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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日如何对待钉子户:乡村渔夫打败地产大亨?--中国年鉴(2)
伤痕累累的成田机场[JiChang]跑道
和美国国家征用[ZhengYong]权类似,日本在1951年就通过了《土地[TuDi]征用[ZhengYong]法》,授权政府[ZhengFu]在修筑公共设施时向社会征用[ZhengYong]土地[TuDi]。它本想绕过宪法,用《土地[TuDi]征用[ZhengYong]法》以使大型公用工程得到便利,但日本老百姓却根本不买这个账。
1966年6月,当时的佐藤荣作内阁做出决定,为修建东京成田机场[JiChang]跑道,把宫内厅下属的皇室牧场所在地的千叶三里冢芝崎地区作为机场[JiChang]候选地。但原有的皇室牧场只占机场[JiChang]用地不到一半的面积,需另征大量土地[TuDi]。在7月4日内阁会议上,日本政府[ZhengFu]恃有《土地[TuDi]征用[ZhengYong]法》的授权,没有就此与当地农民进行沟通。7月20日,三里冢农民闻风而动,成立了“三里冢芝山联合机场[JiChang]反对同盟”(简称反对同盟),漫漫的斗争路从此开始。
政府[ZhengFu]对“钉子户[DingZiHu]”们一向采取非妥协的姿态,1971年2月22日,政府[ZhengFu]开始第一次强制征地行动,反对同盟成员与警察发生冲突。9月16日,在第二次强制征地行动中,双方在东峰十字街展开“战斗”,其中3名警察死亡,双方各有多人受伤。政府[ZhengFu]不得不凭借《土地[TuDi]征用[ZhengYong]法》,采用强制手段才征得1号跑道及机场[JiChang]配套设施所需土地[TuDi]。
1978年,这条历经12年磨难而建成的所谓“缺陷跑道”正式投入使用,但它的苦难没完。1985年10月20日,因反对机场[JiChang]二期工程,当天反对同盟在三里冢第一公园主持召开集会,约有3900人参加,他们用翻斗车把大量石头、铁管、火焰瓶等搬进现场。而警方则派出了4个机动队包围了会场,此外还有警视厅航空队派出直升机巡逻。冲突终于发生,恶斗持续了两个小时。有59名警察受伤,3台装甲车被严重毁坏。反对同盟241人被逮捕。这是成田机场[JiChang]启用以来最大规模的冲突。
为了寻找出路,日本政府[ZhengFu]于1990年提议与反对派对话。1991年11月起, 在学者牵头下,双方展开对话,经过十多次研讨会达成初步和解。1995年,当时的日本首相村山富市向机场[JiChang]反对同盟成员谢罪,这怀柔之策终于赢得了部分人心,也使得反对同盟内部瓦解,抗议活动也渐渐消逝。日本政府[ZhengFu]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于1999年将就修筑起2号跑道来。
但日本政府[ZhengFu]万没想到的是,因为2号跑道是在没有与周边住户达成完全谅解的情况下启用的。仍然留住在跑道南端的7户农家一气之下,干脆拒绝了政府[ZhengFu]和成田机场[JiChang]管理公司的任何和谈请求。这样修筑起来的2号跑道比原计划北移了800米,还缩短了320米,这给起降前后的飞机来往候机楼带来极大的不便。再者,如此延伸以后的北端将触及已在运行的国道干线隧道,就更不用提及改变建设计划要牵涉到包括环境评估和公众听证等法律程序,需要耗时6年,耗资330亿日元,这些都是原计划的两倍。
成田机场[JiChang]钉子户[DingZiHu]和政府[ZhengFu]的长久较量,它集中体现了日本人积压在心的对政府[ZhengFu]种种破坏环境搞大开发而不顾民意的行为的反抗之心,也折射了战后日本高度经济成长期政治、经济、社会发展变化的过程。学者余泽弘文在1992年专门围绕成田钉子户[DingZiHu]著书《“成田”是什么——战后日本的悲剧》。他认为,成田机场[JiChang]的纷争体现了战后日本的悲剧,是民主主义未成熟和急速工业化和开发至上主义导致的结局。
2005年7月15日,心力交瘁的日本政府[ZhengFu]最终宣布放弃谈判。国家首都机场[JiChang]的扩建计划竟然因为几户“刁民”而拖延了四十年之久,而且最终还不得不改变原先合理的设计方案,无怪《读卖新闻》要在其社论中称它为举世无双的“奇观”。
日本一个[YiGe]网站的调查显示,超过半数的网友支持当局通过法律手段解决问题。而一些人,特别是那些经常利用成田机场[JiChang]的人说,在公众利益面前个人作出一定牺牲是应该的。另一边,坚持抗争四十余年的成田钉子户[DingZiHu]也成了各国的研究课题,如德国政府[ZhengFu]在建机场[JiChang]前,就以成田机场[JiChang]为鉴,事前在充分得到当地人同意的情况下才敢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