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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曾热爱学习:抗战前半工半读旁听沈从文课程--中国年鉴
核心提示:沈从文后来回忆说:“二十一年(1932年)我在某某大学(指国立青岛大学)教小说习作,起始约有25个人很热心上堂听讲,到后来越来越少,一年以后便只剩下五个人了。五个人中还有两个是旁听的。”沈从文所说的这两个旁听生,其中一个就是王林,另一个是李云鹤,即后来的江青,当时是王林好友俞启威的恋人,在青大图书馆半工半读。
本文摘自:《人民政协报》2011年10月13日7版,作者:王凯,原题:《沈从文和他的弟子王林》
沈从文没有读过大学,后来却当了大学老师,在学校里主要教授文学创作和中国小说史等课程。人们常说大学不是培养作家的,作家是社会培养的,这话有些道理。沈从文教过的学生汪曾祺也曾经谈过类似的问题:“他(指沈从文)教的学生后来成为作家的,也极少。但是也不是绝对不能教,沈先生的学生现在能算是作家的,也还有那么几个。”王林可以说是沈从文“那么几个”作家学生中比较突出的一位。
王林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1909年出生于河北衡水县,1930年以“王弢”的名字考入国立青岛大学外文系,随后担任了青大的中共地下党支部书记。期间王林发展了同学俞启威(即黄敬)入党,并组织了“海鸥剧社”,演出进步话剧。
此期间,沈从文应校长杨振声之邀赴青岛大学国文系任讲师,主讲“中国小说史”和“小说创作”。爱好文学的王林便以“旁听生”的身份选修了沈从文的课程。关于师生之间的这段交往,沈从文后来回忆说:“二十一年(1932年)我在某某大学(指国立青岛大学)教小说习作,起始约有25个人很热心上堂听讲,到后来越来越少,一年以后便只剩下五个人了。五个人中还有两个是旁听的。”沈从文所说的这两个旁听生,其中一个就是王林,另一个是李云鹤,即后来的江青,当时是王林好友俞启威的恋人,在青大图书馆半工半读。
在沈从文的指点下,王林很快就创作了短篇小说《岁暮》,后经沈从文推荐,发表在当时颇有影响的纯文学刊物《现代》杂志上。此时王林因领导罢课被学校除名,已经离开了青岛大学。1933年7月,沈从文也离开了青大,与杨振声一起主编《大公报·文艺副刊》,期间曾发表过王林的《这年头》等作品,这说明此时师生之间还常常联系。
1935年初,王林将他新创作的长篇小说《幽僻的陈庄》送给沈从文,希望得到老师的点拨。沈从文读后写下了《〈幽僻的陈庄〉题记》一文,文章刊于1935年3月10日第1卷第6期的《水星》上,后收在《沈从文文集》第11卷。《〈幽僻的陈庄〉题记》前半部分回忆了在青大教授“小说习作”的经过及其感想,后半部分着重评论了王林的作品。沈从文在文章最后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们从中可以看出他对王林及其作品的态度:“现在他(指王林)把他写的一个长篇给我看,这四百面的长篇巨制,据他说来,还只是计划里四部曲的一部。看完了这个作品,我很感动。他那种气概就使人感动。对于这个作品的得失,读者的批评说的一定更中肯。一个为都市趣味与幽默小说小品文弄成神经衰弱的人,是应当用这个乡下人写成的作品,壮补一下那个软弱灵魂的。”
1937年,王林回到家乡冀中平原参加抗战,先后创作了一系列反映冀中军民抗击侵略者的优秀作品,其中最有影响、命运也最坎坷的当属长篇小说《腹地》了。后来王林回忆这段时光时说:“因为敌人的点碉如林,汽车路、封锁沟密如蜘蛛网,随时随地都可能与敌人遭遇。我虽坚信最后胜利一定属于中华民族,但并不敢幻想自己能够在战火中幸存。我就这样,像准备遗嘱一样,蹲在堡垒户的地道口上,开始了《腹地》的写作……写完一叠稿纸,就坚壁在地道里。”
1946年8月间,王林在《大公报》读了沈从文的《忆北平》一文后,才了解了老师这几年的行踪。王林马上给沈从文写了一封信:“胜利后我才知道一些外间的事。这里有几个曾在事变前与你通过信的青年,对你永远抱持温暖。解放区虽在敌伪频繁扫荡、剔抉、点线监视和封锁,新文化事业却异常活跃。在早先最危困时,油印文艺期刊四千多份,供不应求。而今应用铅印,仍不能不令买主有向隅之感……我在这期间写作也没有忘。剧本、短篇之外,写过长篇《平原上》(一九三九年冬),《腹地》(一九四三年),皆约二十五万字。惜前者被敌烧。后者近拟重写。并想定再写一部《点线间》。”
王林信中提到的这部长篇小说《腹地》命运多舛,还未出版便遭批评。后来小说在周扬等人的帮助下由新华书店出版,但刚一出版就被扣上了宣扬“人性”和“自然主义”的帽子,王林也为此受到长达几十年的不公正待遇。“文革”结束后,在文坛上消失了几十年的沈从文重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其作品被译成多国的文字出版,并被十几个国家和地区选进了大学课本。1983年2月,沈从文突患脑溢血住院治疗,3月24日下午,王林在儿子王端阳的陪伴下到老师家探望。
沈从文刚搬新家不久,兴致勃勃地领着王林等参观了他的三居室,房子正对着前门外大街,最大的一间有16平方米,因摆满了各种书籍,显得有些逼仄。当年的师生都已步入老年,他们一起谈往事,谈养生,谈文学,谈书法,其乐融融。王端阳在《父亲和沈从文》一文中对这次见面记述甚详:“沈老的头发白多了,但精神很好。父亲问他现在还能写作吗?他说不行了,连校阅都是老伴的事,另外还配了两个助手……当谈到凌子风要拍电影《边城》时,沈老非常直率地表示拍不好。他说去年4月回湘西一趟,老家全变了,他们很多知识都没有,怎么能拍好呢?他们的谈话想到哪说到哪,非常随意,轻松。”
这次相见后第二年王林就去世了,1988年沈从文也驾鹤西归,师生之间的这次晤谈成了他们的最后一次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