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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黑人老兵亲历修筑滇缅公路:每英里就吞噬一条生命--国家史册(2)
2.一个营地的筑路者说200种方言
2005年,美国[MeiGuo]驻华大使馆公使衔新闻文化参赞裴孝贤(Donald M. Bishop)在《二战期间的美国[MeiGuo]和中国[ZhongGuo]:作战纪要》一文对修史迪威公路[GongLu]的时代背景等予以介绍:
1942年5月,日军向缅甸[MianDian]北部进攻,切断了中国[ZhongGuo]最后一条通向外界的道路——滇缅公路[GongLu]。中国[ZhongGuo]惟一开放的边界就是与英属印度[YinDu](现在的巴基斯坦、印度[YinDu]、不丹和孟加拉国)之间的边界。但是,印度[YinDu]和中国[ZhongGuo]之间是喜马拉雅山脉,不可能在世界最高峰上开拓陆路交通。
1943年,美国[MeiGuo]物资通过铁路运抵印度[YinDu]东北部的阿萨姆邦。接下来,物资只能通过喜马拉雅山脉的空中航线(又名“驼峰航线”)运到中国[ZhongGuo]。但是,每空运1加仑汽油到中国[ZhongGuo],飞机要消耗6加仑汽油。印度[YinDu]的路易斯·蒙巴顿勋爵和中国[ZhongGuo]战区的约瑟夫·史迪威将军都认为,有必要在中印之间开辟一条陆上运输线。
1942年12月16日,从列多通往缅甸[MianDian]的公路[GongLu]开建。列多是印度[YinDu]阿萨姆邦的一个村庄。这条双车道、适合各种气候的公路[GongLu]花费1.5亿美元,被誉为二战中最伟大的工程奇迹之一。
在筑路过程中,盟军还得腾出手来与日军作战。
参加筑路的有中国[ZhongGuo]人、钦族人、卡钦族人、印度[YinDu]人、尼泊尔人、那加人等。颇为典型的是,有个营地有2000名劳工,他们竟说200种完全不同的方言。
后来,有两支中国[ZhongGuo]部队,即第10和第12独立战斗工程团加入施工。从1943年10月起,美军准将刘易斯·皮克任该工程指挥官。皮克承认,修这条路是“美国[MeiGuo]工兵有史以来在战时所接受的最艰巨任务”。公路[GongLu]穿过10条大河和155条小溪,共修建700座桥梁。从印度[YinDu]到中国[ZhongGuo]的这条新公路[GongLu]的两侧,还铺设燃油管道和电话线。公路[GongLu]多数地段是在缅甸[MianDian]地形复杂、荒无人烟的地区,穿越热带雨林、湍急河流、河岸坡地和峡谷、原始森林覆盖的山区和沼泽山谷。约有1.5万名美国[MeiGuo]人参与筑路,其中9000人是黑人。当地工人则有3.5万人,他们经受各种磨难:天热难耐,森林凶险,沼泽泥泞,洪水肆虐。在筑路过程中,一度有80%的工人患上热带地区的常见疾病:疟疾、腹泻、伤寒等。1133名美国[MeiGuo]人在筑路过程中牺牲,而当地人的死亡数字不比这个数字小。
3.史迪威没出席通车庆典
一位不知名的美国[MeiGuo]士兵在缅甸[MianDian]段筑路时,在日记中写道:“这里有很多妇女儿童也和成年男子一道修路,他们都来自附近村庄,这些妇女儿童做力所能及的任何事。我能感受到这些人承受的痛苦。(看到妇孺在工作,)我应为我抱怨这么多感到羞耻。”
其实,这条路在1944年已完工,但缅甸[MianDian]北部下了一阵豪雨,将道路毁得不成样子。蒙巴顿有次坐飞机去见史迪威,飞机飞过胡康河谷,他问“下面的河流”叫什么名字,随行的一名美国[MeiGuo]官员回答:“那不是河流,那是列多公路[GongLu]。”原来,强降雨淹没了这条路。
到了1945年1月12日,这条路全线开通。1945年1月12日,皮克率领第一支车队离开列多前往昆明,车队包括113辆车(重型卡车、吉普车和救护车)。车队1月28日进入中国[ZhongGuo]。他们受到中国[ZhongGuo]外长宋子文的迎接。2月4日,车队在鞭炮声中抵达昆明。
1945年2月12日,美国[MeiGuo]《生活》杂志刊文说,自1942年滇缅公路[GongLu]被日军切断后,这个车队首次抵达中国[ZhongGuo]。车队走的是史迪威公路[GongLu]——这是蒋介石1945年给命的名,目的是纪念史迪威。这条路包括新修筑的列多公路[GongLu]以及原来的缅甸[MianDian]公路[GongLu]。它只有一小段在印度[YinDu],有1033公里在缅甸[MianDian]境内,有632公里在中国[ZhongGuo]境内。在这条路的通车庆典上,最应该出席的史迪威却身在华盛顿,他已因与蒋介石不和而离开中国[ZhongGuo]。
4.修这条路到底值不值?
但是,曾任英国首相的丘吉尔并不看好这条路。他说:“(这条路是)一个巨大、费力的任务,不可能在需要之前完成。”
史迪威将军的参谋原本估计,这条路每月能运输6.5万吨物资,远远超过“驼峰航线”的空运运量。但美国[MeiGuo]第14航空队指挥官陈纳德将军认为,每月6.5万吨的估计过高了。陈纳德认为,与其千辛万苦通过丛林打通这条路,还不如用现代化的空中运输合算。
在开通后的6个月内,卡车共装载12.9万吨物资从印度[YinDu]抵达中国[ZhongGuo]。2.6万辆卡车和6500辆拖车(单程)载着货物交给中国[ZhongGuo]。正如陈纳德将军所预测的那样,经由这条路运输的货物量根本没“驼峰航线”的空运量大。在1945年7月这一个月里,有7.1万吨物资空运到中国[ZhongGuo],而通过这条路运输的货物则只有6000吨。战争期间,空运货物总计65万吨,而公路[GongLu]运输的货物则只有14.7万吨。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陆路运输量之所以这么少,是因为公路[GongLu]通车后不久日军就投降了,史迪威公路[GongLu]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