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楠”是他的小名，是爷爷覃仕防帮他改的。自两岁半起，他就和爷爷一起生活。覃仕防目睹了孙子[SunZi]因病遭受的所有折磨：四肢指甲长疮，曾做过胯部和颈部肿瘤[ZhongLiu]切除手术[ShouShu]，可是[KeShi]出院不久，脑袋上的肿瘤[ZhongLiu]又如杂草般乱长。

　　如今的晓楠，左眼因长瘤已瞎，右眼也有了长瘤迹象。因为患有尿崩症，枯瘦如柴的晓楠，每天[MeiTian]要跑几十趟厕所。覃仕防说，“全天下的苦都给了这个孙子[SunZi]，我们再心疼也没办法。”于是三岁时，他给孙子[SunZi]改名“晓楠”(谐音“难”)。

　　脑袋扎堆长瘤

　　覃仕防住在柳江县洛满镇露南村干二屯，晓楠是大儿子[ErZi]阿昌惟一的孩子。

　　5月7日下午，绕过青翠的竹林进入覃仕防的家，看到端坐在屋里的晓楠，记者的心被刺痛了：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然没了正常人的模样。

　　借助窗外的阳光，晓楠头顶上的三个肿瘤[ZhongLiu]看得格外清楚。三个瘤排成列队，前端的一个[YiGe]最大，足有乒乓球一般。因为怕碰到肿瘤[ZhongLiu]会痛，晓楠的头发已经好久没剪。

　　与记者投去的目光相迎时，6岁的晓楠羞涩地低下了头。可是[KeShi]，他的脸依旧清晰可见：右额处，一个[YiGe]鸡蛋大小的肿瘤[ZhongLiu]印；因为长瘤的缘故，左眼已瞎；眼珠被肿瘤[ZhongLiu]弹出约两厘米；眼珠的上方，一个[YiGe]成人拇指般粗的肿瘤[ZhongLiu]结着血块；右眼的下方，满是干了的血迹。

　　晓楠的右眼，其实很漂亮。可是[KeShi]，这只幸存至今的眼睛，眼珠已经有些鼓出，眼睑处也有长瘤的迹象。右眼上方，又是拇指般粗的肿瘤[ZhongLiu]，只是暂时不流血。

　　晓楠上身沾满血渍的红衬衫，令人尤为震惊。

　　奶奶周柳如说，晓楠穿的衣服，睡觉垫的枕巾和床单，几乎每天[MeiTian]都会沾上血渍。为了清洗干净，她必须用洗衣粉泡上一整晚。

　　如此模样，却没能阻挡晓楠与人接触。和前两年不同的是，晓楠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时常要奶奶陪伴。周柳如理解孙子[SunZi]，“他怕传染别人，不好意思”。

　　肿瘤[ZhongLiu]引发尿崩症

　　覃仕防依旧记得，晓楠出生时的模样很可爱。但他不完全明白，孙子[SunZi]的身体为何怪事层出，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以致现在只有12公斤重。

　　2006年，晓楠的手指甲有些化脓。家人最初没太注意，20个指甲全长脓时，全家不由得着急了。直至覃仕防熬草药给晓楠洗手，长脓处才慢慢得以改观。

　　两岁半时，晓楠突然瘫在床上无法动弹。家人带他到南宁治疗[ZhiLiao]，医生为他切除了位于胯部和颈部的两个肿瘤[ZhongLiu]。手术[ShouShu]的印记，至今仍在。

　　让全家始料不及的是，不到一年时间，晓楠的额头也冒出了肿瘤[ZhongLiu]。每天[MeiTian]坚持洗药水，额头的肿瘤[ZhongLiu]消下去后，后脑勺又冒出来一个[YiGe]。接着，左眼、额头右侧、额头左侧、头顶，一个[YiGe]个肿瘤[ZhongLiu]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4年来，晓楠的身体总共长了9个肿瘤[ZhongLiu]。

　　采访的两个小时里，晓楠先后喝了6杯水，上了两次厕所。覃仕防说，晓楠平时总觉得口渴，最严重的是2008年，每隔10分钟就要喝一次水，每半小时要上一次厕所。因怕孩子没水喝难受，覃仕防每天[MeiTian]都要准备好两大壶开水。

　　记者通过柳州市某医院的一份检查报告得知，晓楠患的是尿崩症。由于肿瘤[ZhongLiu]压迫了正常的垂体组织，影响了晓楠体内抗利尿激素的产生和分泌，于是引发尿崩症。

　　全家倾力救治

　　2008年，给儿子[ErZi]做完肿瘤[ZhongLiu]切除手术[ShouShu]后，晓楠的父母离婚了。

　　父亲阿昌是名长途车司机，由于常年在外跑车，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的他，根本无暇照顾儿子[ErZi]。所以，晓楠全由爷爷奶奶照看着。

　　覃仕防说，孙子[SunZi]的头部开始长瘤时，他和阿昌也曾想过再带晓楠到区里的大医院治疗[ZhiLiao]。由于手术[ShouShu]危险系数高，手术[ShouShu]费又没法承受，加之肿瘤[ZhongLiu]一个[YiGe]个约好似的接连冒出，“割都割不及”。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放弃手术[ShouShu]治疗[ZhiLiao]，到处寻访民间中医。

　　阿昌几乎把所有的钱，都花在给儿子[ErZi]治病上。虽是老司机，但给人打工的他，月收入只有3000元左右。尽管如此，阿昌还是经常给家里汇钱，一汇就是好几千。

　　覃仕防已年过6旬，但仍下地干活。他和老伴种有8亩甘蔗，每年砍甘蔗卖得的钱，全部用于晓楠的治疗[ZhiLiao]。周柳如今年58岁，孙子[SunZi]的饮食起居由她负责。周柳如的身体向来很好，可是[KeShi]自从晓楠患病后，她也日渐消瘦了。

　　晓楠晚上也要频繁喝水、如厕，每逢孙子[SunZi]夜间起床，周柳如也要起来看看。晚上睡眠不足，白天干活就困乏、恍惚。2009年的一天，因为实在太累了，周柳如干活时不慎摔倒，导致右腕骨折。

　　“我要挣多多的钱给大叔。”为了治疗[ZhiLiao]晓楠，覃仕防的二儿子[ErZi]也很尽心。每次带晓楠去较远的地方看病，老二总是主动请缨。对于这位叔叔，晓楠格外喜欢。

　　“奶奶不能不要我”

　　覃仕防记不清，为了治晓楠，他们曾经找过多少位医生。

　　2008年，覃仕防带晓楠到柳北区的一家诊所治疗[ZhiLiao]。可是[KeShi]半年下来，孩子的病情没有任何改观，医生只能劝他们另找别家。2010年，银山附近的一名中医为晓楠治病，三个月不到，这位医生也投降了。此后，覃仕防和家人又前往流山镇等地……

　　几年来，光给晓楠拿药、治病，全家已累计花费8万多元。可是[KeShi]，晓楠的病不但没治愈，反而越来越严重。

　　覃仕防含着眼泪说，今年春节期间，儿子[ErZi]阿昌曾叮嘱他，“多给晓楠吃好点，治不了就放弃吧。”覃仕防能明白儿子[ErZi]的心情，屡抱希望又屡屡失望的儿子[ErZi]，如今已经心力俱疲。

　　但是，覃仕防忘不了晓楠曾对周柳如说过的话：“奶奶不能不要我。”每每想起这句话，覃仕防和老伴就不忍放弃。

　　照顾孙子[SunZi]至今，覃仕防每天[MeiTian]都坚持给晓楠熬药洗澡。熬药用的材料，每三天就要到田间采摘一批。对于这份累活，两位老人从无怨言。

　　“这个孙子[SunZi]命太苦了，所以我才叫他‘晓楠’。”覃仕防坦言，他曾听说区外的一些医院治愈过晓楠这样的病人，他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孙子[SunZi]也能去治疗[ZhiLiao]。(南国今报 韦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