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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JiZhe] 张彧 陈聿敏 　本报实习生 郑婧 陈宇珊/文

　　本版制图 梁津铭

　　何为血燕？金丝燕吐血而成，价值千金。在高级营养品的江湖中，昂贵的血燕一直和这样的美丽传说相伴。

　　昨天上午，浙江省工商局发布了血燕抽检报告，传说被瞬间击得粉碎——此次共抽检血燕经销商491家，抽检血燕537批次，分别由浙江公正检验中心等6家检测机构进行检测。结果显示，流通领域抽检的血燕亚硝酸[YaXiaoSuan]盐含量严重超标。

　　据初步统计，此次抽检涉及全省各零售店问题血燕达20万克，约3万多盏，平均亚硝酸[YaXiaoSuan]盐含量达4400毫克/千克。其中标称广东鹰皇参茸制品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的“鹰皇”牌血燕、厦门市丝浓食品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的“燕之屋”牌血燕、广州同康药业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的“正基”牌血燕、北京庆和堂参茸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的“庆和堂”牌等11批次的血燕产品检出的亚硝酸[YaXiaoSuan]盐含量最高均超过10000毫克/千克。

　　“引燕屋里是没有血燕的，这些人造的血燕与其检测出来亚硝酸[YaXiaoSuan]盐严重超标有着必然联系。”省工商局局长郑宇民对于“人造血燕”的结论，让人为消费者担心不已——因为这不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人造”变“天然”的谎言，更重要的是这些含有极高亚硝酸[YaXiaoSuan]盐的“人造血燕”食用后会对人体造成危害：亚硝酸[YaXiaoSuan]盐具很强毒性，摄入过量会引起中毒甚至死亡，长期摄入会增加患癌风险。

　　血燕变毒燕

　　浸泡10多小时依旧严重超标

　　调查数据：国家强制性标准《食品安全国家标准 食品添加剂使用标准》(GB2760-2011)严格限制添加亚硝酸[YaXiaoSuan]盐，仅允许生产腌熏肉等制品有微量残留，限量为30毫克/千克，最高熏制火腿残留量也不得超过70毫克/千克。比照限量标准，此次抽检的问题燕窝[YanWo]中最高亚硝酸[YaXiaoSuan]盐含量已超过350倍之多。

　　浙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专家告诉记者[JiZhe]，如果长期服用这种亚硝酸[YaXiaoSuan]盐过量的“人造血燕”，将很可能患上胃癌。这种影响长时间积累，对细胞基因的破坏导致癌变。一般来说，亚硝酸[YaXiaoSuan]盐的中毒剂量为0.03克-1.5克。如果摄入3克以上，就将达到致死剂量。

　　7月26日，声称是马来西亚[MaLaiXiYa]濒危物种进出口管理局等机构的相关人士在杭州举行燕窝[YanWo]新闻发布会，对血燕的亚硝酸[YaXiaoSuan]盐超标问题做了所谓的“澄清”。主办方称血燕并没有造假，99%是真的，只要经过几个小时的浸泡和清洗，亚硝酸[YaXiaoSuan]盐就会消失，可以放心食用。

　　对此，郑宇民予以反驳：“他们不是辟谣，是来造谣的。其官员的拿督身份涉嫌做假，而他们出具的血燕检验合格报告的35个项目中，没有一个涉及亚硝酸[YaXiaoSuan]盐含量。”他表示，工商部门做了试验，亚硝酸[YaXiaoSuan]盐含量达到1000毫克/千克的血燕在浸泡10多个小时后，亚硝酸[YaXiaoSuan]盐含量还有300多毫克/千克。

　　郑宇民强调：“只要血燕是出口到中国上市销售，都要信守强制性的基础性的食品安全标准，有毒物质含量应该在中国国家标准以下。”

　　问题血燕已经下架

　　相关规定出炉整肃市场[ShiChang]

　　调查数据：经工商部门初步调查，此次抽检的问题血燕主要源于马来西亚[MaLaiXiYa]，通过厦门市双丹马实业发展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广东佛山市合盈药业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广州龙标心燕食品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四川省中药材有限责任公司医药分公司、香港康泰堂药业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等大供货商的渠道进入浙江省市场[ShiChang]。

　　涉及问题血燕数量比较大、亚硝酸[YaXiaoSuan]盐含量较高的企业有：厦门市双丹马实业发展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配送至浙江省40余家“燕之屋”加盟店、浙江汉方药业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供货至浙江英特药业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等。

　　新闻发布会后，记者[JiZhe]迅速走访涉及“问题血燕”的几家名牌经销店，发现包括“燕之屋”、英特药房在内的几家门店均已将血燕下架。

　　其中，杭州“燕之屋”凤起东路店的工作人员表示，总部已通知所有门市店，要求“血燕”下架，并运回厦门总部检验。如果亚硝酸[YaXiaoSuan]盐超标引起健康问题，如何赔偿？对方以负责人不在为由拒绝回答。

　　记者[JiZhe]还走访了胡庆余堂、张同泰药房、乾圣元堂药房等“老牌子”，胡庆余堂国药号有限公司[YouXianGongSi]副总经理孙铁告诉记者[JiZhe]，因为目前市场[ShiChang]上的血燕产品都不符合他们的采购标准，胡庆余堂国药号2008年起就停止销售血燕。胡庆余堂药房的白燕以盒出售，价格56元/克。

　　马来西亚[MaLaiXiYa]霹雳州燕窝[YanWo]公会署理会长苏志雄揭露燕窝[YanWo]市场[ShiChang]种种陷阱：燕子吐血造窝，这是一些奸商为了谋求暴利，故意捏造的谎言，市场[ShiChang]上声称是血燕的产品，100%是假的。

　　昨日的发布会上，浙江省工商局公布了燕窝[YanWo]等滋补食品行业经营行为规范，督促燕窝[YanWo]经营企业全面实施整改，加强自律规范。日前，浙江工商已在全省部署专项检查行动，对各商场、超市、专营店销售的血燕产品进行全面抽检，并对相关血燕经销商立案调查。

　　号称天然血燕

　　实系劣质白燕用鸟粪熏制而成

　　调查数据：据初步调查，浙江市场[ShiChang]上销售的血燕产品多从广州、厦门等地进入，主要源自马来西亚[MaLaiXiYa]等国家。在昨天工商部门的视频材料里，多位燕窝[YanWo]经销商承认，市场[ShiChang]上销售的血燕，其实是在加工作坊里，对一些劣质的白燕窝[YanWo]用鸟粪熏制或染色后形成的。

　　郑宇民告诉记者[JiZhe]，目前市场[ShiChang]上的“血燕”与大家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这一点，近几年已经有许多人开始质疑。本报记者[JiZhe]昨日连线马来西亚[MaLaiXiYa]古晋城华人Alex，这位两年前就在杭州某本地论坛上发帖《中国没有真血燕》的马来西亚[MaLaiXiYa]华人在杭州开设了自己的燕窝[YanWo]公司，深谙其中的门道。

　　他告诉记者[JiZhe]，血燕的产量非常低，以马来西亚[MaLaiXiYa]盛产血燕的东马婆罗洲来说，几千个出产洞燕窝[YanWo]的山洞里，血燕的产量每年还不到1吨。在马来西亚[MaLaiXiYa]，80%的血燕被当地人抢购一空，剩下20%主要提供给西马和新加坡的消费者。最终输入中国的，每月最多只有几十公斤。“我有过统计，中国市场[ShiChang]上血燕的消耗量目前达到了两三百吨/月，试问天然血燕的产量目前连东南亚本地都满足不了，中国又哪有那么多货？”

　　有利可图催生了“黑心燕窝[YanWo]”，人造血燕的诞生，其实简单地说，就是白燕变红的过程。Alex说关于血燕的造假最早可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目前的造假工艺日趋系统化：“通常的做法，是将金丝燕的粪便放在一个大槽中，然后将准备好染色的白燕掩埋其中，大约两个星期后取出，白燕的表面就能呈现出红色。然后再使用两种化学药剂进行定型、固色，血燕就产生了。”粪便含有氨，长期暴露在空气中会形成亚硝酸[YaXiaoSuan]盐，于是血燕自然成了“毒燕”。

　　对于目前燕窝[YanWo]店里色泽莹润的血燕，Alex很无奈：“其实天然血燕没那么好看，一点也不红，是桔黄色的。”

　　不光是血燕

　　白燕的造假也很严重

　　调查数据：马来西亚[MaLaiXiYa]农业及农基工业副部长蔡智勇在《星洲日报》中指出，市场[ShiChang]上根本没有血燕，所谓血燕多数是色素染制。

　　Alex告诉记者[JiZhe]，其实不仅仅是血燕，白燕的造假也很严重：1公斤毛燕去毛后，只剩下700克，但配上其他物质漂白后，成本锐减70%。“一般来说，正规白燕的批发价在17000元人民币/公斤，但现在中国大部分经销商拿的都是10000元/公斤的加工白燕。”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杭州燕窝[YanWo]经销商说，行内拿货，价格不会超过11000元/公斤，已然约定俗成。“能有钱赚，谁愿意老老实实地拿正规白燕。反正刷了鱼胶，谁都认不出来，而且就算我们想拿，批发商手上也都是处理过的货。”

　　Alex向我们透露，在印尼等地，制造假燕窝[YanWo]的培训班很常见，只要付出约200元港币的学费及一天时间，就能学会。

　　制造假燕窝[YanWo]的课程一般采取单对单的教学形式。方法是首先将小量真燕盏用水浸透，约1-2个小时后燕盏分开变成一条条燕丝。下一步是调制胶水，这里说的胶水跟普通胶水不同，是一种印尼特产，名叫“SUPER77”的粉末状粘合剂。它的主要成分是木薯粉，无色无味但粘性很强。

　　用胶水把真燕丝和大菜糕混合在一起(大菜，是含有丰富胶质的海藻类植物，被视为魚胶代用品，大菜糕是类似布丁的甜品)，逐条铺在半圆形的模具内，风干一晚，就成了真假难分的燕盏。本报记者[JiZhe]在淘宝上发现这种“特制胶水”在国内也能轻易买到，每瓶胶水只需30-50元，批发价只是一半。据当地学堂人员透露，一瓶胶水可以做一百个燕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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