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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湘军将领令曾国藩屡次不满 却成就了左宗棠?--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2)
这一次组建乡勇虽然是在官府的直接领导下进行,仍然办得颇为棘手。部队初建需要银子,可是政府没有拨款,湘乡[XiangXiang]勇既无军粮又缺武器。银子从哪里来?全靠动员乡绅掏腰包。王錱不得不发挥他的口才,去跟大款们磨嘴皮。
王錱讨来了捐款,抓紧制定湘乡[XiangXiang]勇的建军制度与号令,每天跟罗泽南一起组建队伍,叫友人和师兄弟们分头带领操练,王罗二人有时也亲自训导。要把农民训练成战士,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王錱一个[YiGe]一个[YiGe]手把手地教授步伐和技击。教好了一个[YiGe]人,就令他口衔一颗算盘珠,领着他站到队列中。然后另叫一人过来,从头教起。全部教完之后,王錱穿上军服登台,陈说忠孝大义,声情慷慨,令听讲者为之振奋。
在朱孙贻的支持下,罗泽南和王錱组建了两营湘乡[XiangXiang]勇。接着,他们[TaMen]又到各乡各村挨家挨户选丁训练,作为保卫县城的武装力量。县城里成立了八个团,每个团都有一名团总,每团选取壮丁二百人,共一千六百人,分为八班,轮流执勤。
朱孙贻、罗泽南和王錱在湘乡[XiangXiang]掀起了团练的高潮。不久以后,各坊各都团练的乡勇,熟悉阵法和战技的人,增加到十多万人。湘乡[XiangXiang]首开大办团练的风气,湖南各地纷纷效仿,宝庆、浏阳、辰州和泸溪等县,也纷纷办起了团练。
咸丰二年年底,曾国藩[ZengGuoFan]奉旨出任湖南帮办团练大臣。由于他是湘乡[XiangXiang]人,他首先想到借重湘乡[XiangXiang]勇作为自己的基本力量。但是王錱作为湘乡[XiangXiang]勇的一个[YiGe]头目,一开始就对曾国藩[ZengGuoFan]不满。团练骨干在一起议论曾大人时,王錱说道:“此人京官做久了,动不动就发公文,打官腔,真是看不惯!跟他交谈,话不投机半句多。”曾国藩[ZengGuoFan]可以感觉到王錱不喜欢自己,他提出要收王錱为弟子,王錱却说:“吾师只罗山一人!”曾国藩[ZengGuoFan]见王錱不买账,担心他不好领导,所以不想让他多领兵。于是两人的关系闹得很僵,王錱一直带着自己的勇队,受命于湖南巡抚骆秉章。
可是王錱运气不好,咸丰四年(1854)二月初次出兵去打太平[TaiPing]军,他就吃了一个[YiGe]大败仗。战场上受挫还不算倒霉,最不幸的是他当时跟曾国藩[ZengGuoFan]的湘军同路进兵,而曾国藩[ZengGuoFan]也是出师不利。从表面上看,似乎是王錱的失败影响了曾国藩[ZengGuoFan],使湘军第一次出征大损形象。这就给王錱招来了曾国藩[ZengGuoFan]的怒气。
那时太平[TaiPing]军围攻武昌,派兵南攻岳州,接着南下湘阴,派兵登陆,攻占宁乡。曾国藩[ZengGuoFan]亲自带领一万七千人从衡州北上,骆秉章则令王錱率所部北进湘阴。太平[TaiPing]军见官军大举北上,自动撤出湘阴和岳州。王錱击败湘阴本地会党后,立马进驻岳州。由于轻敌,他继续挥师北进,打算一口气收复湖北的崇阳与通城。他派出的前锋在羊楼司遇到了太平[TaiPing]军南下攻击的大部队,交战之后,湘乡[XiangXiang]勇稍稍退却。王錱带领主力赶到,将太平[TaiPing]军击退,救出了前锋。但此时天色已晚,湘乡[XiangXiang]勇已经饥疲不堪,太平[TaiPing]军主力从四面杀来,使湘乡[XiangXiang]勇受到重创。太平[TaiPing]军当即上船,乘北风向岳州驶进,王錱急忙回军岳州守城。曾国藩[ZengGuoFan]的部将邹寿璋告诫王錱,说岳州已是空城一座,没有粮食,无法防守。王錱不听,执意要守。第二天,太平[TaiPing]军主力开始攻城,王錱出城迎战,又被太平[TaiPing]军击败。
太平[TaiPing]军加紧攻城,切断了王錱与曾军的联系。湘乡[XiangXiang]勇一天没有进食,跟着王錱凭城鏖战,毫无获胜的希望。王錱派人给曾国藩[ZengGuoFan]的水师送信,请求他们[TaMen]登岸夹击。但是曾军水师遭到大风破坏,损失了一半实力,已经南撤,无法前来增援。湘乡[XiangXiang]勇又累又饿,难以坚持抵抗。曾国藩[ZengGuoFan]派船来接他们[TaMen]撤走,王錱羞愤交加,打算自刎,被部众簇拥突围而出。这一仗,营官钟近濂、刘恪臣等十几人阵亡,他们[TaMen]都是带兵的书生,王錱的好友。王錱写信给骆秉章自请处分,请求让他收集溃散的士卒,继续投入战斗。骆秉章奏报朝廷,得到批准:“王錱轻进失利,着即革职。该员平素剿贼尚属奋勉,着准其带勇,效力赎罪。”
曾国藩[ZengGuoFan]虽然救了王錱,但由于他自己的失利与王錱的失败相重合,他把这次失败看得非常严重,对王錱大加申斥,要给他严厉的处分。多亏骆秉章和左宗棠对这个遭受挫折的年轻人寄予深切的同情,对他加以回护,王錱才得以挺过这个难关。
岳州失利过去不久,曾国藩[ZengGuoFan]又打了一个[YiGe]大败仗,这一次却没有王錱参与。咸丰四年四月二日,曾国藩[ZengGuoFan]攻打靖港不利,折损了战船与兵将。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当天塔齐布从宁乡增援湘潭,一战而获大捷。王錱此时在湘潭附近,已经收集所部数百人,见到从湘潭败退的太平[TaiPing]军向上游逃跑,立即率部截击,歼灭了一些太平[TaiPing]军。十天后,骆秉章与曾国藩[ZengGuoFan]联衔拜发的奏折中,提到了王錱的两次阻击战,其中写道:
管带湘勇已革升用同知直隶州知州王錱追贼至云湖桥,杀贼四十二名。初六日设伏于鲁家坝,杀贼三百余名,生擒二十余名。
这份奏折最后的定稿人是左宗棠,据说关于王錱战功的这一段,比曾国藩[ZengGuoFan]看到的奏稿将王錱的功劳拔高了许多,有把一场小胜仗夸大之嫌。须知这份奏折中报告了曾国藩[ZengGuoFan]在靖港的战败,而曾国藩[ZengGuoFan]讨厌的王錱却以胜利者的面目在其中出现,令曾国藩[ZengGuoFan]颇为不爽。他对左宗棠擅自修改奏稿很有意见,因为左宗棠只是骆秉章的师爷,根本无权向皇帝上奏。他修改奏稿的目的,无疑是出于对王錱的同情和爱护,这就有故意跟曾国藩[ZengGuoFan]作对之嫌。很多人认为这就是曾国藩[ZengGuoFan]与左宗棠失和的最初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