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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车拖死 肇事者欲让自己儿子照顾其家属--中国年鉴

  
少年被车拖死 肇事者欲让自己儿子照顾其家属--中国年鉴
小鹏[XiaoPeng]和父母。本图为被害者家属提供

少年被车拖死 肇事者欲让自己儿子照顾其家属--中国年鉴
提起死去的儿子[ErZi]小鹏[XiaoPeng],韩磊夫妇泪流满面。摄/记者 张爽

  绳索夺命15岁男孩放学路上惨死 倾家赔偿肇事司机想让儿子[ErZi]长大后照顾死者家属 一场车祸背后的哀情与忏悔

  延庆井庄中学外北西路,洒水车正在来回冲洗一段1.5公里的“血路”。

  一位村民还记得,2011年5月18日,15岁的少年小鹏[XiaoPeng]曾在这段路上,被行驶中的货车[HuoChe]掉下来的绳子拖着,耗尽了生命。

  “那哪是我儿子[ErZi]的血,那是我的血啊!”小鹏[XiaoPeng]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她亲眼目睹了儿子[ErZi]事发后的惨状:上身衣服已经[YiJing]被磨光,下身仅剩几缕布条,血肉模糊。

  货车[HuoChe]司机张强被追上来的学生、路人围着拳打脚踢,众人怒吼,“这么多人喊你,为什么不停车?”

  小鹏[XiaoPeng]抢救无效当日死亡。经交通队认定,张强在此次事故中负全责。双方家属协议,10月底前,张强赔付被害者小鹏[XiaoPeng]家属35万余元。

  本不富裕的张强和妻子四处借债,他哭着说,“我不是故意的”,“倾家荡产也愿意赔”。

  目前,该案还在进一步侦查过程中。不日,张强将被移送至延庆检察院审查起诉。丽案调查记者经过连日走访,了解了这起惨案背后的故事。

  长孙深得家人[JiaRen]宠爱

  延庆柳沟村,青山环绕,阡陌相间。

  道路两旁各色农家饭的招牌崭新,如今村里种田的年轻人越来越少,都在忙着搞副业赚钱。

  住在半坡上的韩家是远近闻名的和睦家庭,三个儿子[ErZi]都十分孝顺。老二住在城里,老大、老三婚后仍与父母同住一个[YiGe]庭院。

  因为母亲在村里管计划生育,韩家三兄弟婚后生育都晚。韩家第一个[YiGe]孩子[HaiZi]小鹏[XiaoPeng]出生时,他的父亲韩磊已经[YiJing]快30岁了。

  韩磊的爱人李薇身体虚寒,为了怀上孩子[HaiZi],喝了很长时间的中药。1995年9月,小鹏[XiaoPeng]在县医院出生,守在外面的一家人[JiaRen]喜极而泣,“这个孩子[HaiZi]来得不容易”。

  作为家里的长子长孙,小鹏[XiaoPeng]受尽了家人[JiaRen]的宠爱。父亲韩磊每天在市区里开出租车,而母亲李薇则辞掉工作,专门在家照顾儿子[ErZi]。

  家人[JiaRen]从不舍得让小鹏[XiaoPeng]做家务,爷爷奶奶总是偷偷塞给他零花钱。

  即使这样,小鹏[XiaoPeng]也没有被宠坏,他在家人[JiaRen]眼中是一个[YiGe]乖孩子[HaiZi],跟大人抢活干,见到长辈都毕恭毕敬。

  在学校里,他人缘好,身边总是有一群同学围着他转,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父母对他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健康。

  小鹏[XiaoPeng]跟小叔韩亮最亲,韩亮也把小鹏[XiaoPeng]当自己[ZiJi]亲生孩子[HaiZi]一样看待。

  肇事司机与死者叔叔素有交情

  排行老三的韩亮本来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他的两个哥哥都“靠车”吃饭,大哥开出租车,二哥跑车拉活。

  2010年,韩亮辞了职,也开一辆重型货车[HuoChe]给一家运输公司拉煤。

  比起那些在延庆市场等待拉私活的货车[HuoChe]车主们,他的工作稳定,挣得也多,这让其他养车拉货的人羡慕不已。

  村里村外不少人跟他打听赚钱的门路,张强就是其中一个[YiGe]。

  30多岁的张强与韩亮是小学同学,住在与柳沟村一街之隔的二司村。

  从小两人关系不错,“从未翻过脸”,初中没毕业,张强留在村里务农,而韩亮考了出去。

  成人以后,两人联系不多,但只要见面就要多聊一会儿。

  “就聊怎么赚钱,他想跟我去干,跟我买一样的车。”韩亮说。

  张强一直想把自己[ZiJi]家那辆货车[HuoChe]换了,买一辆跟韩亮一样的重型货车[HuoChe]去拉煤,而韩亮也有意引荐张强到自己[ZiJi]所在的公司上班。

  韩亮之所以愿意帮他,除了看在以往的交情以外,也确实想拉一把这位身体状况很差、家庭条件又不好的老同学。

  生活拮据打零工养家

  正午时分,阳光毫无遮挡地直射下来,照得人浑身火辣辣地疼,干草垛上,两只骡子呆呆地跪着,一动不动。

  二司村,一排排红砖灰瓦的小平房院门紧锁,过道上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的一两声犬吠,穿过院墙,在村子里回荡,还透露着些许人气。

  屋子里,张强的妻子秦凤探头看了看院子正中央那株樱桃树,愣了神,“刚嫁进来的时候,还是那么一小棵,现在已经[YiJing]长过院墙了。”

  在二司村,张强是出了名的本分人,祖孙三代都是党员,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村里谁家请他帮忙,他也向来义不容辞。

  “我就是看中他这一点了,当年才跟了他。”秦凤说。

  秦凤是湖北人,在京打工。2000年,经人介绍她与张强结婚。

  张强家里有3亩田,“收成好的时候能打2000多斤玉米棒子,刨去化肥、种子的费用,挣的钱仅够勉强糊口,赶上干旱,辛苦一年还要倒赔。去年大旱家里颗粒无收。”张强惋惜地说。

  除了种地,他还做拉砖、撮灰的零工补贴家用。

  儿子[ErZi]小宝出生后,开销更大了,日子也渐渐拮据起来。

  疾病缠身没钱医治

  半米多高的水泥炕上,张强和妻子秦凤一人一边坐着,沉默不语。

  桌子上两人结婚时的影楼照已经[YiJing]泛黄,照片里白净结实的张强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一米七的个子只有100斤,牛仔裤在精瘦的双腿上直打晃,他头部略大,眼睛突出,血管暴露。

  比起他,身材略胖的秦凤显得愈发结实,“刚结婚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秦凤侧头看看丈夫,满眼的心疼。

  由于村里连年干旱,村子里壮劳力都放下锄头,选择外出打工,原本热热闹闹的村子一下冷清了下来。

  张强的弟弟也到北京开车去了,而他自己[ZiJi]却留了下来。

  其实张强也想出去,然而2005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让他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

  一开始,他只是容易累,特别能吃,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吃一顿,但还是不停地变瘦。家人[JiaRen]不懂,以为是糖尿病,秦凤害怕了,硬拉着丈夫坐车到北京市区去看病,北医三院给出的检查结果是甲亢。

  张强瘦得越来越厉害,紧跟着是眼睛凸出、脖子粗大。

  医生要求他一个[YiGe]星期检查一次,然而一次就要几百块钱。秦凤实在拿不出这笔钱,急得站在医院里抹眼泪。张强安慰她,“没事,等有钱了再来做手术。”拿了点药,他便没再坚持复诊。

  2009年10月16日,张强狠了狠心,管舅舅借钱买了一辆东风牌大卡车。买车之前,夫妻俩在家拿着台历挑了半天黄道吉日,终于选定了这一天,“买车是件大事情,我要拿它养爹妈、供儿子[ErZi]读书的。”他说。

  干不了重活,张强觉得这是自己[ZiJi]养家的唯一途径。

  为了生计凌晨起床占车位

  凌晨3点多,怕吵醒妻子和儿子[ErZi],张强套上件大衣,蹑手蹑脚地推开院门。院外的太阳能路灯发出柔和的灯光,透过重重大雾照在小路上,一片昏黄。

  张强钻进他的那辆大卡车,目的地延庆大市场。

  “延庆干这行的人多,一个[YiGe]市场大概就有一百四五十辆车等活,大大小小什么车都有。”张强不敢晚起,“晚了就没有位置了。”

  他也不敢挑活,“只要是车上能拉的就拉,树苗什么的小东西一般是100元一次,好一点能到200元。”

  有时候赶上拉砖,他还要帮着卸货。虽然甲亢、静脉曲张和腰椎间盘突出各种疾病缠身,大夫嘱咐他千万不能太累,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

  秦凤担心丈夫身体受不了,便硬跟着帮忙卸砖,一不小心就砸断了一小截手指。

  然而即便是这样拼命,一连半个月没活是常有的事。

  张强心里着急,“还欠着人家好几万块钱呢。”

  花季少年被车拖行1.5公里

  2011年5月18日,距离中考还有38天。

  5点半,柳沟村韩家后院,韩家大媳妇李薇将儿子[ErZi]小鹏[XiaoPeng]轻轻推醒。

  临近考试,井庄中学初三的学生都要到学校上早课。怕儿子[ErZi]赶不上早班车,李薇每天都要早起准备早饭;每天中午再骑十几分钟自行车到井庄中学给儿子[ErZi]送饭。

  从小学到初一上下学,小鹏[XiaoPeng]都由家人[JiaRen]接送。初二以后,他跟同学们一起坐公交车回家。虽然成绩一般,但他还是想考一个[YiGe]好一点的中学,私下里跟好朋友聊天,透露自己[ZiJi]想考延庆二中。

  这天中午,小鹏[XiaoPeng]回家吃了午饭,然后返回学校。

  此时15公里外,外出拉活的张强已经[YiJing]两天没有回家了。车上备有被子和褥子,为了省点油费,他直接睡在了车上。下午,当他拉了满满一车柴火送到新白庙,再准备送第二趟时,雇主说柴火已经[YiJing]够用了,“你要是要,就拉回家去吧。”

  张强听了挺高兴,“这不挺好嘛,钱也给咱们了,家里也有柴火烧了。”他喜滋滋地开着车往家里奔。

  下午5点,井庄中学放了学,同学们纷纷往校门外走。这条北西路路窄车多,道路两旁都是行人。校门口三四百米开外是920路公交车站,小华骑着自行车走在前面,小鹏[XiaoPeng]和小军并排走在后面。

  离车站还有一二百米,突然一辆东风大货呼啸而过。前面骑自行车的小华只喊了一句“快跑”,便连人带车跌进路边的沟里。走在后面的小军被绊倒在地,他抬头一看,小鹏[XiaoPeng]的一只脚被大货车[HuoChe]上的一根绳子挂住,飞一般的被拖走,所过之处留下一片血迹。

  “停下,快停下!”路上的同学看到这一幕,急得大喊,纷纷向前追赶。

  当货车[HuoChe]行驶了1.5公里停下时,小鹏[XiaoPeng]已经[YiJing]奄奄一息。

  货车[HuoChe]司机被路人围殴

  拐弯错车时,担心碰到路边的老大爷,驾驶着货车[HuoChe]的张强轻踩刹车停了下来,侧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左侧反光镜。

  一根绳子长长地拖在后面,张强把车停住,下车去缠绳子。

  还没缠两下,就看见绳子末端有一段长长的红色血迹,“这绳子上怎么有血了呢?”张强心里发慌。

  这时一辆QQ车追了上来,司机冲他大喊,“兄弟,你拉到人了!”

  张强抬头一看,三四十米外,一个[YiGe]黑影躺在地上,已经[YiJing]一动不动。

  “完了!”还没看清人,张强脑子里一片空白,两腿发软,一边跌跌撞撞地往人影的方向跑,一边掏出手机报警。

  还没等张强跑到孩子[HaiZi]身边,突然冲上来一群人,怒吼着:“为什么不停车!”众人抓住张强一顿拳打脚踢。

  抱着头蹲在地上,张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警察把他拉上车。

  警车顺着柏油马路匀速往回开,地上的血痕直直地延伸,整整1.5公里。坐在警车里,张强感觉自己[ZiJi]浑身冰一样冷,他双手抵着胸口,止不住地抖。

  至今,回想起当时的一幕,他仍然忍不住颤抖,“发动机的声音特别大,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我怎么可能故意去害人?”

  “他是不是故意的?”

  5月18日下午5点10分,小鹏[XiaoPeng]的母亲李薇还在家等儿子[ErZi]回来吃饭。突然电话响起:“小鹏[XiaoPeng]出事了!”

  李薇以为儿子[ErZi]被碰成了轻伤,赶紧让公公骑车载着自己[ZiJi]向出事地点赶去。

  从小到大,小鹏[XiaoPeng]很少生病。“儿子[ErZi]哪怕扎一个[YiGe]针刺,我都受不了。”李薇养儿子[ErZi]养得仔细,最严重的一次病是肺炎,她熬红了眼,天天守在儿子[ErZi]的病床前。

  可是,当李薇赶到现场时,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孩子[HaiZi]躺在那,身上的衣服被剐得一条一绺的,鞋也没了,血肉模糊,当时我就傻了,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这当妈的心都碎了。”事后,李薇轻声回忆,淡淡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难过。小鹏[XiaoPeng]的几个同学上前抱住要扑过去的李薇,一边哭一边说:“阿姨你别过去,别看,你一看更受不了了。”小鹏[XiaoPeng]被送进北医三院,家人[JiaRen]对李薇说孩子[HaiZi]还在抢救。李薇就睁着眼睛一宿没有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李薇死活要去看望儿子[ErZi]时,家人[JiaRen]才道出实情,“小鹏[XiaoPeng]没了”。

  从此以后,李薇和丈夫韩磊没有睡过一个[YiGe]好觉。“睁开眼睛是我儿子[ErZi],合上眼睛是我儿子[ErZi]。一想到孩子[HaiZi]血都流干了,硬给疼死的,我就受不了。”李薇颤抖着说。李薇不明白,周围这么多人叫司机,他怎么会听不见?“我的孩子[HaiZi]死得太惨了,但凡(司机)能停下车,我的孩子[HaiZi]都不至于死。他是不是故意的?”

  司机儿子[ErZi]落下心理阴影

  肇事的货车[HuoChe]司机张强进了看守所后,妻子秦凤一连好几天没合眼,一个[YiGe]人在家坐卧不安。

  白天儿子[ErZi]小宝上学,秦凤洗干净脸,到亲戚家去借钱,中午又赶回来,骑着电动自行车去给儿子[ErZi]送饭。有时赶不及,只好让邻居帮忙带两个火烧。附近的学校少,只有一个[YiGe]井庄小学和一个[YiGe]井庄中学,两个学校离得近,周围几个村子的孩子[HaiZi]都在这里上学,有学生被货车[HuoChe]拖死的消息已经[YiJing]传遍了。

  小宝今年10岁,在井庄小学读三年级;而小鹏[XiaoPeng]15岁,在井庄中学读初三。小学门口,等着家长送饭的孩子[HaiZi]三五成群地站着,秦凤停下车,一边抹着汗,一边把饭盒塞到儿子[ErZi]手里。饭盒里是炖土豆,早上秦凤刚从舅舅家拿来的。小宝沉着脸没说话,接过饭盒,站了一会儿,转身就走了。自从张强出事之后,小宝也突然变得不爱说话了。秦凤不想和儿子[ErZi]讲这些,但是她也猜到,学校里那么多孩子[HaiZi],小宝肯定已经[YiJing]知道了。

  一天放学后,秦凤把小宝接回家。一进门,小宝背着书包僵了半天,突然说:“妈妈,他们都说爸爸是故意把人家拖死的。”愣在原地,在儿子[ErZi]面前忍了那么多天,秦凤心理终于崩溃了,抱着儿子[ErZi]一遍一遍地重复,“你爸爸他不是故意的,咱不管别人怎么说,你爸爸他不是故意的。”

  肇事者不敢探望死者家属

  在看守所里,货车[HuoChe]司机张强知道了孩子[HaiZi]的死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他心里放不下,妻子一个[YiGe]人要面对这么多事,“什么都担心,更担心小鹏[XiaoPeng]的家属。”

  在交通队签协议那天,丈夫不在,秦凤让舅妈陪着自己[ZiJi],战战兢兢地去见小鹏[XiaoPeng]的家属。小鹏[XiaoPeng]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都在,一大家子人抱在一起哭,秦凤也陪着掉眼泪,“我也是母亲,我也怕自己[ZiJi]的孩子[HaiZi]出事呀,换过来想,肯定是难受。”两家签了协议,“一次性赔偿小鹏[XiaoPeng]家属死亡赔偿金、丧葬费、精神损失费等各项费用共计人民币353000元,已经[YiJing]给付12万元,剩下的在2011年10月31日前一次性结清。”协议里还有一条:张强一家不得以任何方式打扰死者家属的生活。这让一直想去小鹏[XiaoPeng]家里探望的张强和秦凤很犹豫。“我想去他们家看看,一直不敢去也是怕触痛他们。我有这个诚心,但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张强埋下头说。

  沉默了许久,他突然从细细的胳膊间扬起头,大声说,“有一天他(家属)要是不行了,动不了了,我肯定让我孩子[HaiZi]去养活他!”

  积极赔偿为自己[ZiJi]赎罪

  张强回来了,在看守所的短短12天,又瘦了将近十斤,“瘦得没法看了”。小宝看着面前消瘦的父亲,不知道是否该叫一声“爸爸”,只好愣愣地呆在原地。秦凤当时心一酸,眼泪差点出来。“我跟孩子[HaiZi]说,你跟爸爸亲亲去,他就上去亲了亲爸爸。”而心情不佳的张强也不知道该跟儿子[ErZi]解释些什么。

  白天,他和妻子忙着去交管所取车。一天的停车费40元,秦凤和张强掏遍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没凑出来,最后还是管亲戚借的钱。自从回到家里,张强没事的时候就一个[YiGe]人蹲在院门外的卡车旁边,一连好几个小时,也不说话。因为没钱上全险,交强险只能陪11万元。张强盯着鞋,默默地算着,“原来买车欠下的5万元,新借的12万元,再加上还欠小鹏[XiaoPeng]家的赔偿金,总共29万。”这将近30万元的外债压得张强喘不过气来,“我半辈子也赚不来这些钱啊。”

  然而他从来没想过要逃避,“法律怎么判我都认,定好了赔钱,我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要还上,实在不行我到外面搬砖去,一个[YiGe]月能赚900元。再没钱我借去,我给人磕头也要把钱要来。”村子里,家家都不富裕,所有亲戚都走遍了,还差12万,张强决定把车给卖了。秦凤知道丈夫的脾气,不敢劝阻,“但是这车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没了车,以后的债怎么还?”

  秦凤原来一直没有工作,直到今年才找了一份在大队搞卫生的活,大队说一年给她4000块钱,到今年6月份就要换人了。秦凤想把小宝放到婆婆家,自己[ZiJi]出门找工作,孩子[HaiZi]偶然听到,死死地拉着妈妈,“妈妈你去哪都带着我,我不上学了。”秦凤拉着小宝,一度哽咽。

  想念儿子[ErZi]整夜无法入睡

  30天,小鹏[XiaoPeng]的母亲李薇心里默数着,儿子[ErZi]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自己[ZiJi]这么久。如今,李薇的泪流干了,伤痛让她的脸上流露出悲伤和绝望的表情。儿子[ErZi]所有的东西已经[YiJing]被家人[JiaRen]收了起来,房间里只剩下一张空空的床和一个[YiGe]写字台。趁家人[JiaRen]不注意,李薇偷偷溜进儿子[ErZi]的房间,坐在床上。她双手不停地摩挲着儿子[ErZi]睡过的床单、枕头,然后伏在床上痛哭不已。

  小鹏[XiaoPeng]的父亲韩磊已经[YiJing]一个[YiGe]月没有出车了,根本没办法工作。“挣点钱不就是为了孩子[HaiZi]么,现在孩子[HaiZi]也没了,挣钱还有什么意思。”他整日借酒浇愁,瘦了十几斤。想起儿子[ErZi],40多岁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HaiZi]。

  有时,李薇不信,一个[YiGe]曾经活蹦乱跳的儿子[ErZi]怎么就没了?每到早上五点半,她准时醒,念叨着要给儿子[ErZi]做饭;到了放学的时间,她又会坐在炕上等着孩子[HaiZi]回家;晚上睡不着,她只能借助吃安眠药入睡,梦里,儿子[ErZi]兴高采烈地跑进门跟自己[ZiJi]说话,“一睁眼却发现是一场空”。有时睡着,韩磊一个[YiGe]激灵坐起来,再无法入睡,李薇只好陪着丈夫一起,想念儿子[ErZi]的各种好,彼此安慰。“我儿子[ErZi]跟我最亲了,什么话都跟我说,看我不高兴就讲笑话逗我开心。”李薇喃喃地回忆。

  韩磊也回想起,孩子[HaiZi]放假全家一起去北戴河,那是小鹏[XiaoPeng]第一次看大海。他本想着中考后,一家人[JiaRen]再出去旅游的,这个愿望竟然再也无法实现了。“你说我们俩都40多了,以后怎么办?”韩磊红着眼睛,泣不成声。

  “把儿子[ErZi]还给我我什么都不要”

  “我们不愿意见他们家人[JiaRen],这辈子都原谅不了他。”死者的母亲李薇说。

  司机张强还记得刚出事时,小鹏[XiaoPeng]的小叔韩亮给他打了一个[YiGe]电话,艰难地说,“你怎么把我侄子给拉死了。”张强心里难受,“谁家孩子[HaiZi]我也不想拉啊。”这是两人最后一次通话,韩亮本想推荐他去自己[ZiJi]的公司找工作,现在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除在交通队达成赔偿协议时外,两家人[JiaRen]再没见过面。张强一直没敢去看望他们,“怎么去,我只要一出现对人家就是刺激。”张强不知道该怎么赎罪,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尽早还钱。可是赔偿根本无法抚平小鹏[XiaoPeng]家人[JiaRen]心里的伤痛,“孩子[HaiZi]就是我的命,把儿子[ErZi]还给我,我什么都不要。”李薇说。

  端午节那天上午,小鹏[XiaoPeng]的几个好朋友来到了小鹏[XiaoPeng]家中,跟李薇一起包粽子,陪她聊天。“我儿子[ErZi]要是在啊,也跟你们一样。他长了一米七三的大高个,爱打篮球,学习也行。再过4个月,他就过生日了。”看到这些学生,李薇又忍不住开始想念儿子[ErZi],细数着儿子[ErZi]的一切。小鹏[XiaoPeng]离开不到一个[YiGe]月时,井庄中学的贴吧的首页上都是悼念小鹏[XiaoPeng]的帖子。同学们和陌生网友自发留下祈福的话,“小鹏[XiaoPeng],一路走好,我们永远想念你。”

  (文中当事人均为化名)

  文/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 张爽 胡相宜

  实习生/李庭煊李彦

  制图/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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