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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村宁次无罪释放之谜:汤恩伯劝蒋介石放他一马--国家年鉴(3)
面对国际军事法庭的敦促,面对全国人民和共产党方面的责难,国民党[GuoMinDang]方面完全弃之不顾。1946年年底,为了藏匿冈村的行踪,国民党[GuoMinDang]当局把他从南京萨家湾原日军总部大院迁居到鼓楼以西金银街四号——一座非常隐蔽的别墅。冈村宁次在这里一住就是一年多。当然,他并没有闲着。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受了国民党[GuoMinDang]如此大的恩惠,他更应当努力地工作。隐居期间,冈村宁次著述颇丰,它们是《毛泽东的兵法及对付办法》、《围点打援是共军的作战特点》、《从敌对立场看中国[ZhongGuo]军队》、《以集中兵力对集中兵力歼灭共军》等等一系列协助国民党[GuoMinDang]与共产党作战的文章。同时,国民党[GuoMinDang]军事当局每策划一次新的作战计划,其作战厅总会有人来造访冈村宁次,拐弯抹角地向他打探一下关于战事的看法,甚至后来冈村宁次被内定“无罪释放”临回国之前,负责死守大上海[ShangHai]的汤恩伯还去追问他对长江防御的“高见”。
此时的冈村宁次已经是年过六十的老人,当他的同伙们已经一一受到惩罚的时候,他却在积极参与着中国[ZhongGuo]的内战。其原因,就是他对中国[ZhongGuo]有着丰富的侵略经验。这些经验让国民党[GuoMinDang]军官们对冈村宁次产生了迷信,以为凭借冈村宁次一席点拨,可以扭转国共战场上的颓势。冈村宁次自己曾写道:“我自少佐时代经常来中国[ZhongGuo],相当通晓中国[ZhongGuo]内情,又屡与中国[ZhongGuo]军队交战,对其缺点也有充分了解,既受(国民党[GuoMinDang])嘱托,又愿为改善中国[ZhongGuo]军队略申己见,故直言不讳……”
1948年3月,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派人来到南京政府国防部,声称要把冈村宁次带走,因为整个日本[RiBen]战犯的审理工作即将结束,再不送人过去,国际军事法庭都要解散了。国民党[GuoMinDang]在左右为难中作出这样的决定:对外称冈村宁次因肺病被监视居住,待病好送回国。然后出具了冈村的病历证明,把来人打发回东京。6月,国民党[GuoMinDang]当局以“冈村并未参加日本[RiBen]侵华的中央系统组织,其行为仅与在中国[ZhongGuo]战场上发生的事实有关,因此不须送往东京处理”为由,决定在中国[ZhongGuo]国内审判[ShenPan]冈村宁次。7月7日上午,冈村接到国防部军事法庭的传票,要他于12日到上海[ShangHai]市商会礼堂接受中国[ZhongGuo]政府的审判[ShenPan]。冈村宁次再次变得惶恐不安。
8月9日,负责审判[ShenPan]冈村宁次的石美瑜庭长向国防部提出“冈村宁次应扣押于战犯监狱,于该处就医”的申请,终获得批准,冈村宁次才被送进上海[ShangHai]高境庙战犯监狱。也就是说,抗战胜利结束已整整三年了,冈村宁次才真正成为中国[ZhongGuo]政府的囚犯。
冈村宁次被送回监狱后,典狱长孙介君前来监室“慰问”,点拨道:“先生前在塘沽协定时和在停战投降[TouJiang]时,均未采取对中国[ZhongGuo]不利的措施,中国[ZhongGuo]有识之士均甚嘉许。蒋总统本无意使先生受审。但绝不会处以极刑。至于无期也好,十年也好,结果都一样,请安心受审。”并点拨他“在受审时,对中国[ZhongGuo]民众所受灾难,要以表示痛心为宜”。冈村宁次心领神会,表示理解国民党[GuoMinDang]政府的苦衷。
审判[ShenPan]还在进行中,庭长石美瑜突然接到南京政府的来电,说冈村宁次案子暂缓判决。这个案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拖了下去。期间,汤恩伯面见蒋介石[JiangJieShi],力陈冈村宁次在停战时有功,应对其判无罪,蒋大致同意。原本,蒋介石[JiangJieShi]对无罪释放冈村宁次还是存有一些顾虑的,国民党[GuoMinDang]内部对此也颇多争议,但经过汤恩伯的一番劝说,蒋介石[JiangJieShi]终于下了放冈村宁次一马的决心。在这件事上,我们很难判断蒋介石[JiangJieShi]是头脑发热还是太重感情。
1949年1月26日,军事法庭在搁置六个月后,对冈村宁次的案子进行最后一次公审。因事前石美瑜已接到由蒋介石[JiangJieShi]署名的电令:“据淞沪警备司令汤恩伯呈请,将冈村宁次宣判无罪,应予照准。”石美瑜不敢违抗,所以开庭前就写好了判决书,审判[ShenPan]只是走个形式。
对冈村宁次的判决书如下:
“被告冈村宁次无罪。理由为:本案被告于民国33年11月26日接任中国[ZhongGuo]派遣军总司令官。所有长沙、徐州各会战中日军之暴行,以及酒井隆在港粤,松井石根、谷寿夫等在南京的大屠杀事件等,均系被告就任以前发生之事,与被告无涉……近日本[RiBen]政府正式宣告投降[TouJiang],该被告乃息戈就范,率百万大军听命纳降……综上论述,被告既无触犯战规或其他违反国际公法之行为。应予谕知无罪,以期平允。”
审判[ShenPan]结束后,全国上下群情激愤,有的民间武术团体甚至声称要“手刃战犯冈村”。1月28日,中共中央通过新华社发表声明,向南京方面提出强烈抗议,谴责对冈村宁次的判决,要求重新逮捕他,并以此作为与南京方面进行和平谈判的一项先决条件。中共中央的声明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得到了国内舆论的广泛赞同。但是此时蒋介石[JiangJieShi]已宣布下野,代总统李宗仁为争取和谈,下令重新逮捕冈村宁次,但淞沪警备司令汤恩伯却将命令扣压不发。就在新华社广播这项声明的同一天,汤恩伯当晚即派副官来到冈村宁次在上海[ShangHai]临时借住的寓所内,通知他于次日晨6时30分之前到战犯监狱集合,与狱中其他在押的日本[RiBen]人同乘美国轮船回国。就这样,战争罪犯冈村宁次在中国[ZhongGuo]人民愤怒的声讨中,踏上了驶向日本[RiBen]的轮船维克斯号。
回国以后,冈村宁次于1955年担任了日本[RiBen]旧军人组织“战友联盟”副会长,后改任“乡友联盟”会长、名誉会长,从事复活军国主义的活动。1966年死于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