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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第一次访苏:斯大林没能亲迎令其感到委屈--国家年鉴(4)
为了给斯大林祝寿,毛泽东[MaoZeDong]带了不少礼品,大都是中国、的土特产品。在生日礼品的挑选上,江青成了“内当家”。刘少奇访问莫斯科时,江青正好在苏联疗养。斯大林设宴招待中共代表团,也邀请了江青。在宴会上,江青还致了祝酒词,颂扬斯大林,这使得斯大林非常高兴。于是江青很得意,在挑选祝寿礼品时,她每每插手,一而再、再而三地建议毛泽东[MaoZeDong]带些能够代表中国国情的礼品,最好是农产品和手工艺品。在“第一夫人”的安排下,生日礼品丰富多彩,几乎囊括了中国所有的著名特产。山东的大白菜、大葱、白萝卜,湘绣的斯大林像,江西景德镇的陶瓷、冬笋,上海的香烟,浙江的西湖龙井,杭州的纺织品,安徽的祁门红茶,福建的漆器,贵州的茅台酒等等。此外,还有中文版的斯大林著作和象牙雕刻,全都成了运往莫斯科的礼品。
斯大林生日这一天,在莫斯科大剧院举行了隆重的生日庆典。毛泽东[MaoZeDong]送给斯大林的部分生日礼物,在斯大林的授意下被存放在普希金博物馆第一号展厅。在展厅里,悬挂着五星红旗。毛泽东[MaoZeDong]还挥笔写下了带有浓郁的中国风格的对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在给斯大林的贺电中,毛泽东[MaoZeDong]这样写道:“主席先生!值阁下七十寿辰之际,我荣幸地向您致以热烈的祝贺,并祝愿全世界的和平堡垒苏联在阁下领导下日益巩固和发展。”其他国家共产党领导人的贺词,则是一片颂扬,如称斯大林是“伟大的天才”、“高挂在世界之上的太阳”、“天才的舵手”等。相比之下,毛泽东[MaoZeDong]的贺电却是寥寥一句话,毫无阿谀奉承之意,苏联人称之为“官气十足”。
在生日庆典上,斯大林对毛泽东[MaoZeDong]热忱相待,安排毛泽东[MaoZeDong]坐在其右边,而毛泽东[MaoZeDong]的右边是联共(布)政治局委员卡岗诺维奇。尽管毛泽东[MaoZeDong]的位置很抢眼,但他的表情依然冷漠,没有一丝笑容,沉默寡言,其原因可能是第一次会谈结果令他大失所望。这张照片刊登在22日的《真理报》头版上,后来广为流传。毛泽东[MaoZeDong]在宴会上的贺词曾屡屡被“热烈的掌声”所打断。庆祝大会之后,举行了演出,毛泽东[MaoZeDong]和斯大林同坐一个包厢。演出结束后,人们还不时地回过头来欢呼:“斯大林!毛泽东[MaoZeDong]!”
宴会从晚上8点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1点。据汪东兴回忆,毛泽东[MaoZeDong]说:“我不知道苏联的宴会怎么这样长?吃也没吃好,看也没看好,鼓了一晚上掌。我们回去不能学这个。吃饭就好好吃,看戏就好好看。”
奇怪的是,毛泽东[MaoZeDong]虽然来莫斯科祝寿,但在同斯大林第一次会谈时,避而不提此事。12月18日,毛泽东[MaoZeDong]在给刘少奇的电报中只提到了和平、条约、贷款、军事援助及毛选问题,没有涉及祝寿问题。一些俄罗斯学者也没有提及这个问题,但是,师哲在其《回忆录》和《自述》中都非常明确地提到了毛泽东[MaoZeDong]在这次会谈中说他来莫斯科是为了祝寿,这就令人费解了。
几天后,毛泽东[MaoZeDong]对柯瓦廖夫说,他这次“不是专来替斯大林祝寿的,还想做点工作。”看来,毛泽东[MaoZeDong]此行的主要目的不在于祝寿。他要唱的是“中苏条约”这出大戏,访问的最终结果表明,这是毛泽东[MaoZeDong]此次莫斯科之行的真正目的所在。若干年后,毛泽东[MaoZeDong]道出了他的心里话。据吴冷西回忆,毛泽东[MaoZeDong]说,斯大林70岁寿辰,世界各国共产党都去祝寿,“但我此行目的不单是祝寿,主要是要订立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
12月24日,第二次会谈时,斯大林压根就不提条约问题。这使毛泽东[MaoZeDong]极为恼火,一气之下,毛泽东[MaoZeDong]闭门不出,索性在别墅里“睡大觉。”当柯瓦廖夫来请毛泽东[MaoZeDong]外出参观时,毛泽东[MaoZeDong]拍着桌子大骂苏联人是王八蛋,并冲着柯瓦廖夫发火,说他的任务只有三条:“一是吃饭,二是睡觉,三是拉屎。”斯大林不同意签约,毛泽东[MaoZeDong]就拒绝参观。可见,签订新条约在毛的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这段时间,师哲特地找了一些有关俄国和欧洲历史人物传记片,如《彼得大帝》、《库图佐夫》、《涅夫斯基》,以及《拿破仑》,放给毛泽东[MaoZeDong]看。
1950年元旦这天,苏联驻华大使罗申到别墅来拜访。毛泽东[MaoZeDong]对罗申说,原定在苏联停留3个月,现在鉴于“国内的工作情况”,他打算把时间缩短为两个月,1月底离开莫斯科,2月初回到国内。
毛泽东[MaoZeDong]之所以缩短访苏时间,一方面如他自己所说,是出于国内的工作情况;另一方面可能是毛泽东[MaoZeDong]觉得,既然中苏条约无法签订,他也就没有必要长时间地留在莫斯科,所以决定提前回国。
正当毛泽东[MaoZeDong]与斯大林的会谈陷入死胡同的时候,外国人帮了毛泽东[MaoZeDong]的忙。英国新闻社传说毛泽东[MaoZeDong]被软禁了。这是涉及苏联国际声誉的大事,斯大林不会等闲视之。中苏双方商定,以毛泽东[MaoZeDong]答记者问的形式击破谣传。1月2日,毛泽东[MaoZeDong]《答塔斯社记者问》赫然刊登在《真理报》上。毛泽东[MaoZeDong]说,他在莫斯科逗留时间的长短取决于对有关中国利益问题的解决。在这些问题当中,首先是“中苏友好同盟条约问题,苏联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贷款问题,两国之间的贸易和贸易协定问题,以及其他问题”。这就告诉外界,毛泽东[MaoZeDong]把处理中苏条约问题作为优先考虑的对象。对斯大林来说,既然同意媒体发表毛泽东[MaoZeDong]的答记者问,这就表明将讨论条约问题。王稼祥的夫人朱仲丽在谈到《答记者问》的意义时说,它“缓解了僵持状态,搞活了关系,打开了局面”。
几乎就在毛泽东[MaoZeDong]答塔斯社记者问的同时,缅甸、印度和英国打算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毛泽东[MaoZeDong]自己也认为,这一点可能“促使了斯大林态度的改变。”此外,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份文件宣称,美国将调整对亚洲的政策,放弃台湾,脱离中国内战。这给斯大林的印象是,美国不会介意北京同莫斯科缔结新条约。
在以上因素的影响下,斯大林改变初衷,同意重新签订条约,并允许周恩来到莫斯科来。1月11日,周恩来由北京启程。毛泽东[MaoZeDong]此行的主要目的即将达到,他的心情也随之由阴转晴。在周恩来出发的当天,毛泽东[MaoZeDong]开始了他的又一个访苏日程,即“看一看苏联”。12日,毛泽东[MaoZeDong]参观了莫斯科的地铁、郊外的一个兵工厂、一个集体农庄。15日,毛泽东[MaoZeDong]、王稼祥、陈伯达、师哲、汪东兴一行到达列宁格勒,并乘车来到芬兰湾。毛泽东[MaoZeDong]信步走在波罗的海的冰层上,此时,冰的厚度已达1米至1.5米。毛泽东[MaoZeDong]极目远眺,颇有“千里冰封”之感。当毛泽东[MaoZeDong]看到阿芙乐尔号巡洋舰时,他的心情格外激动,耳边仿佛回荡着十月革命的炮声,正是这一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毛泽东[MaoZeDong]还参观了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的防御工事、基洛夫机器制造厂。随后,毛泽东[MaoZeDong]来到艺术馆参观,那里的人告诉他,本来有个中国厅可以参观,但目前正在装修。毛泽东[MaoZeDong]转过脸来藐视地对师哲说:“其实是不便对我们开放,不好意思让我们看,因为沙皇盗窃中国的东西太多了。”毛泽东[MaoZeDong]虽然没有从海参崴走到波罗的海,也没有从黑海走到北极圈,但毕竟到了不少地方。
1月17日,毛泽东[MaoZeDong]返回莫斯科。20日,周恩来抵达莫斯科。22日,双方开始正式会谈。2月14日晚6时,中苏最高领导人在克里姆林宫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关于中国长春铁路、旅顺口及大连的协定》和《关于苏联贷款给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协议》等文件。至此,除没有访问东欧国家和到黑海疗养外,毛泽东[MaoZeDong]访问苏联的目的基本达到。
2月17日,毛泽东[MaoZeDong]、周恩来打道回府,并沿途在斯维尔德洛夫、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亚等地进行了参观。26日,毛泽东[MaoZeDong]一行到达满洲里。在满洲里车站,苏方人员把斯大林赠送给毛泽东[MaoZeDong]和周恩来的礼物——两辆小轿车转到中国火车上。毛泽东[MaoZeDong]用萝卜、白菜换回了汽车,看来,“老大哥”比“小弟弟”要财大气粗。3月4日,毛泽东[MaoZeDong]回到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