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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各地控烟举措相继出台 普遍面临难执行困境--中国年鉴社
【新闻背景】 据2011年1月中国疾控中心等部门联合发布的评估报告《控烟与中国未来》显示,虽然我国于2003年11月签署了《世界卫生组织烟草[YanCao]控制框架公约》,2006年1月正式生效后就开始控制吸烟[XiYan],但5年来成效微弱,吸烟[XiYan]率居高不下,控烟履约绩效得分偏低,与公约要求差距巨大。目前,全国尚有3.56亿烟民,与2002年相比几乎没有变化,遭受二手烟危害的人群更是高达7.38亿。
控烟的话题,已经在公共范围内掀起数轮热议。3月14日,十一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审查批准的“十二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全面推行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禁烟[JinYan]”。由卫生部出台、5月1日起施行的《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卫生管理条例实施细则》(以下简称《细则》)第十八条明确规定:室内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禁止吸烟[XiYan]。
与此同时,“控烟劝导员”、地方立法等一系列措施也相继出台或在酝酿中。控烟多年,为何收效甚微?
1.“雷声”虽然大 “雨点”待观察
各地出台一系列新举措,但成效如何尚不明朗
“对不起先生,这里不能吸烟[XiYan]。”吴春燕是河北省石家庄市一家超市的“控烟劝导员”,一旦发现有人在超市内抽烟,她就上前劝阻。今年3月份,石家庄市共培训了5000名专兼职“控烟劝导员”,这些人主要是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的服务员、保洁员、引导员、迎宾员等。此外,该市还印制了2万张宣传海报,制作了5000个禁烟[JinYan]标识,下发至各类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张贴上墙。石家庄市爱卫办副主任王鹏飞透露,目前“控烟劝导员”只在市区实行,可能很快会向各县(市)全面推广。
我国于2003年11月签署的《世界卫生组织烟草[YanCao]控制框架公约》自2006年1月正式生效后,政府建立了相应的公约履约机制,卫生部成立了专门的履约领导小组,控制吸烟[XiYan]成为政府一项重要职责。在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广州亚运会等重大活动中,政府提出并通过多种措施基本实现了“无烟奥运”、“无烟世博”、“无烟亚运”的目标。全国各地纷纷响应日益高涨的控烟呼声,一些控烟举措相继出台,惩罚力度也不可谓不大。
3月23日,49岁的陈某在上海地铁3号线虹口足球场站台尾部电缆井内抽烟时被发现,警方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防法》的有关规定对陈某行政拘留了3天,这是上海警方开出的首张吸烟[XiYan]罚单。据了解,上海地铁部门在一周时间内已劝阻吸烟[XiYan]乘客600余人次。上海警方表示,将加大对不服从禁烟[JinYan]劝告或在重点区域吸烟[XiYan]乘客的执法力度。
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一项关于控烟的地方立法日前提请市人大常委会审议,如果能够通过,该市将对吸烟[XiYan]者与违反规定的禁烟[JinYan]场所管理者予以从重惩罚。条例草案划定的禁烟[JinYan]范围不仅包括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还包括工作场所与公共交通工具等。
然而,在各地出台控烟举措的同时,“雷声大、雨点小”的担心不绝于耳。“法规是好的,深得民心,但关键是如何贯彻执行好。”在得知哈尔滨市有望出台控烟条例后,一位当地居民担忧条例是否会形同虚设。
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据统计,截至2010年,我国已经有154个地级城市发布了本地区部分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禁止吸烟[XiYan]的规定,约占全国地级及以上城市的半数。但从整体来看,这些地方法规的实施效果并不理想,大都沦为一纸空文。北京市爱卫会承认,由于没有规定有效的执法主体,北京有关控烟的法规生效十余年间尚未处罚过一个人。据湖北武汉市媒体报道,该市禁烟[JinYan]条例实行5年多来也没有开出一张罚单。
2.禁令要落地 关键要具体
缺少具体的惩罚细则,控烟面临执法难题
控烟措施难以执行,或者执行难以到位,是各地普遍面临的困境。
在石家庄市,按照《石家庄市市区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禁止吸烟[XiYan]的规定》的明确要求,违反规定在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吸烟[XiYan]的,应当予以制止,并处以10元罚款。10元虽说不是大数目,却也难以执行,主要在于取证不易,手机拍照等均不能作为证据。
此外,劝导员在遇到熟人时往往由于“人情障碍”而不好意思阻止对方吸烟[XiYan],有时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违反规定而装作没有看见;在对陌生的吸烟[XiYan]者进行劝导时又往往不被理解,甚至会遭遇白眼、辱骂。
同时,由于缺少具体的惩罚细则,无法对违反者进行行之有效的责罚,加之惩罚力度偏低,执法主体模糊,人员数量有限等客观原因,控烟执法面临非常大的执法难题。
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教授王敬波认为,造成控烟条款难以落实的原因既有我国传统文化中“烟酒不分家”,烟草[YanCao]是主要社交手段之一;也有市场经济发展中烟草[YanCao]业在国家税收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的障碍;还有法律认识和执行监管方面的误区,有些人认为吸烟[XiYan]是公民的权利,主要靠吸烟[XiYan]者的自觉,国家无权加以限制。
新出台的《细则》虽然明确了禁止在室内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吸烟[XiYan],但在一些具体问题上仍存在疑问。首先,对于“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的范围没有明确界定,尤其是公众关心的“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是否包含办公室”没有明确说明。同时,《细则》并没有任何有关禁烟[JinYan]内容的追责和惩戒条文,使得“禁烟[JinYan]”成了“无力的枷锁”。此外,《细则》中关于执法单位只是笼统地提到“卫生行政部门”,但国家控烟办公室主任杨功焕认为,卫生行政部门显然并不具备很好的执行力,“而且,从法律层面说,卫生部的这个《细则》也是一个层级比较低的法。”
如何让控烟措施真正“落地”,最重要的是把制度具体化。
相对而言,哈尔滨的控烟立法就比较具体。该市拟规定,在旅馆的住宿房间、餐饮场所的单间餐厅吸烟[XiYan]的,旅馆或者餐饮场所的经营者可以按照旅馆的日住宿费、该次餐饮消费额的一倍收取清洁劳务费。出租车驾驶员在车内吸烟[XiYan]的,乘客有权拒付车费;乘客在出租车内吸烟[XiYan]的,出租车驾驶员有权阻止乘客吸烟[XiYan]或者劝其离开。
尽管如此,该立法能否收到好的执行效果,仍是未知数。
3.有效控烟草[YanCao] 决心很重要
须树立正确控烟观念,强化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管理者法律责任
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烟草[YanCao]控制框架公约》要求,我国政府应于今年1月9日在室内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工作场所和公共交通工具中实现完全无烟。然而,在一些餐馆、酒店等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吸烟[XiYan]者仍然不在少数。“为什么不让抽烟,我在这里消费,抽烟难道不是我的权利吗?”在北京市东直门的一家餐馆,一名消费者和前来劝导的服务员发生争执。
“树立正确的控烟观念是当务之急。”王敬波说,“当前控烟的关键不是改变吸烟[XiYan]者的个人习惯,而是保护不吸烟[XiYan]者不受二手烟的危害。需要在社会上营造浓郁的社会氛围,同时,需要调动全民,尤其是不吸烟[XiYan]者免受二手烟危害的权利意识,强调公民的监督权,监督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的管理者和烟民遵守法律规定,积极行使举报的权利,应规定在每个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都张贴举报电话等”。
强化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和工作场所的管理者的法律责任,也是控烟的必要手段。专家建议,通过宣传等方式,培养餐馆、娱乐场所等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的经营者执行控制吸烟[XiYan]法律的意识。对于不履行控烟责任的经营者和管理者,卫生行政部门要严加处理。
王敬波说,现实中,政府的监督难以奏效的原因还在于,在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一支烟”的时间很短,调取证据比较难,这就更需要将经营者和管理者作为第一责任人。同时,还要通过宣传等方式,提高管理者对净化本场所空气环境的认识。卫生行政部门要加大对违法的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经营者和管理者的处罚力度。很多地方虽然颁布了控烟法规,但是多年没有一起执行处罚的案例,是对法律严肃性、权威性的严重挑战。
“从长远看,还需要注意切断政府和烟草[YanCao]企业的利益链条,现在政企不分,政府是烟草[YanCao]行业的受益者,很难真正控烟。”王敬波认为,政府还应该利用经济手段,抑制烟草[YanCao]消费需求。其他国家的控烟实践表明,提高烟草[YanCao]税,上涨卷烟价格,可有效降低烟草[YanCao]消费量。“目前我国烟盒包装上的健康警示语‘吸烟[XiYan]有害健康’并不足以对吸烟[XiYan]者产生明显的警醒作用。督促其产生戒烟的打算,还要标注更明显的图片等警示标志。遏制烟草[YanCao]危害的一个关键要素,是禁止各种形式的烟草[YanCao]广告、促销和赞助活动。”
此外,戒烟建议和支持系统也有待强化。超过九成的受访烟民表示因为自己尝试戒烟时遇到很多困难,但是无法得到任何援助,更未接受过戒烟治疗,因此复吸比例非常高。从这个角度而言,控制烟草[YanCao],不管对烟民还是政府而言,都要付出更大的决心。
延伸阅读
香港:
违禁吸烟[XiYan]罚5000港元
根据香港《吸烟[XiYan](公众卫生)条例》规定,从2007年1月1日起,香港开始实施比以往更加严格的禁烟[JinYan]措施,将绝大部分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的室内部分列为禁烟[JinYan]区域(如餐厅、商场、超市、银行、电影院、公交车、机场、电梯、商业大楼等)。另外,一些政府管理的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如公众泳池、体育馆、体育场、泳滩、医院、学校、公共屋村等)的室内室外部分也都被列为禁烟[JinYan]区域。条例规定,任何人士不得在以上这些地方吸烟[XiYan]或携带燃着的香烟、雪茄、烟斗,否则最高可被处以5000港币的罚款。
如果在香港禁烟[JinYan]区吸烟[XiYan],不等一支烟吸完,就可能有便衣警察交给你一张你吸烟[XiYan]时的快照并罚款。在街头,只有在顶部设有烟灰缸的垃圾桶附近10米内才可以吸烟[XiYan],而这样的吸烟[XiYan]区也多设在较为偏僻的区域,闹市区根本见不到这样的烟灰缸。在香港的餐厅,如果有顾客吸烟[XiYan],服务生将先上前提醒与阻止,如果劝阻未果,他们可以随时报警,请求警察处理。如果工作人员在工作场所被动吸二手烟,工作人员还可以起诉老板。
在香港还有禁烟[JinYan]更为严格的无烟公寓,建在四面环海的小岛上。在公寓任何角落里吸烟[XiYan]都会被监控系统捕捉到,并受到严格处罚,吸烟[XiYan]者只能坐船到对面岸上才能过一下烟瘾。
台湾:
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全面禁烟[JinYan]
2007年6月,台湾立法机构通过烟害防制法,2009年1月正式实施,三人以上室内职场及公共空间禁烟[JinYan],违者处以2000元至10000元新台币的罚款。
为了有效禁烟[JinYan],台北还出台了一个很奏效的措施,就是发起民间力量加入劝诫行列。民众只要拍到烟民在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吸烟[XiYan],将吸烟[XiYan]的照片提交到相关部门,即可获得1万元以上的现金奖励。自从拍照奖励政策出台,越来越多的民众加入到劝诫行列。
在台湾游客较多的场所,有很多志愿者穿着醒目的工作背心,随时提醒民众:吸烟[XiYan]有害健康。更加巧妙的是,每当有人忍不住要在街角抽烟时,总有志愿者在烟民点着烟的前一刻及时出现,然后微笑地说:“这里是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哦,给您一颗糖吧!”因为志愿者不间断的“柔情”战术,台湾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全面禁烟[JinYan]变得非常有成效。
在公共场所[GongGongChangSuo]推广戒烟,除了借助户外海报,烟盒也是台湾宣传戒烟的重要“阵地”。每一个烟盒上都赫然印着香烟引起肺部、咽喉癌变的丑陋图片。还有一种烟盒图片,印着孕妇的大肚子,忠告烟民,吸烟[XiYan]会伤害下一代;更有甚者,在烟盒上还印有“吸烟[XiYan]会导致阳痿”的忠告。和大陆只在侧面写了一行毫不起眼的“吸烟[XiYan]有害健康”的做法不同,台湾烟盒上的图片和警示语不但面积超过一半,而且色彩浓厚,让人过目不忘。
(邹少欢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