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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艾滋病房里“女配角”:层层防护 小心谨慎--中国年鉴社
每天清晨6时,天还未亮透,她就去医院上班。走进位于医院最深处的那幢楼,通过右边工作人员专用的楼道上到3楼,她穿好工作服,戴好帽子、口罩、手套,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与记者约定不要写全名,以“游阿姨[AYi]”来称呼——“病房[BingFang]里不管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都叫我游阿姨[AYi]”。游阿姨[AYi]今年41岁,作为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的一名清洁工,她负责的病房[BingFang]有点特殊,是艾滋病[AiZiBing]科。
层层防护,工作在特殊病房[BingFang]
每天早晨,游阿姨[AYi]的清洁工作从医护人员的办公区开始:用消毒水拖地,擦拭桌椅,检查护士用的手套、纱块、加药器等各种物品数量和有效期。做完这些已近上午8时,她穿过隔离的门,进入病房[BingFang]给病人打开水、清洁病房[BingFang]。下午的安排则是打扫门诊部。
艾滋病[AiZiBing]科位于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最深处的甲类楼内。这幢大楼一分为二,中间有隔离的门和通道,楼的右边是清洁区,也就是医护人员办公区域;左边是污染区、半污染区,即门诊和一病区、二病区。
一病区收治的是普通艾滋病[AiZiBing]患者。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游阿姨[AYi]进入清洁时戴好口罩、手套就可以。二病区里是同时感染了肺结核的艾滋病[AiZiBing]人,因此进入二病区的时候,还必须穿上隔离服和采取更多更严格的防护措施。
4月29日,记者跟随游阿姨[AYi]进入病区清洁时,她让记者少说话不拍照,别盯住人看。一病区和二病区总共能收治患者近百人,但由于需要医治的病人太多,走道上都加满了床位。游阿姨[AYi]逐间病房[BingFang]消毒地板、冲洗厕所、消毒每个床位旁的床头柜、更换床单等。
她一边做一边解说:要特别注意处理针头;哪条毛巾在哪用过一定要记清,每擦完一个床头柜换一条;换床单不可马虎。艾滋病[AiZiBing]人特别容易发高烧,出汗不止,床单一天甚至要更换两三次。游阿姨[AYi]初到病房[BingFang]工作,在一名重症患者床上第一次见到床单能湿成那样,她以为是泼翻了一盆水。后来有经验了,她就拿厚厚的毛巾被帮他们垫上吸水。
游阿姨[AYi]性格开朗,做清洁时还经常和病人聊几句。不过,出了病房[BingFang]她告诉记者,也不要随便聊天,如果病人心情好,会喜欢你和他们说话;但有些病人心情不好,还是少说话为妙,不然也许会挨骂,要识趣地走开,不能激怒他们。
忙完病房[BingFang]的清洁,她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就跟记者讲起了以前的事。
小心谨慎,才能“行得万年船”
2003年5月19日,游阿姨[AYi]刚进肝病科上班,就直接被叫去了非典病房[BingFang]。
她被告知,头天晚上肝病科的护士长已经进去工作了——非典疫情骤然严峻,之前的病人多为疑似,现在开始出现重症患者。
护士长问了她一句话:“从现在开始不能回家,要隔离的,可以吗?”护士长知道,游阿姨[AYi]做消毒工作很有经验,是担任特殊病房[BingFang]清洁任务的最佳人选。
她干脆地回答了3个字:可以的!
在非典病房[BingFang],游阿姨[AYi]清洁的时候穿3层隔离服、戴3个口罩,闷得出汗不止,“所以每次不能工作太久,不然会休克”。
与在一线救治传染病员的医护人员相比,清洁工只能算是病房[BingFang]里的“配角”,但游阿姨[AYi]却是个了不起的“配角”,她工作非常谨慎,操作很小心。与她相处过的护士长们都说,游阿姨[AYi]对培训知识掌握得非常好,她做工让人很放心。
游阿姨[AYi]说:“做什么都要注意,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她告诉记者很多总结出来的经验:比如拿护士用过的锐器盒时,别直接拿起,先看看盒子四周有没有突起、旁边有没有散落的针头,免得手被划伤;清理病人的呕吐物时,如果发现带有血迹,会很危险,一定要拿消毒毛巾覆盖在上面,再用火钳夹起毛巾,千万不能直接拖地,让污染面积扩大;在倾倒病人的尿液、血液、污水时,动作不能急,不然有可能会溅到眼睛里。
这些小心翼翼的动作,长期坚持下来就变成了良好的职业习惯。正因为如此,游阿姨[AYi]自从1997年进入医院工作以来,无论是在肝病科还是艾滋病[AiZiBing]科,都没有发生过职业暴露。所以不管是非典还是之后的禽流感、H1N1甲型流感,每当重大传染疫情爆发,她都是医院考虑派进特殊病房[BingFang]的第一人选。
“哪个病房[BingFang]的事都要有人做”
2005年6月7日,医院成立新科室:艾滋病[AiZiBing]科。
刚成立的艾滋病[AiZiBing]科只有5名医生、八九名护士。之前,护士长杜丽群几番动员,没有清洁工愿意来。游阿姨[AYi]当时可以继续留在肝病科,看到没有人应征,游阿姨[AYi]想了想,选择了艾滋病[AiZiBing]科,“这个病是可怕了点,但哪个病房[BingFang]里的事都要有人来做”。
新科室要拆旧病床安装新床,杜丽群去外面找工人来干活。工人们一听是艾滋病房[BingFang],全跑光了,给多少钱都不愿意来,还说:“这个叫你们医院的清洁工做就是了。”游阿姨[AYi]和另一名清洁工陆姐一听就哭了,倒不是嫌搬床太重,而是觉得不被人理解。
去艾滋病房[BingFang]的事,游阿姨[AYi]的丈夫很久后才知道,但看她做了这么久也没问题,便也没说什么。有意思的是,不管游阿姨[AYi]去非典病房[BingFang]还是去甲流病房[BingFang],她丈夫统统不知道。
游阿姨[AYi]表示这并非故意隐瞒:“我本来就一直在传染病房[BingFang]做,他知道我做事小心,不会有事的。所以后来他就干脆随便我去哪个病房[BingFang]做,只要注意安全就行。”她觉得,经过这几年的宣传,人们对这种疾病不像以前那样轻易就恐慌了,对病人也多了些理解,“之前病房[BingFang]里有个桂林的女孩,她对我说,阿姨[AYi],能在南宁帮我找份工作吗?出院了我想继续待在这里,这里没人看轻我。”
现在,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的艾滋病[AiZiBing]科医护人员增加到了近60人,除了游阿姨[AYi]和陆姐,又多了两名清洁工。 (南国早报 佘鸿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