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主持了一个[YiGe]论坛，请来两名香港[XiangGang]中文大学的本科生担任演讲者，一个[YiGe]土生土长，一个[YiGe]来自深圳。和大部分内地[NaDi]学生不同，这名深圳学生很积极地融入当地，他参加了大学里的一个[YiGe]读书会(其中内地[NaDi]学生并不算多)，而且其积极发言给主持读书会的老师留下深刻印象。

　　像这名内地[NaDi]学生那样关心公共议题的香港[XiangGang]大学生其实不多，在香港[XiangGang]的大学里，关于公共事务的讨论相当缺乏，中文大学算是做得很不错了。那名内地[NaDi]学生讲起自己[ZiJi]初到中大时的感触：总是收到学生会各式各样活动的邮件，校园里到处可以看到批评校方或政府的标语、口号，让习惯了埋头学习的他很是惊讶，原来，还可以这样说话。

　　不过，两个演讲者都承认，作为同学，他们日常交往没有问题，但如果要进行一些话题的讨论，似乎很难沟通。比如，大家在课堂上讨论“民主”，来自内地[NaDi]的一名平时看上去非常斯文的女学生和一名台湾学生激烈争吵，因为这名女生相信，民主会导致不稳定，而中国内地[NaDi]是一个[YiGe]成功的例子，台湾则从反面证明了这一点。这让香港[XiangGang]的同学很是愕然，不知道如何继续讨论。而和香港[XiangGang]同学讨论关于内地[NaDi]的负面事件时，每当内地[NaDi]同学心平气和地表示，是否让他说说自己[ZiJi]不同的观感时，对方很快就会抛出一句：“你被洗脑了。”于是，对话戛然而止。

　　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这场论坛上。另外两名嘉宾，一名是香港[XiangGang]土生土长的“80后”，社会运动的积极参与者；另一名则是内地[NaDi]来港读书后留在香港[XiangGang]工作，并且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谈到特区政府的表现，青年才俊提醒大家，要理解政府的难处，因为谁来坐这个位置都很难做好，就像他自己[ZiJi]，连家里面的领导都做得颇为辛苦。香港[XiangGang]的社运青年马上劈头责问：“我真想不通，居然还有人主动为政府着想。”一股火药味马上充斥会场，对话双方开始各讲各的。

　　这是值得琢磨的现象，因为立场不同，双方都相信自己[ZiJi]是对的，甚至也认定自己[ZiJi]经过了独立思考。那到底怎样才算被“洗脑”？

　　查查“洗脑”的定义，它是指通过各种手段来改变一个[YiGe]或一群人的信仰或行为。和宣传不同，洗脑具有强制性、长期性和不对称性，也就是组织被游说者解除对立的信息。虽然研究显示，缺乏主见的未成年人及教育程度较低的人群，容易被洗脑，但研究同样发现，受教育程度高的人，如果同样缺乏主见，也容易被洗脑。

　　洗脑这个词相当贬义，也因此，受指责者都会产生强烈反弹，而这又使得批判性思维变得更加重要。美国作家理查德·保罗在《批判性思维》中指出，大部分人都处于成为一个[YiGe]出色的思考者之前的轻率鲁莽阶段：“我们的自我中心倾向在思考过程中扮演了决定性的角色，尽管我们没有意识到这点。我们缺乏足够的技巧和动力去探究自己[ZiJi]是如何的以自我为中心或者偏颇狭隘，怎样经常因袭他人，又是如何因为不愿意改变自己[ZiJi]的行为或是自己[ZiJi]业已形成的看待事物的方式，而频繁且非理性地抛弃一些观点。”

　　只要自我审视一番，不难发现，我们自己[ZiJi]还有身边的很多人正处于这样的阶段，不管是内地[NaDi]还是香港[XiangGang]，不少年轻人都没有摆脱这样的思维方式。尽管香港[XiangGang]的年轻人可能会接触到更多的信息，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一定会“发现”信息，因为太多时候，跟随媒体或身边人的判断，要省力得多。

　　这场论坛的最后，香港[XiangGang]学生提出一个[YiGe]问题，即如何在一个[YiGe]国家的框架下考虑香港[XiangGang]和内地[NaDi]的问题。显然，场上的讨论让他有了一个[YiGe]新的思路，而那些坐在台下的年轻听众，只要他们愿意思考，一定也会从这些碰撞中体会到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