,河埂上隐约能看到点点滴滴的白色物质。
徐广太说,这些白色物质是盐碱地的典型标志,因为靠海近,这里的土地,大多都是盐碱地。经过40多年的改造,盐碱地已慢慢消失,但河埂土质的变化慢一些。
盐碱地,靠海近,决定了这个村子无法打井,没法喝上清澈的地下水。想要喝水,只能求助于村里的小河,还有上天恩赐的雨水。
善后河和车轴河,一度是村里的母亲河,这两条直接通往埒子口入海口的淡水河,曾经鱼虾丰富。“洗菜淘米,打上来的水能直接喝,很甜。但这些好处如今全被污染给断送了。”徐广太说村里为了发展,在河岸上建了三家紫菜加工厂,清洗紫菜的废水,大量排入善后河。在河的上游,据说还有化工厂。而周边的居民也随意排污,如今的善后河已经变得浑浊不堪。
河水变脏,村民们只能祈求老天爷,多下点雨,靠降下来的雨水度日。但雨水不会说来就来,而因为污染的缘故,有时候雨水也不能喝,因为那是酸雨。
“下雨时,要拿出家里所有能盛水的器具来接。不下雨,只能去善后河里打水,打来的水得沉淀几天,然后烧开饮用。”田兆林说,为了确保水质相对安全,家家户户都准备了明矾,也就是装在褐色瓶子中的白色物质,“像撒盐一样,撒进雨水桶里消毒。”
曾经的“水上漂”
上岸成了“城里人”
田兆林是见过世面的人。1969年,他去青海当兵,七年后转业回到江苏,在淮安一家国营船运公司当了一名队长,手下管理着12艘运输船。“我们家原本就是渔民,曾经都是‘水上漂’。”田兆林说如果没有1968年的那次号召,他们可能至今还继续生活在船上。
田兆林是渔民世家,他的父亲、爷爷都是靠打鱼为生的渔民,吃住都在船上,没自己的房子。1968年,政府组建渔业社,要求渔民上岸,他们这才第一次踏上了地面,住进政府为他们配建的房屋。
那一年,田兆林17岁。他是家里的长子,跟他一起上岸的,除了父母亲,还有六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们一家分到了三间房子。跟他们一家人一起上岸的,还有另外37户渔民世家。这一共38户人家形成了向洋大队的雏形。
“各家将船都集中起来,交给渔业社统一管理。我们每天负责出海打鱼,打来的鱼全部上缴给渔业社,渔业社帮我们记工分,发‘工资’。”当年的村干部、会计张同香负责核算工分,每人每天十几分,能拿到四五毛钱。
尽管渔船状况不理想,都是些小筏子木船,但那个年代打鱼并不难,出海不用多远,收获就很可观。虾婆婆、沙光鱼是最常见的鱼种,如果能打到“鞋底鱼”,那运气算是不错了,“这种鱼很稀罕,现在要八九十元钱一斤,那个时候也很值钱。”
打鱼惯了
种地是件难事
既然上了岸,就不能像渔民那样只一心打鱼了。很快,上了岸的渔民们陆续分到了土地。田兆林一家四口,当时就被分到了6亩地。
“打鱼是行家里手,但让我们种地,这可是个难题。”张同香记得,那时渔业社采购了一批小麦种
子,发到渔民手上,并手把手地教他们播种方法。可是第二年小麦亩产仅30多斤,收成还不到种下去的麦种的一半。
直到两年后,也就是1970年,一户特殊人家的落户才改变了村里人不会种田的历史。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叫朱长超。今年已70岁的他,前几年得了喉癌,做了喉部切除手术后病情得到了控制。
“是组织上安排的。”朱长超拿着一根筷子,蘸了水,在桌面上写下了几个字,喉部发出“呼呼”的声音。朱长超的儿子朱建军说,他们原本住在附近的一个村子,世代都是农民,父亲还是种田能手。1970年前后,他们家接到政府部门的指示,要求他们迁到向洋大队,教授渔民种田的技术。
“这是个好机会啊。”朱长超一口答应下来。除了当年无条件服从组织安排外,这一“迁移”,也成了朱长超一家人改变命运的时刻。向洋大队的渔民上了岸都是“城镇户口”。他们一家的迁入,意味着他们也将变成“城里人”。
事实的确如此。朱长超一家12口人迁入后,身份很快发生变化,成了住在农村的“城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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