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8月24日，苏共中央委员会总书记戈尔巴乔夫宣布了两项震惊世界的消息：一是“苏共中央不得不采取自行解散这个艰难但又是唯一合理的决定”；二是“我不认为我本人今后还能够完成苏共中央总书记的职责，我将辞去自己的所有职权”。12月25日，克里姆林宫总统府圆屋顶上苏联[SuLian]国旗悄然落下，苏联[SuLian]自此成为“过去时”。

　　转眼间，苏联[SuLian]解体、苏共垮台即将走过20年。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在此时节，思考苏联[SuLian]解体和苏共垮台的根本[GenBen]原因、总结其中的经验教训，重要意义不言而喻。

　　苏联[SuLian]解体、苏共垮台的根本[GenBen]原因何在

　　苏联[SuLian]解体和苏共垮台的根本[GenBen]原因在哪里？各种观点杂陈纷争，目前有一种观点仍颇有影响力，即认为根本[GenBen]原因是“斯大林模式”，也就是“苏联[SuLian]社会主义[SheHuiZhuYi]模式”。

　　果真如此？回答之前，不妨深入分析这个所谓的“斯大林模式”。

　　第一，不能把苏联[SuLian]社会主义[SheHuiZhuYi]基本经济政治制度与具体管理体制机制笼统地称为“斯大林模式”。苏联[SuLian]社会主义[SheHuiZhuYi]制度分为基本经济政治制度和具体的管理体制机制，两者存在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也有根本[GenBen]性的区别。基本经济政治制度是管方向的，是解决“为了谁﹑依靠谁”的问题，是一个国家的国体；具体管理体制机制是在方向确定以后实现这一方向的具体办法，是解决“如何为﹑怎么为”的问题，是一个国家的政体，二者不能混为一谈。列宁和斯大林时期，苏联[SuLian]社会主义[SheHuiZhuYi]基本经济政治制度以及具体的管理体制机制基本上是符合苏联[SuLian]国情的，这是苏联[SuLian]社会主义[SheHuiZhuYi]建设事业取得巨大成就的根本[GenBen]原因。但是，由于苏联[SuLian]是第一个社会主义[SheHuiZhuYi]国家，如何建设还没有经验，再加上斯大林某些理论观点和个人作风等原因，苏维埃政权的具体体制﹑运行机制也是存在一些问题的。比如，“二战”结束和战后恢复重建任务完成之后，没有及时对20世纪30年代建立的权力高度集中的管理体制进行改革，社会主义[SheHuiZhuYi]民主发扬不够，法制不健全，甚至出现个人迷信现象。从一定意义上讲，这与苏联[SuLian]解体、苏共垮台有一定的历史联系，但不是根本[GenBen]的、必然的、直接的原因。换句话说，我们[WoMen]不能从具体管理体制机制需要改革中推出对列宁开创的社会主义[SheHuiZhuYi]基本经济政治制度的全盘否定，更不能把具体管理体制机制中存在的问题不加分析地归结为基本制度的问题，进而认为苏共垮台、苏联[SuLian]解体的根本[GenBen]原因在于苏联[SuLian]的社会主义[SheHuiZhuYi]基本经济政治制度。

　　第二，不能因为具体管理体制机制存在的一些弊端而对这套管理体制机制全盘否定。毛泽东曾说：“任何一个民族，不可能不犯错误，何况苏联[SuLian]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SheHuiZhuYi]国家，经历又那么长久，不发生错误是不可能的。……对斯大林要三七开。他们的主要的﹑大量的东西，是好的，有用的；部分的东西是错误的。”运用毛泽东这一方法论来分析苏联[SuLian]所建立的具体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无疑也是适用的。邓小平对“苏联[SuLian]体制”也采取了辩证的具体分析态度。1957年4月，他指出：“我们[WoMen]这几年搞得比较快，原因之一就是有苏联[SuLian]的经验”，“我们[WoMen]要继续学习苏联[SuLian]，还要会学。学习苏联[SuLian]好的东西对我们[WoMen]用处很大，借鉴苏联[SuLian]错误的东西，对我们[WoMen]也有很大的益处”。邓小平这里说的苏联[SuLian]的经验和错误就包括苏联[SuLian]管理体制机制。诚然，斯大林时期苏联[SuLian]共产党所建立的权力高度集中的管理体制机制虽有一些弊端，但总体上是符合苏联[SuLian]20世纪30～40年代所面临的世情和国情的，适应了当时被帝国主义列强侵略、包围的情势和先进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体现了共产党对国家人民的正确领导，使得苏联[SuLian]取得了工业化﹑卫国战争和战后重建等伟大胜利，并进一步巩固和发展了苏联[SuLian]的社会主义[SheHuiZhuYi]基本制度。

　　第三，苏联[SuLian]没有及时对其权力高度集中的管理体制机制进行改革。如前所述，斯大林时期苏联[SuLian]共产党所建立的权力高度集中的管理体制机制总体上是符合苏联[SuLian]20世纪30~40年代所面临的世情和国情的，特别是适应苏联[SuLian]战时需要和战后恢复重建任务的需要的。但随着“二战”胜利和战后恢复重建任务的完成，这个体制总体上无法进一步适应20世纪50年代以后社会主义[SheHuiZhuYi]建设事业的要求，其弊端日益显现。赫鲁晓夫领导集团上台后，试图对此进行改革，作了一些有益的尝试，问题在于随着条件的变化，赫鲁晓夫领导集团没有及时和正确地领导改革，反而将其改革的基本方向逐渐演变成对苏联[SuLian]社会主义[SheHuiZhuYi]基本经济政治制度的否定，这就为日后苏联[SuLian]解体、苏共垮台开掘了“第一锄”，也可称之为关键性的“第一锄”。戈尔巴乔夫时期，苏共领导集团打着改革的招牌，本质上改旗易帜，全面背叛马克思主义，实质上走上了资本主义的不归路，最终葬送了社会主义[SheHuiZhuYi]。

　　第四，苏共最终垮台的根本[GenBen]原因，在于苏共自赫鲁晓夫领导集团始逐渐脱离、背离，特别是戈尔巴乔夫等人最终背叛马克思主义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GenBen]利益所致。马克思主义认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社会生产关系各个方面的总和组成社会的经济基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从事生产的人是生产力中最革命﹑最活跃的因素。体制机制是上层建筑的有机组成部分，要依靠人来确立、完善，也要依靠人来遵循或变革。所以从根本[GenBen]上说，人决定体制机制。在苏联[SuLian]解体、苏共垮台的过程中，作为领导集团的代表人物——从赫鲁晓夫到戈尔巴乔夫等人都难逃干系。江泽民同志曾指出：“东欧剧变、苏联[SuLian]解体，最深刻的教训是：放弃了社会主义[SheHuiZhuYi]道路，放弃了无产阶级专政，放弃了共产党的领导地位，放弃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结果使得已经相当严重的经济、政治、社会、民族矛盾进一步激化，最终酿成了制度剧变、国家解体的历史悲剧。”这番话说得真好。

　　第五，谨慎使用“斯大林模式”提法。苏联[SuLian]在列宁和斯大林时期所建立的社会主义[SheHuiZhuYi]制度和具体管理体制机制，是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SheHuiZhuYi]理论在苏联[SuLian]的实践。实践证明，这一制度是符合苏联[SuLian]实际的，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西方的一些学者和政治家却把这一制度谥之为与希特勒法西斯并列的最残暴、最不人道的斯大林社会主义[SheHuiZhuYi]模式。1998年，戈尔巴乔夫在总结苏共垮台、苏联[SuLian]解体的根本[GenBen]原因时，明确归结为“所选择的那个‘模式’……这是布尔什维克还在斯大林之前就犯下的一个主要错误”。这里，戈尔巴乔夫不仅明确使用了“模式”这个提法，而且明确把矛头指向“斯大林之前”即列宁时期的苏联[SuLian]社会主义[SheHuiZhuYi]制度。事实上，“斯大林模式”早在提出之时，便被加上“极权﹑暴政”等罪名﹐甚至被等同于“法西斯制度”。笔者不赞成“斯大林模式”这一提法，因为这一不小心就极容易落入西方话语体系的陷阱。本文之所以出现这种提法，仅仅是为了行文简便，并不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