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取消全省统一的中考[ZhongKao]。　杨威绘（人民图片）

 

2010年，安徽省合肥市2.4万名考生奔赴27个考点参加考试，进行为期三天的中考[ZhongKao]鏖战。

      教育厅长说，云南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是对初中教育评价[PingJia]制度的改革[GaiGe]，“我们不是见别人所未见，而是行他人所未行”。

　　中学校长说，最关键的是尽快出台具体的考试政策，比如“综合素质评价[PingJia]”怎么算分？现在还只能像对待传统中考[ZhongKao]一样对待“学业水平测试”。

　　初二学生说，想“前两年先玩、初三再冲刺”不行了，不过怎样考高中[GaoZhong]，还是很迷惘。

　　教育专家说，能否处理好全面引导教学和学生减负、模糊评价[PingJia]和精确录取、良好评价[PingJia]理念和实践操作困难这“三对矛盾”，关乎云南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的成败。

　　2009年11月，云南省教育厅宣布，从2010年起取消全省统一的初中毕业生升学考试，由各州、市自行命题制卷；2012年，云南省中考[ZhongKao]将由初中学生学业水平考试制度和综合素质评价[PingJia]制度取而代之。改革[GaiGe]开启，争议和探索随之而来。

　　1.

　　倒逼教改

　　一张试卷变综合评价[PingJia]

　　“我们搞了两年的学生减负，实话实说，收效不显著”，在宽大而素朴的厅长办公室里，罗崇敏日前向记者谈起云南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初衷。这位以改革[GaiGe]派著称的云南省教育厅厅长认为：“云南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就是要改革[GaiGe]教育评价[PingJia]制度，最核心的是考试制度，这样才能通过评价[PingJia]的‘尾巴’倒逼整个教育过程。”

　　云南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彻底改变了以升学考试科目分数简单相加作为高中[GaoZhong]阶段学校唯一录取标准的做法，在三个方面谋求突破。

　　从2009年秋季入学的七年级学生开始，评价[PingJia]学生的成绩由简单的分数转变为“学业水平测试”，学生在初中阶段的13门课程都将被列入，成绩划分为“A、B、C、D”四个等级，且每科成绩都与升学挂钩。

　　云南初中学生学业水平考试成绩、综合素质评价[PingJia]均合格，才能授予九年义务教育证书。综合素质评价[PingJia]指标包括两部分，即基本素质评价[PingJia]和个性发展评价[PingJia]，为了确保评价[PingJia]公平公正，学校要将评价[PingJia]结果在校园内公示一周，并允许异议者“申诉”。

　　从2012年高中[GaoZhong]招生开始，逐步建立择优统招、定向招生、推荐保送、特长生录取等多元化的录取机制，不断扩大高中[GaoZhong]阶段学校招生自主权。

　　与其他地方的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探索不同，云南省是全省统一推进，罗厅长对此的解释是——“以州市为单位，改革[GaiGe]不会彻底”。

　　2009年，云南基本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七成初中毕业生可以走进普通高中[GaoZhong]或职高，而10年后，这个比例将达九成。罗崇敏认为，高中[GaoZhong]教育日益普及，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也就提上日程。“可以回忆一下，以前小学升初中也要考一次”，他说：“后来还不是取消了？”

　　其实，高考的指挥棒和优质高中[GaoZhong]的有限，早已把升学竞争的压力传导至中考[ZhongKao]。一位老师不无偏激地对记者说：“有创造力的好苗子中考[ZhongKao]或许就出局了，还能出什么大师？”“一考定高中[GaoZhong]，貌似客观公平，实则是对学生最大的不公平”——鉴于这种认识，罗崇敏设计并推动着云南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他要挽回“教育价值的流失和目标的扭曲”。

　　对于云南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公众和媒体莫衷一是，一时间各种议论纷纷。有网友一语中的：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势在必行，却又寸步难行。

　　罗崇敏对此回答：“地方也要承担起教育改革[GaiGe]的责任。”他进而解释：不是不要中考[ZhongKao]，而是要把一次性考试变成过程考试；把选拔性考试变成测试性的考试；把一张试卷定取舍变成综合素质评价[PingJia]；把重点科目评价[PingJia]扩展为全科目评价[PingJia]。

　　2.

　　“变相”中考[ZhongKao]？

　　各方期待具体办法

　　对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在昆明市第十二中学读初二的刘静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开始当地报纸上说中考[ZhongKao]不考了，又过了几个月才知道要考十几科。如今刘静和同学们正在抓紧复习地理、生物和信息技术，迎接7月份的考试。“以前有的初中生初一初二先放松玩玩，初三再冲刺。现在我们就开始冲刺了！”刘静不无郁闷地告诉记者。

　　云南省的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变以前只考主科为13科全部列入，除了学校组织的音乐与美术考试，其余11科统一考试，初二考生物、地理和信息技术三科，初三考其余科目，即“3加7加1”的模式。

　　昆明市第十二中学属于昆明市中学中的“第二梯队”，也是官渡区最好的中学，因而在昆明市的中学里颇具代表性。与刚开始改革[GaiGe]时各界对“减负”的乐观估计大相径庭，十二中的初二学生目前已进入对三科考试科目的第一轮复习。记者看到，4月25日之前，此三科已经完成课程教学；5月20日后将进入第二轮复习考试，以迎接7月份的全市统一考试。

　　无论是县区教育局的领导还是初中教师都告诉记者，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并不是不需要考试了，社会上特别是家长一开始对此广泛误解。遗憾的是，学业水平测试如今正变成“变相”中考[ZhongKao]。一位初二的班主任就直白地告诉记者：老师的头脑始终是清醒的，要像对待中考[ZhongKao]一样对待目前的学业水平测试。罗崇敏厅长也担忧地说：“问题是目前有些学校还是用传统的思维方式对待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

　　这也怪不得学校和老师。到目前为止，昆明市2009年秋季入学的同学高中[GaoZhong]录取的具体办法仍未出台。学业水平测试“A、B、C、D”的等级式测试办法，如何解决“模糊测试”和精确录取的矛盾，让老师和同学们一头雾水：如果两同学等级相同，会不会采取按分数排名的办法？大家绝不敢对此掉以轻心。一位中学校长确定地告诉记者：“目前看学生的负担比以前肯定是加重了。”

　　操作办法具体有何内容？何时能够出台？据介绍，省里“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工作正在有序推进”，优质高中[GaoZhong]具体的录取办法由各州市确定。经再三协调，昆明市教育局还是婉拒了记者的采访。有关人士也向记者透露，这个事情要等市招生考试委员会确定，目前教育局的局务会还没讨论到这个问题。经了解，云南省的其余十五个州市的具体录取方案也都是在酝酿中。幸好，各地还有一年时间准备考试录取方案。

　　其实，出台具体录取办法的敏感性，也让云南各地缺乏“吃第一只螃蟹”的内在动力。以综合素质评价[PingJia]为例，其评价[PingJia]的依据自然是学生成长记录。记者在第十二中学看到，学生的成长记录十分规范，包括学生的自我评价[PingJia]、个性作品、社会实践和社会公益活动记录、体育与文艺活动记录，奖惩情况，教师、同学的观察和评价[PingJia]，来自家长的信息等。但副校长张国鑫也表示，“就看这个本本怎么用了”，如果不纳入录取成绩，以后肯定不会这么认真做了。

　　记者在盘龙区教育局和官渡区教育局采访时发现，基层教育官员对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的操作方案同样充满期待。“我们只是执行”，官渡区教育局副局长杨崇尧说：“明年的中考[ZhongKao]方案是关键。”在没有新方案之前，昆明各县区教育局也做了许多准备工作，包括开足课程和配备相关设备，官渡区还以“以学生为中心”的新的课堂模式推进素质教育。

　　初二学生龙艺一脸无奈地对记者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上高中[GaoZhong]该怎么上。”

　　3.

　　着力探索

　　改革[GaiGe]不能被动等待

　　为准备正式开考的信息技术科目，昆明市第十二中学至少需增加2个机房约100台电脑。按照每台电脑4000元计算，平均一个学校光机房投入就约50万。据杨崇尧介绍，2010年，该区投入1200万元改善中学硬件，而官渡区是云南129个县区中经济实力最强的一个县区。

　　云南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学业水平考试除抽考科目外，其余由各地州自行出题。有专家担心，有些地州教育部门能否出好有区分度的题？保密工作是否到位？增加6门考试科目师资是否匹配？

　　云南经济社会发展相对落后，多数的县区仍是吃饭财政。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需要的计算机、体育设施、实验室设备等硬件以及相应软件保障能否满足？是改革[GaiGe]需要闯过的“第一重门”。罗崇敏就此介绍，云南省投入10亿元的资金，进一步改善“基本实现义务教育”的成果。

　　云南师范大学一位专家向记者透露，云南省目前有457所优质高中[GaoZhong]，如果要达到九成的优质高中[GaoZhong]升学率，云南还需要约900所优质高中[GaoZhong]，即使按照每所高中[GaoZhong]投资一个亿计算，也是个天文数字。高考指挥棒下优质高中[GaoZhong]资源的稀缺，是云南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需闯过的“第二重门”。

　　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当然不能被动等待。云南省采取了扩大优质高中[GaoZhong]学校招生自主权、“定向择优”录取等改革[GaiGe]办法，确保既有条件下高中[GaoZhong]招生的相对公平。其中“定向择优”录取方式规定：到2012年，云南省所有州、市优质普通高中[GaoZhong]学校“定向择优生”录取比例不低于三成。不过记者也了解到，不同的优质高中[GaoZhong]“定向”的初中学校也是不同的，好学校的定向生也有最低录取分数线，差学校的好学生想上好高中[GaoZhong]并非易事。

　　如果云南中考[ZhongKao]综合素质评价[PingJia]纳入高中[GaoZhong]录取，将面临巨大的舆论争议，这是“第三重门”——综合素质评价[PingJia]是否会沦为学生的“拼爹游戏”？为此，教育部门设计了公示和申诉渠道。“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的基石，教育诚信是社会诚信的基础”，罗崇敏反问：“难道因为现在社会信誉环境不好，就一直观望下去？”

　　“俟河之清，人寿几何？”采访中，许多支持云南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者也如是追问。(徐元锋)

　　链接

　　□ 陕西

　　体育成绩必须达C级

　　陕西省２０１０年高中[GaoZhong]招生改革[GaiGe]实施意见首次明确提出，中考[ZhongKao]生体育与健康考试成绩，Ｃ级以上（含Ｃ级）为高中[GaoZhong]招生必备条件。意见明确要求，高中[GaoZhong]招生录取的主要依据除考生报考志愿外，分别是综合素质的评价[PingJia]结果、初中毕业学业考试成绩、体育与健康考试成绩、实验操作考核结果、综合实践活动记录等。

　　□ 济南

　　学业水平考试取代中考[ZhongKao]

　　从2010年起，济南市中考[ZhongKao]制度改变“一考定终身”的单一评价[PingJia]模式，高中[GaoZhong]学校根据初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PingJia]结果录取新生，中考[ZhongKao]文化课考试成绩由学生学业水平考试成绩取代。此外，济南市高中[GaoZhong]学校还采取推荐生、指标生、特长生等多种形式招生录取，并逐步扩大指标生的比例。

　　□ 兰州

　　纳入历史等课程

　　3月30日，兰州市教育局公布《兰州市中考[ZhongKao]改革[GaiGe]实施方案（试行）》。改革[GaiGe]后的中考[ZhongKao]将把思想品德、历史、地理和生物等课程纳入中考[ZhongKao]科目，成绩以等级形式呈现。而原有的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等科目仍采取分科、闭卷、笔答形式，成绩以分数形式呈现。只是分值略有调整，将化学分值由120 分降为100分。

　　□ 无锡

　　毕业可免试升本校高中[GaoZhong]

　　根据2011年出台的中考[ZhongKao]中招制度改革[GaiGe]实施方案，无锡市完全中学的初中毕业生可免试直升本校高中[GaoZhong]，但毕业生和家长要求报考其他高中[GaoZhong]学校的不受限制，报考其他高中[GaoZhong]学校须参加全市统一中考[ZhongKao]。凡实行初中毕业生直升高中[GaoZhong]改革[GaiGe]的完全中学，由学校报市教育局审核批准后实施。（徐升升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