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7年非法[FeiFa]创办20余种刊物，只上过中学的员工[YuanGong]竟组成编委会“审核”论文[LunWen]来稿，约2万名投稿[TouGao]者交纳版面费超过1000万元——这是海南省最近查处的一起特大非法[FeiFa]期刊案，背后暴露的问题发人深省。

　　3月22日，自办刊物有偿发表论文[LunWen]的符莉夫妇，被海口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7年创办20余种非法[FeiFa]报刊为何没被发现？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何以屡屡受骗？职称[ZhiChen]评审如何避免“论文[LunWen]市场”的冲击？围绕一系列疑问，记者[JiZhe]进行了追踪采访。

　　□新华社“新华视点”记者[JiZhe]

　　孙志平 王晖余

　　(据新华社海口3月31日电)

　　93枚假公章摆了一地

　　“非法[FeiFa]报刊密密麻麻堆成小山，93枚假公章摆了一地，公司规章、员工[YuanGong]手册、报刊邮寄单和发票摊了一大摞。”海口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陈淼说，在符莉等人的办公室，干警们惊呆了：在这些假报刊中，仅带有“中国”字头的就有《中国教育科研杂志》《中国医学论坛报》等多种。

　　符莉夫妇承认，从2004年始，他们成立公司招聘员工[YuanGong]进行专门培训，设立数十个网站发布征稿信息，假称其学术报刊是国家批准公开发行的正规刊物，诱骗需要晋升职称[ZhiChen]的人向其投稿[TouGao]，并以两千字内340元、每增加一千字加价100元的标准索要版面费。收钱后，他们便开机印刷非法[FeiFa]刊物邮寄给投稿[TouGao]人。

　　记者[JiZhe]翻阅发现，这20余种非法[FeiFa]报刊大多集中在卫生和教育领域。符莉向记者[JiZhe]坦言：“因为这两个行业有发表论文[LunWen]评定职称[ZhiChen]的强烈要求。”

　　3名员工[YuanGong]仅有中学文化

　　记者[JiZhe]查阅该团伙的账目表看到，仅2010年7月份，他们就收到来稿2201篇，入账版面费40多万元。据警方统计，受害人预计达2万人，涉案金额至少1000万元。

　　荒唐的是，符莉夫妇设立的审稿编辑部，竟由招聘的3名中学文化程度的员工[YuanGong]组成，而投稿[TouGao]者大都受过高等教育。该编辑部成员徐云辉说，她主要负责“审核”来稿的格式、字数和错别字，“有时也淘汰少量不符合要求的论文[LunWen]。”符莉则对记者[JiZhe]直言：“我们不管论文[LunWen]的专业性，就是为大家提供一个学术交流平台。”

　　为了掩盖造假行为，符莉要求员工[YuanGong]只接受电子邮件投稿[TouGao]，期刊编辑部地址全为虚构，编辑部固定电话通过某种手段转移到40部手机上。

　　公司在大报上登广告

　　符莉等人自办学术刊物诈骗长达7年之久，为何无人查处？对此，陈淼等办案人员认为，其中既有一系列貌似合法的外衣“掩护”，也有投稿[TouGao]者为晋升职称[ZhiChen]不愿举报、有关部门难以发现的因素。

　　“我们实行‘公司化’运作，几年下来，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合法了。”这个造假编辑部的徐某告诉记者[JiZhe]，员工[YuanGong]每天上午9点上班，下午5点下班，每周开例会总结表彰，还有休假制度。“老板甚至给我们签合同、买保险，我慢慢觉得在这里工作挺光荣的。”记者[JiZhe]采访发现，为给自己“贴金”，这个“论文[LunWen]”公司在一些中央级大报上刊登广告，公开宣称“期刊具有国际国内刊号，在国内外公开发行，属于国家级核心期刊，主要职能是方便作者晋升……”

　　与权威网站开展合作

　　另一方面，他们还与一些权威网站建立不正当合作关系。据调查，符莉夫妇的网站参与了百度竞价排名，投稿[TouGao]者提出在学术论文[LunWen]数据库上能够查询全文的要求后，符莉主动联系重庆维普咨询有限公司及中国知网开展合作，两家网站相继给她“创办”的部分杂志颁发了网络出版证书和收录证书。此外，她还伪造“中国教育学术委员会”等公章为投稿[TouGao]者颁发获奖证书、论文[LunWen]证书和教师继续教育学分。

　　这个造假团伙得以滋生壮大，还因为单个投稿[TouGao]者涉案资金少，而且很多人通过论文[LunWen]达到了晋升职称[ZhiChen]的目的，不愿向有关方面举报。符莉说：“很多教育卫生行业的作者反馈，论文[LunWen]在他们评定职称[ZhiChen]时起到作用，还主动介绍同事给我们投稿[TouGao]，甚至要求寄发票到单位报销。”

　　陈淼等办案人员表示，即使在被查处之后，仍不断有投稿[TouGao]者打电话到编辑部，咨询发表论文[LunWen]和汇款事宜。

　　让学术造假者身败名裂

　　“虽然目前20余种假报刊已被查封，但暴露的问题已远远超出案件本身。”办案人员坦言，大部分人否认投过稿件、汇过钱，对办案人员闭门不见甚至是恶语相加，取证比较困难。这些论文[LunWen]投稿[TouGao]者的心态折射了什么？

　　“靠假论文[LunWen]证书获得职称[ZhiChen]或职务，这些人有没有教书育人、救死扶伤的资格？这样的职称[ZhiChen]评定机制是否存在问题？到底谁是真正的受害者？”有关专家表示，此案引发的一系列问题令人深思。

　　“提升学者的学术伦理和学术道德刻不容缓。”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许章润表示，“只有让学术造假者身败名裂，才能开创清明的社会创新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