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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品降价死担忧再现 记者探访利益链上群体(图)--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

  
药品降价死担忧再现 记者探访利益链上群体(图)--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
素描:宋溪

  最近一个月,医保药品[YaoPin]的新一轮调价周期,已经从抗生素和循环系统类药品[YaoPin]开始。根据发改委通知,从上月28日起,162个品种、近1300个剂型规格的药品[YaoPin]平均降幅达到21%。

  然而,和此前每次药品[YaoPin]降价[JiangJia]之后一样,关于药品[YaoPin]“降价[JiangJia]死”的担忧再次出现:“一降价[JiangJia],这药就不好找了,要是医生[YiSheng]开方子的时候再给你搭配个贵的,钱就花得更多了。”一个到药店[YaoDian]购买降压药的市民对记者说:“降了好多次价了,你有感觉吗?反正我是没什么感觉。”

  那么,药品[YaoPin]真的会“降价[JiangJia]死”吗?每一次降药价[YaoJia]的力度都如此之大,为什么人们的感觉却总不明显呢?这条利益链上的人们如是说——

  药店[YaoDian]

  老板

  “便宜药摆在不起眼的地方,或干脆说没货”

  在此次发改委公布的《单独定价药品[YaoPin]最高零售价》目录中,共有三种规格的阿莫西林颗粒剂(生产商分别为联邦制药厂[YaoChang]有限公司和先声药业有限公司)。价格调整实施近一月之后,记者在丰台区和东城区的两家药房的众多阿莫西林里,并没有找到这三种药品[YaoPin]。不过,在售的同类药品[YaoPin]价格不少都低于上述三种药片的最高限价。

  石磊(药店[YaoDian]老板,在朝阳区先后经营过两家药店[YaoDian]):

  降价[JiangJia]药不好买是肯定的。也不一定都是厂家不生产了,有些是降价[JiangJia]之后利润[LiRun]少,药店[YaoDian]不爱卖。不爱卖怎么办呢?就少在货架上摆,或者摆在不起眼儿的地方。

  再一个,一般人来药店[YaoDian]买药,很多还是愿意听销售推荐的。常用药比如抗生素这一类的,同一种药有好多牌子,销售都会推荐价钱高的或者提成多的,除非你提出来一定要买哪个牌子的,这种情况不是很多。比如来买阿莫西林,没谁说一定要买哪儿产的;即便是提出来要买哪个(牌子),碰上不厚道的销售,也可能会干脆跟你说没货了。所以,好多人会觉得降价[JiangJia]以后,这药就不好找了。不过,(生产)抗生素这种药的厂子太多了,可替代的产品很容易找,一种两种不生产了,也没什么影响。

  批注

  记者近日在药店[YaoDian]看到,某种国产150mg×6规格的罗红霉素,售价为3元钱,另一种75mg×12规格的售价为3.8元。药店[YaoDian]销售人员告诉记者,这些普通抗生素的价格此前就已经低于发改委公布的《单独定价药品[YaoPin]最高零售价》中对同规格外企罗红霉素药品[YaoPin]的最高限价了。

  医药

  经销

  “医生[YiSheng]会开降价[JiangJia]的药吗?高价才有操作空间”

  药店[YaoDian]等零售环节售出的药只有20%不到,我国80%以上的药品[YaoPin]集中在医院。即便药店[YaoDian]老板有自己的小算盘,那在医院开药的患者们为什么也感受不到药价[YaoJia]下降的实惠呢?医药经销商的答案是:有“大处方”在,药价[YaoJia]降了,药费也降不了。

  陈兰(医药公司员工,多年从事药品[YaoPin]经销工作,最近刚刚辞职):

  会不会有“降价[JiangJia]死”?你得先明白在这个销售链上,厂家、经销商、医院、药店[YaoDian]……哪个环节都得赚钱,不赚钱就掉链子!假如药品[YaoPin]零售价100元,那出厂价(不是独家的产品)一般是20元之内,有的更低;这里面给医生[YiSheng]的回扣是大头,医院赚15%,我们5%毛利。

  医院的药说白了是靠医生[YiSheng]开处方。都是医生[YiSheng]给你啥你用啥,所以医药代表的客户是医生[YiSheng]。外面药店[YaoDian]没有医生[YiSheng]的环节,但是售货员要回扣,药店[YaoDian]经理也要回扣,一个都不能少,连汇款会计也要打点!药厂[YaoChang]把药给商业(指经销药品[YaoPin]的医药公司),商业一般回款期三个月,有的经常会拖,厂家没办法就给回扣,保正常回款。

  医生[YiSheng]一般20%(回扣),北京相对正规,比例是最低的;地方上回扣率被恶性竞争哄抬上去了,抗生素有的能给30%。对一些医生[YiSheng]而言,他负责的床位就是他的自留地,就靠给病号开药拿回扣赚钱,你想他还会开降价[JiangJia]的药吗?高价才有操作空间,降价[JiangJia]太多的话,操作空间就没了;所以价格低了干脆就不卖了,人家不赚钱,你不能逼人家赔着做啊!他们不供货我们也没办法。

  厂家为了利润[LiRun]只好低标准投料,比如一种药60分及格(达到药典最低标准),一般好企业都会做到98分以上;但是降价[JiangJia]多的话,有些就降低标准,反正做到60分也合格;主要是减少有效成分,少投料就减少成本。必须得记住药品[YaoPin]的定义——特殊商品,既然是商品,不赚钱谁弄?

  批注

  去年1月,湖北省副省长张通曾经公开讲了一段自己的亲身经历。张通说,他在北京工作时,曾有一次因患感冒到医院看病,医生[YiSheng]一下子开出了600多元的药,这让他非常惊讶——原来在农村时,感冒扛一下就过去了,即使吃药也只是很便宜的感冒药,哪里要吃这么贵的药?“许多刚毕业的大学生月薪也就1000多元,如果看个感冒就要花去600多元,那吃饭怎么办?生活怎么办?”张通说。

  制药

  企业

  “经销商和利润[LiRun]‘大头’们

  如果觉得某个药没利润[LiRun]了就不会再进货”

  经销商把降价[JiangJia]药品[YaoPin]消失的原因推给了药厂[YaoChang],这个结论和经济学中供给决定需求的基本原理不谋而合。不过,在药企员工眼中,让某种药品[YaoPin]消失的主导权并不在药厂[YaoChang],而在销售环节。

  魏刚(药企员工,从业七年,曾经在不同制药企业的研发、质量等部门任职):

  药品[YaoPin]因为利润[LiRun]空间小就不生产了或者换个包装重新审批定价,这个现象其实在国家降价[JiangJia]之前就很普遍了。以前很多药其实不错,可是因为成本和利润[LiRun]都低,最后被一个个新药代替了。

  其实被降价[JiangJia]的药,很多都是以前的老药,在国内有非常多的企业拥有批准文号。对于生产厂家较少或者拥有专利的企业,是不会列入定价行列的;一般国家支持有专利或特效的药多赚钱,这样这个药才能生存下来。

  一般的药(我们叫普药)利润[LiRun]并不高,大部分利润[LiRun]都在销售环节拿走了,很多药厂[YaoChang]只能靠大批量生产来提高利润[LiRun]生存。如果是普药,药厂[YaoChang]的利润[LiRun]大概是10%至20%,好点的药能到30%,可是药厂[YaoChang]得承担新药研发的费用、生产过程存在的所有风险、药品[YaoPin]质量的控制包括卖出去后的风险;而销售环节只是倒腾来倒腾去而已。但是国内的药厂[YaoChang]太多了,经销商不怕没人拿药给他卖。最后,降价[JiangJia]下来的部分还是药厂[YaoChang]承担的比较多。如果一个药厂[YaoChang]的成本控制不好,有可能出厂价比市场价要高,不然就没利润[LiRun];没利润[LiRun],当然就不生产了。

  其实,主导权反而不在药厂[YaoChang],而是那些经销商和利润[LiRun]“大头”们。他们如果觉得某个药没有利润[LiRun]了,就不会找药厂[YaoChang]进货;药厂[YaoChang]仓库里的库存一直不减少,自然也不会再生产。

  批注

  国家发展改革委价格司有关人士表示,由于许多抗生素等药品[YaoPin]实际上成分和功效是一样的,生产的厂家很多,可替代性很强。例如,生产阿莫西林的企业不下20家。不排除由于市场竞争等原因,一些厂家停止生产,退出部分利润[LiRun]减少药品[YaoPin]的生产。但少数企业停止生产这种药品[YaoPin]不代表其他企业都停产,也不一定会影响市场供应。(据新华社报道)

  药企

  员工

  “改了药品[YaoPin]规格,原来吃1片现在2片才够药效”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病号还有另外一种疑惑:药价[YaoJia]是降了,可是每盒药的分量却似乎越来越少,“以前的药一板儿上能有十几片,一盒里头能有三板儿;现在盒子不小,打开就一板儿了,上面还没几片儿!” “过去看个咳嗽什么的,几盒药揣兜里就走了,现在都得一大包拿回家。”这是普通人的错觉,还是药真的被注水了呢?

  魏刚:

  药品[YaoPin]换包装是默认的行规,只是为了不受国家法定药价[YaoJia]的限制而已。国家颁布的降价[JiangJia]或者定价目录里如果出现了某种药的某种规格,生产厂家就会申请更换包装规格。譬如,原来0.5克规格的药(每个最小单位里含有0.5克主药成分),可以换成0.25克的。这样医生[YiSheng]开药的时候,原来吃1片的,就得改开2片才够药效。医生[YiSheng]开的量没错,但就是多收钱了。

  换包装只要到省一级药监局报备,当然,这个报备最后会传给国家的,但不像做临床那样麻烦。一般也都会批,因为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理由,说明为什么要改包装规格,譬如说便于小儿服用啦!其实到最后小儿用的都开给大人了,还会告诉你小儿用的更安全。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批注

  @王皙皙:过分的是,现在药的分量越来越少,盒子好大,里面就几颗药,好可怜。上有政策,下总有对策。

  [围观]

  降药价[YaoJia]啊

  药下架啊

  @莎满娭:今天去看病,医生[YiSheng]对一个老爹爹说:国家下了死命令,药价[YaoJia]要下降,您以前吃的那个药没利润[LiRun],进不来咱们医院了,他们回去改包装改小剂量去了,我先给您开别的药啊!——难怪有人说国家一说降药价[YaoJia],那些便宜的好药就不见了……

  @简单边人:降药价[YaoJia],让百姓受惠,期望虽好现实却背。记得2003年我患感冒,在闸北区中心医院就诊,验血、配药吊针打点滴三天,花医药费100多。去年患腹泻,铁路医院就诊,化验、配药吊针打点滴一天,花费医药费300多。七年药价[YaoJia]降了N次,但看病药费的现状却令人失望。

  @碧水兰天:中国的医改就是拿药价[YaoJia]出气,但你降药价[YaoJia]之前做过成本分析没有?只降终端销售药价[YaoJia],那么终端就只能降代理商的价,代理商为了保证利益,就只能降药厂[YaoChang]的价。当药厂[YaoChang]的出厂价低于成本价(人工成本只升不降),第一缩水药品[YaoPin]成分量,第二停产。

  @大伯伯甲乙AB:我妈说只要药价[YaoJia]一降,这个药就配不到了,只能配价格高很多的药,真的别再降价[JiangJia]了。

  @肥佬WONG:降药价[YaoJia]啊,药下架啊,多一味甘草卖贵5块钱啊!群众的底线伤不起啊……(主笔:张 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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