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前，在江苏沛县鹿湾镇大罗村，村民李世军死在了李连家的卧室门口。警方后来查明凶手正是李连。让警方想不到的是，在警方调查期间，大罗村全体村民联名写信，希望警方不要追究杀人凶手李连的刑事责任。2011年8月4日，当逃到新疆的李连最终被警方抓获时，他又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命案现场

　　壮汉死在卧室门口

　　“死人啦，赶快去派出所报案。”1994年3月3日上午，沛县鹿湾镇大罗村李连家突然传出一阵惊叫声。

　　李连家在大罗村算是生活条件不错的家庭了，他们家怎么会死人？死的人又是谁？

　　警察调查得知，在李连家卧室门口死掉的身体壮硕的男子叫李世军，和李连属于同族。警方现场勘查后认定，李世军是被人用钝器打击致死的，而且力度很大，看来是奔着杀死李世军的目的来的。和以往的凶杀案件不同，当年侦办此案的民警们在调查取证时，听到的却多是“李世军该死”的声音。这又是为何？

　　妻被霸占

　　恶徒频频上门骚扰

　　1994年春节，对于李连来说，是个特别纠结的节日。“这一年春节，我从村里人异样眼光和议论中，知道我爱人有了别人。”从妻子王慧口中，李连了解到：1993年9月20日，王慧收完稻子，回家吃过晚饭，早早上床睡觉了。门是什么时候被拨开的，她根本不知道，当有人爬到她的床上，她才听出是李世军。她极力反抗，李世军发狠道，“你敢不从，我杀了你，连你的孩子也杀死。”在恐吓中，王慧被强暴。

　　因为李连在县里上班，不常回家，李世军经常爬墙进入王慧家。有一天夜里下着雪，李世军把王慧从屋里拉出来，让她赤着脚站在雪地里，就因为王慧反抗。警方记录表明，李连在得知此事，曾于1994年2月24日晚到李世军家打了他两巴掌。

　　一忍再忍

　　妻子挨打他不敢出手

　　李世军被李连打了之后，连续几天，李世军都到李连家去闹，声称这事不能算完。

　　1994年3月1日中午，王慧回家，看到李世军坐在她家门口，并让王慧开门，王慧以没带钥匙为由回到婆婆家。李世军也跟着过去，大声吵闹。

　　3月2日，王慧在邻家商店里闲聊，李世军见后，嘴里骂着上去就是一巴掌。王慧跑回家，李连问清什么事，要去找李世军，被王慧抱住，“他是个赖皮，咱惹不起他。”中午，李世军又跑到李连家威胁道，“到任何时候，我跟你都不能算完！”

　　当天下午，李世军找到李连说，“我把媳妇让你，咱俩算扯平。”警方虽然没能证明这件荒唐事情是否真的发生过。但就在当晚，李世军爬进李连家的院子，敲开门说：“你强奸了我媳妇，我得告你，咱上派出所。”

　　三个人出了大罗庄，又走了一段路，李世军突然不愿意走了。王慧问他：“你不去，俺走了？”结果就在李连面前，李世军抓住王慧就打，李连看着哭喊着挨打的妻子却没敢相助。

　　“当时，主要是为了孩子，忍了这口气。不想与他结仇。”这是李连在警方的讯问笔录中，对这件事情的回答。

　　矛盾激化

　　挥起铁棍，他一阵猛砸

　　1994年3月3日早晨7点多，李世军敲开李连家的门。

　　“你别这样闹了，我们都有孩子，不好。”

　　“你离远点，你要管，我连你一块揍。今后，我跟你媳妇睡觉，你也不能管，你管，我就揍你！”

　　“俺惹不起你，躲着你行吧。俺这就借钱，明天搬出去。”

　　“你走，也不能叫你媳妇走，只要她敢走，我就揍死她！”

　　听李世军这样说，王慧不服气地回应了一句，“俺走，你还拦着？”李世军抓起小板凳就砸王慧，砸得她抱头大叫。

　　李连再也忍不住了，抄起顶门的一根铁管向李世军砸去，“你敢打我，我非把你一家人治死不可！”李世军恼羞成怒。

　　“你敢！”被彻底激怒的李连硬硬地回了一句话，挥起手中的铁棍，向李世军头部砸了过去。一阵猛砸之后，李连看到鲜血从李世军头部周围蔓延开来，鼻子里咕嘟嘟地冒着血泡。

　　血案就这样发生了，随后李连选择了逃跑。

　　联名求情

　　村民希望能宽大处理

　　警方在现场调查时，愈发感到这起凶杀案和其他案件的不同之处，“村民们多是指责受害人，明显是帮着李连说话。”

　　为什么一名故意杀人的嫌犯，竟能得到村民们的集体保护？警方了解到，王慧是四川人，她是到鹿湾镇为姐姐照顾孩子时，经人介绍和李连认识的。在县水利部门上班的李连木讷老实，是村里公认的实在人。同样，王慧虽不是本地人，但她因勤劳善良，和四邻相处得十分融洽。

　　对李世军这个人，村里人的评价竟然是“死有余辜”。多名村民向民警证实，李世军在霸占李连妻子之前，用同样的手段侮辱了本村其他几位女村民。

　　当年曾参与侦办此案的一位警官介绍说，就在他们对李连实施抓捕期间，一张印有全体村民手印的请愿书被送到县公安局。在请愿书上，村民们这样说：“本村全体百姓，自愿为李连担保，希望公安机关能结合实际，对他宽大处理。”

　　这些情况，正在外逃亡的李连并不知道。

　　逃亡生涯

　　他成了当地“名厨”

　　李连上了一辆开往山东的客车，后来流浪到一处窑厂。一个护厂的老人看他目光呆滞，衣衫单薄，就安排他在此做活。这是李连逃亡后的第一份工作，但他没敢在这里呆太久，随后来到河南三门峡市，在一个工地上干小工。两年后，他逃到重庆，在万盛摆地摊做水果生意。一次偶然的机会，李连在街上遇上了邻村的熟人，他立马直奔新疆，在偏僻的巴楚县，他先干建筑，后学厨师。李连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李林。由于好学肯干，很快他成了当地有名的厨师。2004年，他结识了饭店服务员梁琴，很快，两人坠入爱河。

　　2011年六七月份，李连应梁琴家人的要求，开始筹办婚事。2011年8月4日，沛县警方根据线索，来到了李连工作的酒店。

　　人性之惑

　　妻子将“未婚妻”接回家

　　8月18日，梁琴从新疆赶到沛县看望李连。李连的结发妻子王慧把梁琴看作亲妹妹，把她接到家中。如今44岁的王慧仍是独身一人，历尽艰辛将3个孩子拉扯成人，结婚生子。

　　梁琴了解事情的经过后，并不后悔和李连认识。在请求探视李连未果后，梁琴这样告诉民警，“我打算等他出来，看着他回到自己妻儿老小身旁。”

　　王慧说，她十分感谢梁琴照顾李连这么多年，“李连出来后是去是留随他吧，我和孩子永远不嫌弃他，随时欢迎他回家。”

　　李连离家17年，他清楚地记得每个孩子的出生日期，一提起孩子，李连总是叹息。他说，孩子和妻子就是不认他，他也能理解。(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通讯员 赵晨 快报记者 邢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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