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1+1》2011年5月4日完成台本

　　教辅[JiaoFu]，教“腐”！

　　学生[XueSheng]：

　　28、29、30本。

　　记者[JiZhe]：

　　就这一套，你们就得花95.4元。

　　学生[XueSheng]：

　　老师[LaoShi]说以后就用这个，不订这个就必须得抄书。

　　解说：

　　学生[XueSheng] 不得不买。

　　记者[JiZhe]：

　　咱们最低是几折？

　　书商：

　　三折左右。

　　记者[JiZhe]：

　　他们（老师[LaoShi]）卖给学生[XueSheng]是卖几折？

　　书商：

　　好像基本上是原价。

　　解说：

　　老师[LaoShi] 低买高卖。

　　湖南省郴州市教育局工作人员：

　　老师[LaoShi]推荐的范围我们[WoMen]有目录。

　　解说：

　　教育局违规推荐。

　　书商：

　　（盗版和正版）相差一半的价格。

　　记者[JiZhe]：

　　那你会跟他们说，是盗版的吗？

　　书商：

　　我肯定会告诉他们。

　　解说：

　　错误百出的盗版，利润丰厚的倒手，底气十足的违规，教辅[JiaoFu]乱象究竟是谁的制造？

　　《新闻1+1》今日关注教辅[JiaoFu]乱象。

　　主持人 李小萌：

　　欢迎来到《新闻1+1》。

　　节目一开始先来说四句顺口溜，因为非常令人不愉快的四句顺口溜，所以我不准备占据我的脑容量，就给您念一念，叫“要想富东拼西凑出教辅[JiaoFu]，教辅[JiaoFu]教辅[JiaoFu]乱的离谱，想致富卖教辅[JiaoFu]，学校想致富多发教辅[JiaoFu]书”，这个教辅[JiaoFu]是个什么东西呢？就是教育辅导书。它却和致富直接挂起钩来了，显然这背后有巨大的利益，而这巨大的利益伤害的不仅仅是学生[XueSheng]和家长的钱包，更伤害着教育的风气，社会的风气。

　　（播放短片）

　　学生[XueSheng]：

　　28、29，30。

　　记者[JiZhe]：

　　这不是你们在外面买的？

　　学生[XueSheng]：

　　这是学校统一发的。

　　记者[JiZhe]：

　　你们这书不买行吗？

　　学生[XueSheng]：

　　我也想不买。但是不能不买。

　　解说：

　　30多本书籍，这是堆放在湖南郴州市苏仙中学的一个初三学生[XueSheng]课桌上的书本数量，这些书不是教学课本，不是必须教材，不是学生[XueSheng]自愿购买，而是国家教育部门明令禁止学校老师[LaoShi]让学生[XueSheng]强制购买的教学辅导材料。然而在湖南郴州，眼前这种课桌上书本堆积成山的景象却并不仅仅只是个个例。

　　孙金燕 本台记者[JiZhe]：

　　我当时走访了包括资兴市立中学，以及苏仙中学以外，还有郴州市的二中、五中以及九中，其实在整个了解过程中，征订教辅[JiaoFu]的过程事实上是一个大家都清楚的潜规则。

　　记者[JiZhe]：

　　这些得交多少钱？

　　学生[XueSheng]：

　　每一本都要交很多。

　　记者[JiZhe]：

　　就一套你们就得花95.4元。

　　学生[XueSheng]家长：

　　我那个女儿，她一个学期交七七八八资料费什么的，算起来差不多要几百块钱。

　　记者[JiZhe]：

　　一个学期。

　　学生[XueSheng]家长：

　　一个学期。

　　解说：

　　现在我们[WoMen]仅以郴州苏仙中学为例来算一笔账，目前苏仙共有40多个班级，全校共近3100名学生[XueSheng]，如果按每人每学期花95元来购买一套教辅[JiaoFu]材料的话，那全校学生[XueSheng]共计花费是294500余元，而这样的计算方式仅仅是以一名学生[XueSheng]一学期只买一套教辅[JiaoFu]材料计算得来的。

　　据郴州市教育局网站上公布的数据显示，2010年郴州全市区县共有中学生[XueSheng]202775名，我们[WoMen]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市场。

　　记者[JiZhe]：

　　如果订得多的话，咱们最低是几折？

　　书商：

　　最低三折左右。

　　记者[JiZhe]：

　　他们卖给学生[XueSheng]是几折？

　　书商：

　　好像基本上是原价。

　　解说：

　　如果按照售书商的说法，学校老师[LaoShi]从书商这儿是三到五折批货，回到学校再按照原价出售给学生[XueSheng]，那这中间的差价流向了何方？而当记者[JiZhe]以书商的身份来到学校进行调查时，我们[WoMen]发现学校老师[LaoShi]对于这种低折扣购买教辅[JiaoFu]材料的方式很是轻车熟路。

　　记者[JiZhe]：

　　您平时的话从别的地方订，他们一般都是几折给您？

　　校长：

　　有三折的，有四折的，有五折的都有，主要看质量。

　　老师[LaoShi]：

　　有些书店到我们[WoMen]这里也是经常来推销。

　　记者[JiZhe]：

　　最低几折？

　　老师[LaoShi]：

　　可能有四折。

　　解说：

　　而教辅[JiaoFu]材料的问题在郴州不仅仅只是学校在违规，2009年国家教育部等七部委，就治理教育乱收费工作的实施意见中规定，严禁将教辅[JiaoFu]材料纳入教学用书目录，引发教辅[JiaoFu]材料推荐目录等违规行为，但是在郴州市教育局却正是有着这样一份推荐目录。

　　湖南省郴州市教育局工作人员：

　　老师[LaoShi]推荐的范围我们[WoMen]有目录，你必须在这个目录规定范围之内，这个资料有专家组，对各个科目进行审定，审定它的资料的质量。

　　解说：

　　教育局违规颁布教辅[JiaoFu]目录，目录以外学校老师[LaoShi]再征订，记者[JiZhe]调查发现，甚至出现盗版，因为那利润更高，购买教辅[JiaoFu]实则已经成为了学生[XueSheng]的负担。

　　学生[XueSheng]：

　　如果老师[LaoShi]说以后就用这个，要不然不订这个就必须得抄书，我们[WoMen]就全部会订。

　　主持人：

　　我们[WoMen]的记者[JiZhe]在湖南郴州的调查还在进行当中，她告诉我们[WoMen]说，不排除出版单位和教育主管部门之间的利益交换，当然在片子当中我们[WoMen]听到学生[XueSheng]说，本来也不想买这样的教辅[JiaoFu]材料，但是不买不行，而向他们直接传达不买不行的人首先就是他们的老师[LaoShi]，王教授你怎么看？

　　王锡锌 特约评论员：

　　我们[WoMen]原来老说一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今天用到这个故事里面好像可能是

　　主持人：

　　实打实的黄金了。

　　王锡锌：

　　黄金屋对于这些老师[LaoShi]，对于这些学校，学生[XueSheng]在很多时候可能的确不愿意买，因为很贵，而且烂，所以我们[WoMen]知道教辅[JiaoFu]书一个是多，一个是贵，另外一个可能是烂。但学生[XueSheng]为什么又不得不买呢？因为在这里我们[WoMen]看到一种隐性的权利，教师可以说不是强迫你，但是我会告诉你，如果你不买的话你得去抄这些书，甚至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买的话将来考试可能你就通过不了等等这些。

　　主持人：

　　甚至可能让班上同学孤立不买书的同学，因为都是隐性的一种强迫。

　　王锡锌：

　　所以这里再加上老师[LaoShi]对学生[XueSheng]心理上、精神上的控制力，我觉得学生[XueSheng]很多时候处在一种被自愿的情形。

　　主持人：

　　老师[LaoShi]对于学生[XueSheng]这种强行的推销显然是有利益可见的，我们[WoMen]往上一层说，学校对老师[LaoShi]这样的行为怎么没有控制呢？

　　王锡锌：

　　应该说很难想象，仅仅是由教员本人就能控制住学生[XueSheng]，因为很显然，学生[XueSheng]可以跟其他老师[LaoShi]，甚至向学校的校长等等来反映，而且我们[WoMen]看到这里面的确，如果从片子里来看的话，这些书在最后环节其实是以高价，实际上就是原价卖出了，可是他们进价一般就三折左右，也就是说低价进高价出，这里面的利益或者说差价是非常明显的，无利不起早，当然如果有利的话，别的人也不会让几个教员独自地来独食丰厚的利润，所以这个黄金屋我想一定会在教师和学校之间有一个分配的。

　　主持人：

　　而这样的现象应该不仅仅存在于某一个班级或者某一个个别的学校，我们[WoMen]要问在当地的主管教育部门来讲的话，怎么又会视而不见呢？

　　王锡锌：

　　教育部门其实，如果从我们[WoMen]记者[JiZhe]在前方调查的材料来看，它不是视而不见。恰好相反，教育部门发现了这种巨大的商机，它把这种教育完全真正做成产业了，而且去把学生[XueSheng]当做可开发的资源，注意这里头学生[XueSheng]可开发的资源，不是把我们[WoMen]的学生[XueSheng]当做可开发、可培养的人力资源，而是把他们当做一种可以开发的商业资源，来用他们做摇钱树。比如说在郴州，不仅仅教育部门知道这种情形，而且专门编制了一个推荐书目，而这种推荐书目是教育部，还有七部委在2009年的时候明令禁止的，甚至更早到2001年，教辅[JiaoFu]书管理办法的实施意见里面就说了，学校教育主管部门等等，都不得将教辅[JiaoFu]书纳入教学用书的目录，也不得制定教辅[JiaoFu]书的推荐书目，可是在郴州我们[WoMen]看到完全相反的情形，教育行政主管部门恰好出台了推荐书目。

　　主持人：

　　一本小小的教育辅导教材，却从老师[LaoShi]到学校到教育主管部门全部都深陷其中，这在告诉我们[WoMen]什么？

　　王锡锌：

　　这里其实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利益链条，利益链条最末端是学生[XueSheng]、学生[XueSheng]的家长。整个这个链条其实可以说环环相扣，我们[WoMen]看到教师利用他这种形式上，有的时候甚至是冠冕堂皇的，没有动用硬性的强制权利来劝说学生[XueSheng]，利用这种心理或者说他的影响力来影响学生[XueSheng]的购买行为，使得他们实际上被自愿。

　　教员和学校之间一定是有这样一种利益的分成，当然一种更有效是利益放大的方式，是在一个地方去做通教育行政管理部门的工作，如果教育主管部门已经同意了，这些教辅[JiaoFu]书会以各种各样堂而皇之的形式走到教室，走进学生[XueSheng]的书包，当然了作为交换，各种各样的乱收费就来了，教育的成本，学生[XueSheng]家长要支付的成本就上去了。

　　主持人：

　　在这个利益链条当中同时还分得一杯羹的就是出版部门，包括出版的主管单位。

　　王锡锌：

　　对，出版部门、发行部门，我们[WoMen]的出版部门、发行部门，不论是教材，还是教辅[JiaoFu]，都有相应的主管部门，比如说在2001年以前，这些教材教辅[JiaoFu]等等的出版部门必须是与教育，出版的范围内与教育有关的，甚至必须是带教育的这样一些出版社，而发行部门在早期主要是由新华书店，而新华书店本身是新闻出版部门，本身有各种各样的利益关系，所以这个利益链条其实还可以往上延伸。

　　主持人：

　　是的，这样的一个乱象难道没有办法管吗？其实有，在十年前我们[WoMen]就推出了中小学教辅[JiaoFu]材料的管理办法，但是为什么在一些地方形同虚设，稍后我们[WoMen]继续。

　　学生[XueSheng]：

　　28、29、30本。

　　记者[JiZhe]：

　　就这一套，你们就得花95.4元。

　　学生[XueSheng]：

　　老师[LaoShi]说以后就用这个，不订这个就必须得抄书。

　　解说：

　　学生[XueSheng]不得不买。

　　记者[JiZhe]：

　　咱们最低是几折？

　　书商：

　　三折左右。

　　记者[JiZhe]：

　　他们（老师[LaoShi]）卖给学生[XueSheng]是卖几折？

　　书商：

　　好像基本上是原价。

　　解说：

　　老师[LaoShi]低买高卖。

　　湖南省郴州市教育局工作人员：

　　老师[LaoShi]推荐的范围我们[WoMen]有目录。

　　解说：

　　教育局违规推荐。

　　书商：

　　（盗版和正版）相差一半的价格。

　　记者[JiZhe]：

　　那你会跟他们说，是盗版的吗？

　　书商：

　　我肯定会告诉他们。

　　解说：

　　错误百出的盗版，利润丰厚的倒手，底气十足的违规，教辅[JiaoFu]乱象究竟是谁的制造？《新闻1+1》今日关注教辅[JiaoFu]乱象！

　　新闻口播：

　　近日由新闻出版总署、教育部、国家版权局和全国扫黄打非共同小组办公室共同派员组成的盗版教材教辅[JiaoFu]专项治理联合检查组，奔赴山东、吉林等地，检查盗版教材教辅[JiaoFu]治理情况。

　　2004年秋季倒卖教材教辅[JiaoFu]读物专项治理行动今天展开。

　　新学期刚刚开始，上海市不少书店的教学辅导书的柜台又热闹起来了，由于教育部明文规定，不准学校购买辅导书来增加学生[XueSheng]的负担，于是在上海的一些学校里现在就出现了一种变通的办法，老师[LaoShi]给学生[XueSheng]家长开一份辅导书的目录，让家长按照目录去给孩子购买教辅[JiaoFu]书。

　　中考高考在即，市面上出现了很多这方面的辅导教材，但是这当中就混藏着，甚至连答案都是错误的劣质教材。

　　书店工作人员：

　　开学前一个星期和开学后一个星期，每天大概两三万册的书都能卖出去。

　　解说：

　　打击教辅[JiaoFu]乱象由来以久，早在2001年6月7日，新闻出版总署、教育部就印发了中小学教辅[JiaoFu]材料管理办法的通知，其中第三条规定，中小学校不得组织学生[XueSheng]购买一切形式的教辅[JiaoFu]材料，此后有关部门禁声不断，违规案例不断被曝光。

　　解炜 湖北台记者[JiZhe]：

　　我手上拿的这个是学校给一位一年级的学生[XueSheng]开出的书单，我们[WoMen]数了一下，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共是八项。

　　小学生[XueSheng]：

　　书单上是老师[LaoShi]说要买的，然后我记下来了。

　　学生[XueSheng]家长：

　　学校里面应该一次性包办了，书都（统一）买了，还方便点。

　　解说：

　　教辅[JiaoFu]材料如何进校园，除了学生[XueSheng]和家长在老师[LaoShi]的引导下到书店购买，更多的则是学校统一征订。

　　广东省阳江市某中学初三级学生[XueSheng]：

　　全年级都是买这个（教辅[JiaoFu]书）。

　　记者[JiZhe]：

　　谁收的钱？

　　广东省阳江市某中学初三级学生[XueSheng]：

　　谁收的钱？也是班主任。

　　记者[JiZhe]：

　　（辅导书）都买了吗？

　　学府街小学三年级学生[XueSheng]：

　　还没有，老师[LaoShi]说以后要买的。

　　记者[JiZhe]：

　　在哪个书店买？

　　学府街小学三年级学生[XueSheng]：

　　文都（书店）。

　　记者[JiZhe]：

　　老师[LaoShi]说是自愿还是必须买？

　　学府街小学五年级学生[XueSheng]：

　　是老师[LaoShi]叫我们[WoMen]买的。

　　记者[JiZhe]：

　　也就是必须买。

　　学府街小学五年级学生[XueSheng]：

　　嗯。

　　解说：

　　教师指定书目，指定书店，或者直接倒手，而发生在湖南郴州的最新事件似乎提醒我们[WoMen]，这个已经延宕近十年的教辅[JiaoFu]治理还需延续下去。就在今年的4月7日，教育部联合七部门出台了关于2001年治理教育乱收费的意见，其中除了再次强调任何单位、任何人不得强迫学校订购教辅[JiaoFu]材料之外，还提出要修改完善中小学教辅[JiaoFu]材料管理办法。

　　主持人：

　　十年前就有相关的管理办法，可见这样的现象存在就不止十年了，为什么有明文的规定，却不能够实施呢？

　　王锡锌：

　　其实这里面很像我们[WoMen]原来评论过很多的事件一样，比如说像医院在药品管理等等这方面我们[WoMen]都碰到类似情况。我觉得当我们[WoMen]碰到问题的时候，我们[WoMen]去查办法，我们[WoMen]都会发现不是没办法，而是没法办，为什么没法办，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了整个巨大的利益链条。刚才我们[WoMen]已经说了，而且由于利益链条的存在，各种各样的监管部门和被监管的对象构成了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关系。所以我们[WoMen]今天前面片子报道的主要是在湖南郴州这样一个最新的个案，但实际上我们[WoMen]在很多地方看到非常相似的，也许每天都在发生的情形。

　　我觉得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那样一个利益链条，假设是一个行业中公开的秘密的话，为什么我们[WoMen]不能去切断，不要说十年前我们[WoMen]就有了中小学教辅[JiaoFu]材料管理办法，还有每年一年又一年为了控制教学乱收费发的各种各样的规定，其实这种利益链条，如果从法律上来说，我们[WoMen]甚至可以把它推的更严，我们[WoMen]在法律上，比如说将这种低买高卖，以某种权利或者影响来强制学生[XueSheng]购买的这种行为，本质上就是一种收受商业的贿赂，因为它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回扣，本来就可以追究刑事责任的。我们[WoMen]的问题是，我们[WoMen]在多少这种报道的案例中发现了这些人员按照规则，按照这些办法真正的去法办了呢？没有法办，当然办法也就没有了。

　　主持人：

　　为什么有办法，却没法办，我们[WoMen]再来听听另外一位专家的观点。

　　记者[JiZhe]：

　　现在在这个乱象丛生的当下，是哪些人在做教辅[JiaoFu]？

　　鲍红 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我只能跟你说所有人都有资格，凡是有出版权的人都有资格出教辅[JiaoFu]，因为教辅[JiaoFu]不像教材，要教育部专门来审订，通过之后才能编写，教辅[JiaoFu]所有人都可以编写。你只要有个书号就可以出，所以说这个资格就相对比较宽，所以说出教辅[JiaoFu]的，有出版社，也有民营公司，民营公司虽然没有出版权，但它跟出版社合作出版或买卖书号来出版，因为教辅[JiaoFu]利润比较大，所以全国的出版社极少有不出版教辅[JiaoFu]的，民营出版教辅[JiaoFu]的也很多，这是一个很大的群体。

　　记者[JiZhe]：

　　在2001年出的中小学教辅[JiaoFu]材料管理办法当中规定说，出书范围未含教育类图书的出版社不得安排中小学教辅[JiaoFu]材料类图书选题，如确有特殊情况，须报请新闻出版总署批准。

　　鲍红：

　　是这个样子的。出版社原来是有专业分工的，比方说你出教育类的，它出少儿类的，它出科技类的，事实上这些年来，因为出版社是一个企业，你每家只能种一亩三分地，不能规定人家只种土豆不能种白菜，所以说现在专业分工基本上被打破了，也就是说凡是有利润的产品，凡是出版社愿意出的都可以出，所以说是没有被执行。

　　主持人：

　　在教辅[JiaoFu]的乱象当中，我们[WoMen]不能回避的一个现象是教辅[JiaoFu]本身确实是太有市场了。

　　王锡锌：

　　所有的出版社都愿意去出，而且就像刚才那位研究教育领域专家说，出版社是企业，要逐利，这里面有巨大的市场，所以大家来了，这个市场是怎么被激活的，说实话我们[WoMen]对教辅[JiaoFu]也不能够一棍子打死。如果说我们[WoMen]现在教辅[JiaoFu]市场持续的存在，而且不论是从学生[XueSheng]还是从老师[LaoShi]，认为教辅[JiaoFu]有它一定意义的话，那我们[WoMen]一定要问，教辅[JiaoFu]的市场，它的根源在哪里，如果问到这个问题，也许我们[WoMen]很快会发现许多教学辅导书，我们[WoMen]当学生[XueSheng]的时候如果能够有一本很好的教学辅导书，真的会像是一个武林秘籍一样，觉得可能是在真正能够用的时候能够出其招。

　　主持人：

　　而教辅[JiaoFu]常常传达的不是知识本身，而是应试的技术。

　　王锡锌：

　　应试的技巧，所以我们[WoMen]就发现教辅[JiaoFu]这种巨大市场推动巨大利益的一个很重要因素就是我们[WoMen]应试教育本身催生了这样一个市场，当然了这个市场如果存在的话，并不意味着一些老师[LaoShi]，一些学校，一些主管的官员他可以动用权利去以权谋私，我觉得教辅[JiaoFu]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如果说从必要性原则，以及完全自愿的原则出发，其实在市场上真正去放开也未尝是不可的。

　　主持人：

　　还有一个层面的问题，如果我们[WoMen]说要求商人流着道德的血液，有背商人逐利的天性的话，要求教师流着道德的血液就不为过了，但为什么我们[WoMen]的教师都变成了商人呢？

　　王锡锌：

　　我觉得商人也应该流着道德的血液。亚当斯密的成名作是国富论，但是他晚年的时候写了一本书叫《道德情操论》，因为他认为商业和道德其实是不能分开的，我想商业与道德都不能分开，那么我们[WoMen]为人师表的老师[LaoShi]当然就更应该去强调道德。

　　今天这种教辅[JiaoFu]的乱象甚至于教辅[JiaoFu]变成了教育腐败的一种形式，最重要的原因除了我们[WoMen]前面说的，虽然有办法，但是你实际上因为利益的关系没法办之外，的确也应该看到过分商业化的情形，或者商业对私利的追逐，使得许多人放弃了道德的底线的时候，教育这个领域也受到了影响。比如说有些教师在指导，要大家用教辅[JiaoFu]材料的时候，可能没有考虑必要性。只是越多越好，因为越多挣钱越多。第二，甚至他引用盗版的，因为盗版成本更低，以至于各种各样答案印刷都是非常混乱的。第三，可能完全不考虑学生[XueSheng]的负担，家长的负担，只考虑自己的钱包怎么鼓，这些我觉得是道德滑坡的一个表现。

　　主持人：

　　如果我们[WoMen]要求各个领域都流着道德的血液的话，这个道德血液的源头是从哪儿来？

　　王锡锌：

　　今天我们[WoMen]不仅仅需要道德血液，我觉得也需要道德的造血剂，道德的造血剂首先是严格的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