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人,他们身背挎包,在农村[NongCun]与城乡接合部的诊所、药房、卫生所游走,以厂家[ChangJia]直销名义试卖而后联系购买的方式,推销外地厂家[ChangJia]生产[ShengChan]的药品[YaoPin]。

    在网络越来越发达的当下,利用这样一种看起来有点“脱离时代”的销售方式,有人将自制的假药[JiaYao]销售到全国20多个省区市的200余个地区,涉案价值800余万元。

    近日,在公安部统一指挥下,辽宁省丹东东港市公安局联合其他省份公安机关,成功破获一起特大生产[ShengChan]、销售假药[JiaYao]案件,扣押假药[JiaYao]6000余盒、58.3万粒,药品[YaoPin]原料6吨,赃款100余万元,抓获包括主犯张某[ZhangMou]在内的6名涉案嫌疑人。

    农村[NongCun]制售假药[JiaYao]泛滥

    2012年5月的一天,东港市蓝旗镇广胜村卫生所56岁的姜某整理药品[YaoPin]时,一名中年人和一名年轻人身背挎包走进来。

    “操外地口音的中年人拿出一盒药,问我要不要治风湿疼痛的骨友丸。”姜某回忆说,中年人自称岳某,是山东济宁市慈惠药业有限公司药品[YaoPin]销售员,骨友丸是他们公司最新研发的治疗风湿病的中药。

    “这种药效果好、很好卖,如果需要,再给我打电话。”岳某给姜某留下一张名片和10盒药。出乎姜某意料,当地人认为这种药“见效很快”,几个月就一销而空。

    然而,岳某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姜某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了。其实,真名为张某[ZhangMou]的岳某,已经因为生产[ShengChan]销售假冒药品[YaoPin]被丹东警方抓获。

    “购买厂家[ChangJia]直销的药品[YaoPin]时,我会对药品[YaoPin]生产[ShengChan]厂家[ChangJia]的生产[ShengChan]资质、推销员的厂家[ChangJia]证明等信息进行核实。”姜某说,他要求查看这些文件时,岳某毫不犹豫地拿出厚厚一叠文件,从市级、省级到国家级有关部门的,一应俱全。

    发现这批假药[JiaYao]的东港市食品药品[YaoPin]监督管理局副局长谭云龙告诉《法制日报》记者,如果不上网查证药品[YaoPin]生产[ShengChan]批准文号,无论从外包装还是证明文件上,都很难分辨假药[JiaYao]。“农村[NongCun]及城乡接合部的卫生所、药店等,受条件、意识所限,上网查证存在一定困难,给不法分子造成可乘之机。”

    “我的证明文件、药厂药名都是假的,所以就去那些相对偏远、闭塞的农村[NongCun]销售,因为在电脑上一查批准文号就能查出来,而农村[NongCun]没这条件。”犯罪嫌疑人张某[ZhangMou]坦言,到农村[NongCun]背包推销远比在网上销售安全得多。

    据辽宁省公安厅食品药品[YaoPin]犯罪侦查总队总队长白石介绍,目前,由于国家打击制售假药[JiaYao]的力度不断加大,假药[JiaYao]在警力相对充足、技术查处手段较好、群众防假意识较高的城市地区,已基本没有生存空间,农村[NongCun]和城乡接合部已经成为假冒伪劣药品[YaoPin]泛滥区。

    借名祖方大肆造假

    “患者反映药效很好,服用3天腿就不疼了,怎么会是假药[JiaYao]呢?”姜某十分不解。

    “这些药是我根据老家祖辈传下来的药方生产[ShengChan]的,绝对没有问题。要是能吃死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买我的药?”张某[ZhangMou]认为,自己被捕是因为伪造药厂、药名及生产[ShengChan]文号,并不是制售的药会对人体造成危害。

    “假药[JiaYao]有两种,一种具有一定治疗功效,另一种不具有任何效果。本案中,张某[ZhangMou]在生产[ShengChan]过程中添加了消炎痛、强的松、炎痛喜康等含有激素的处方类药品[YaoPin],而且为了追求疗效,加大了这类药物的含量。”谭云龙说,这类假药[JiaYao]危害更大,因为它会掩盖真正病情,长期服用,不仅会延误治疗时机,还会导致严重的骨质疏松、向心性肥胖、肾脏衰竭等问题。

    张某[ZhangMou]告诉记者,他老家河南省台前县,流传着治疗风湿病和哮喘病的两种祖方,谁都能轻易得到,当地很多人在做治疗这两类疾病的药,只是药名各异。

    事实上,生产[ShengChan]销售假药[JiaYao]之前,张某[ZhangMou]是销售汽车配件的。看到周围很多人生产[ShengChan]销售这两类药发家后,他不免有些动心。起初,他只是在推销汽车配件时,顺便问问当地药店、卫生所等是否有需求。后来,他的业务范围不断扩大、业务量也急剧增长。被抓获时,他所生产[ShengChan]的假药[JiaYao]已经销往全国20多个省市区的200余个地区。

    “说明书上写的人参等名贵中药根本没有,张某[ZhangMou]生产[ShengChan]的假药[JiaYao]主要是用布洛芬、消炎痛、强的松等西药和建曲(是由麦粉、麸皮和多种药物混和后,经发酵而成的曲剂,能够健脾消食,理气化湿)混合而成的。”东港公安局食品药品[YaoPin]犯罪侦查大队大队长邵奎德告诉记者。

    而据张某[ZhangMou]交代,他按2:1的比例掺和建曲和西药,建曲每千克两三元,一盒药加上包装成本不到3元,而卖给药店、卫生所是每盒10元,药店最高可以卖到15元一盒。

    分散经营打击困难

    在山东临沂购买原料、河南郑州生产[ShengChan]、山东济南生产[ShengChan]外包装、从临沂通过快递发货,张某[ZhangMou]尽可能分散、隐蔽制售假冒战线,这给警方侦办带来很大障碍。

    “他有4部手机、9个手机号、6张分属河南、黑龙江、山东等地的银行卡用于制假售假业务,并通过来电小秘书对电话进行过滤和回复。”邵奎德介绍说,张某[ZhangMou]的银行卡均是假冒或者借用他人身份证开户的,从他经常发货的快递公司调取的可查实发货凭证,多达3000余份。

    据张某[ZhangMou]交代,可以发往各地农村[NongCun]的邮政快递,成为他发货的首选。“我一般把药品[YaoPin]包装好交给他们就行,他们也会上门取货,物品写什么就是什么,比如保健品、口香糖之类的,他们不会打开检查。因为经常用邮政快递发货,所以证件什么的也都不需要,我写什么名字都可以。”张某[ZhangMou]说,他先后用过的发货人姓名有七八个。

    而为张某[ZhangMou]生产[ShengChan]外包装的厂家[ChangJia]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具体信息。“为了牟取利益,留个电话就给生产[ShengChan]。制作精良的包装盒一张只需要两角钱。”邵奎德向记者介绍,仅该厂为张某[ZhangMou]分两批次生产[ShengChan]的药品[YaoPin]包装就有8万余张。

    按照公安部集群战役的要求,办理该案的最后一项工作是打掉为张某[ZhangMou]生产[ShengChan]加工假药[JiaYao]的厂家[ChangJia]。办案人员先后两次奔赴位于郑州的制假窝点,历时半个月,于3月17日在该工厂加工假药[JiaYao]时实施抓捕。至此,张某[ZhangMou]特大生产[ShengChan]、销售假药[JiaYao]链条被彻底铲除。

    “目前,我国制假生产[ShengChan]销售呈现专业化分工、分段式经营的特点,给警方带来很多之前预料不到的难度。”邵奎德坦言,要更为彻底完整地打击制售假冒伪劣产业链,需加强与药监、工商等多部门的联合打击力度。

    白石表示,目前全国各地都在成立专门食品药品[YaoPin]犯罪侦查大队,加大对该类犯罪的打击力度,线索经营、打击精确性及向检察机关移交等都会更加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