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美国[MeiGuo]轰炸东京后的惨样

　　日军胜在硬实力，美军[MeiJun]拥有软实力

　　“日本[RiBen]鬼子”！

　　这是中国百姓对侵占家园的日军的称谓。但是[DanShi]在美国[MeiGuo]海军上将尼米兹眼里，他们[TaMen]可不是瘦骨嶙峋的“鬼”，而是必须认真研究的敌人。自从1598年丰臣秀吉在海上被中国明朝的军队打败以来，日本[RiBen]军队还从来没有被打败过。然而相同的事实是，自1775年独立战争以来，美国[MeiGuo]对外也没有打过败仗。现在，两个都未尝败绩的硬汉准备过招，纵然是两败俱伤，也必然要决出胜负。而正确认知对方，方能百战不殆。

　　正确认识敌人，这是尼米兹的第一个困难。在自以为是的美国[MeiGuo]人眼里，日本[RiBen]军官多半是不值一提的矮子，长着满口龅牙，戴着黑边眼镜，与波士顿码头修理收音机的技术工人并无二致，美国[MeiGuo]人实在无法把他们[TaMen]与运筹帷幄的战场统帅联系在一起。至于日本[RiBen]士兵，他们[TaMen]穿着土黄色的肥大军装，绑着高低不一的绑腿，这样的装扮给人一种错觉，就是日军中的罗圈腿似乎不少。不过这可不意味着他们[TaMen]是窝囊废，相反，他们[TaMen]中的大多数骁勇善战，不少人还是神枪手，1000码之内弹无虚发的士兵，大有人在。重要的是，他们[TaMen]每人配给400发子弹，是美军[MeiJun]士兵的两倍。他们[TaMen]带有五天的军粮，而且都是鱼肉干和大米，这一点也比美军[MeiJun]要好。

　　除了士兵的个人素质之外，日军的装备也令美军[MeiJun]相形见绌。海军方面，由“三菱”重工生产的军舰，航速比美国[MeiGuo]军舰快，装备的火力比美军[MeiJun]强大，鱼雷性能也优于美军[MeiJun]。空军方面，波音公司生产的“B-17”空中堡垒虽然载弹量多，但是[DanShi]和由“川崎”重工生产的“川崎式”战斗机比较起来，灵活性又逊色不少。至于洛克希德公司生产的“F-4野猫”战斗机，也不比日本[RiBen]的战机好到哪里去。

　　在决定战争结果的诸多因素中，士兵的精神风貌是重要的指标。在这一点上，美军[MeiJun]更是无法比拟。不怕牺牲，效忠天皇，是每一个日本[RiBen]士兵根深蒂固的理念，他们[TaMen]不仅自己不会投降，也瞧不起投降的敌人。而美军[MeiJun]的作战条令却鼓励士兵珍爱生命，条令并不鼓励士兵投降，但是[DanShi]投降在美军[MeiJun]的文化中并不可耻。

　　这些问题还都不是最让尼米兹头疼的，最大的问题在于，美军[MeiJun]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盲目乐观。比如他们[TaMen]认为一个身强力壮的美国[MeiGuo]男人可以打垮十个日本[RiBen]人。用来鼓舞士兵士气的唱片，居然大言不惭地唱道：“再见了，妈妈们，我要出发去横滨了。”实际上，美国[MeiGuo]人连守住夏威夷都还很困难。酒馆的招贴画则出言不逊：“我要去揍一下肮脏的日本[RiBen]小鬼”，那画招贴画的人简直就是喝醉了。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尼米兹的下一步行动就变得困难起来。他清楚地知道，立即和日本[RiBen]人打上一仗的条件并不成熟。但是[DanShi]尼米兹必须寻找战机，狠狠地敲打一下日本[RiBen]人，否则总统就无法对国内民众“教训日本[RiBen]鬼子”的呼声作出交代。但是[DanShi]太平洋舰队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重新恢复舰队的战斗力需要一定的时间。他的前任被总统解职后，要不要继续追究基层军官的责任，这对尼米兹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追查责任，难免风声鹤唳；放任自流，必然会削弱纪律。

　　但是[DanShi]尼米兹有四个优势。一是日本[RiBen]挑衅在先，美国[MeiGuo]反击在后，军民同仇敌忾，正所谓得道多助；二是美国[MeiGuo]工业基础雄厚，可以快速补充舰队所需要的舰船、飞机和相应的武器；三是，美国[MeiGuo]人自由浪漫，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而日本[RiBen]人则相对拘谨，这种民族性格到了战场上，前者往往可以制造出让后者出其不意的战术；第四个优势，也是尼米兹最有信心的一个优势：美军[MeiJun]拥有一支技术高超却行事低调的情报部队。虽然日本[RiBen]的军事情报也相当了得，令人胆寒的特高科更是名声在外，但是[DanShi]他们[TaMen]和美军[MeiJun]的情报部队比较起来，无论是技术装备还是情报训练方面，均略逊一筹。可悲的是，对于这一点，日军的认识恰恰相反。

　　在尼米兹分析敌我战场态势，确定战略目标的日子里，富士山脚下的那帮人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在获悉尼米兹升任太平洋舰队司令后，东条英机挑衅般地送上了一份别致的礼物——他们[TaMen]在东京开设了一家专门的广播电台，目标听众就设定为尼米兹和他的太平洋舰队。东条英机手下虽然没有戈培尔，但是[DanShi]在心理战方面一点都不差。他们[TaMen]不知道从哪里找来12名声音甜美、精通英语的女播音员，坐在东京的广播电台里对美国[MeiGuo]士兵搞心理攻势。他们[TaMen]在电台中告诉仍然在太平洋阵地坚守的美军[MeiJun]士兵说：你们已经被打败，而娇妻正在家里等待红杏出墙，还是回家去吧。日本[RiBen]人以为这样可以瓦解美军[MeiJun]斗志，结果尼米兹对此不以为然，他不仅不禁止美军[MeiJun]士兵收听来自东京的广播，还和士兵们一起收听，并且给这个来自东京的甜美声音取了一个令人遐想的名字：东京玫瑰。

　　尼米兹对“东京玫瑰”的宽容并没有换来“东京玫瑰”的友好回报，相反她们讥笑举棋不定的尼米兹畏首畏尾，不敢和日本[RiBen]战斗。不过山本五十六大将并不同意“东京玫瑰”的看法，他在心神不宁地等待着尼米兹的决战。日军偷袭了珍珠港，美国[MeiGuo]人一定会报复，这毫无疑问。问题是，美国[MeiGuo]人将怎样实施自己的报复？这个问题搅得山本心事重重，夜不能寐。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滑稽的局面：当日本[RiBen]国内为珍珠港的成功欢呼雀跃时，真正的功臣却忧心忡忡。山本大将知道，巨人被唤醒，暴风雨就要来了。

　　小日本[RiBen]得寸进尺惹怒了罗斯福

　　可是暴风雨没有来，重新组建的太平洋舰队不仅没有到处寻找日本[RiBen]舰队实施报复，相反，山本五十六的舰队却携珍珠港胜利的余威，一路高奏凯歌。在浩瀚无垠的太平洋上，旭日东升的太阳旗所向披靡，光芒四射。短短三个月之内，东起马绍尔群岛，西至马来半岛，南至俾斯麦群岛的广大西太平洋地区，基本上成了大日本[RiBen]帝国的内海。这些地区的面积，竟然达到全球面积的1/10。

　　1942年2月16日——珍珠港袭击70天之后，山本五十六的舰队兵临西太平洋军事要冲进新加坡。这里是英国的殖民地，一位英国海军中将是这里的殖民总督。但是[DanShi]山本五十六根本不把这位英国中将放在眼里，故意派出一名与英国殖民总督军衔对等的海军中将去羞辱英国的殖民总督。这位山下奉文的日本[RiBen]海军中将，对英国殖民总督进行了简洁明快的恫吓：“我就让你回答一句话：投降不投降？”24小时后，新加坡投降了。

　　新加坡的陷落，意味着与新加坡隔海相望的澳大利亚、新西兰也都处于日军轰炸机的航程之内了。山本抓住战机，不留情面地轰炸澳大利亚北部的达尔文港，打开了澳大利亚面朝太平洋的门户。这个在美国[MeiGuo]统治下向来都高枕无忧的国家，第一次开始面对一个难以置信的问题：日本[RiBen]随时可能会打到家门口来。和澳大利亚唇亡齿寒的新西兰紧急动员起来，65岁以下的男人全部征召入伍，全国所有的战斗机——加起来一共有9架——全部进入临战状态。

　　被日军从菲律宾赶出去的美国[MeiGuo]总督麦克阿瑟，此刻被罗斯福派到澳大利亚。这位性情乖张的五星上将发出豪言壮语，发誓要让日本[RiBen]的航母舰长为他擦皮靴。但是[DanShi]日本[RiBen]人不把麦克阿瑟的恫吓放在眼里。他们[TaMen]只害怕美国[MeiGuo]海军陆战队，但是[DanShi]海军陆战队并没有解救澳大利亚。于是“东京玫瑰”就嘲弄说：“美国[MeiGuo]的海军陆战队躲到哪里去了？”

　　美国[MeiGuo]的海军陆战队能跑到哪里去呢？他们[TaMen]当然在摩拳擦掌，准备让星条旗飘扬在日本[RiBen]列岛。但是[DanShi]他们[TaMen]抱怨自己的武器落后于日本[RiBen]。比如在闻名遐迩的海军陆战队第一旅，士兵使用的依旧是春田式步枪。这种枪从1903年就开始使用，子弹是单发的，而且要逐发上膛。他们[TaMen]的勃朗宁机枪和迫击炮，还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使用过的，虽然涂上润滑油以后保存得还不错，但是[DanShi]毕竟有年头了。他们[TaMen]希望尼米兹给他们[TaMen]换上最新生产的卡宾枪和加农炮，但是[DanShi]尼米兹告诉他们[TaMen]，就是要用这样的武器，他们[TaMen]也要把日本[RiBen]人赶到太平洋里去。

　　当山本五十六的舰队还在太平洋海域所向披靡的胜利推杯换盏时，尼米兹已经悄悄地作好了准备。山本预料，尼米兹的反击将在太平洋某个重要的岛屿大规模展开，所以他抓住战机，快马加鞭地占据西北太平洋主要的军事要塞，从而在和尼米兹的决战中占尽先机。但是[DanShi]，山本失算了，因为海军出身的尼米兹没有把战场选在海洋，而是选在陆地。尼米兹的目标是轰炸日本[RiBen]首都东京。

　　轰炸东京，这的确超出了山本的想象，却符合美国[MeiGuo]人的性格。美国[MeiGuo]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民族，但是[DanShi]既然日本[RiBen]可以对珍珠港不宣而战地痛下黑手，那么美国[MeiGuo]的报复行动必然也得让日本[RiBen]举国惊诧。要达到这个目的，轰炸东京是最符合逻辑的选择。

　　山本不相信尼米兹会轰炸东京，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从军事层面上看，美军[MeiJun]不具备轰炸日本[RiBen]本土的条件。日军已经占领了新加坡，控制了马六甲海峡，而这条海峡是出入日本[RiBen]海的咽喉。这意味着，美军[MeiJun]的航空母舰在日本[RiBen]列岛周围2000海里的区域失去了制海权。以当时的飞机航程，从美国[MeiGuo]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海军飞机不可能到达日本[RiBen]本土。就算美军[MeiJun]陆军的轰炸机可以从夏威夷基地起飞到达日本[RiBen]上空，但是[DanShi]轰炸机的航程只能让它执行一次单程的任务，完成轰炸的飞机将有来无回。山本了解美国[MeiGuo]，也了解美军[MeiJun]的军事理论，他认为美国[MeiGuo]不可能让飞行员作自杀式飞行。

　　绝地反击，美军[MeiJun]的喜悦溢于言表

　　的确，山本的判断没有错，美军[MeiJun]既没有可以飞抵日本[RiBen]本土的飞机，也不会让飞行员作自杀式的攻击。但是[DanShi]尼米兹有效地发挥了美军[MeiJun]的优势，那就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他的一名军官建议说，可以使用陆军的飞机从航空母舰上起飞，因为陆军的飞机是双引擎的，航程远远大于海军的单引擎飞机。这样就可以保证，美军[MeiJun]的航母待在安全区域，但是[DanShi]从航母上起飞的飞机仍然可以飞抵东京。

　　让陆军的飞机在航空母舰上起降，这是一个天才的想象，也是一个从未遇到过的难题。因为这需要改装飞机、重新训练飞行员，并且需要足够的勇气来承受随时出现的失败——也许它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但是[DanShi]，尼米兹批准了这样的作战方案。

　　改装飞机是在完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精于情报战的美军[MeiJun]，绝不想让日军洞察自己的目的。最大的困难在于飞行员。原本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已经在珍珠港空袭中阵亡，尼米兹可以补充的飞行员大多来自航空学校，他们[TaMen]飞行时间短，经验欠缺，唯一的优势是干劲充足。训练这样一批飞行员，操纵改装的陆军双引擎战机在270米的航母甲板上着陆，的确大费周章。但是[DanShi]尼米兹体察总统的难处，他请马歇尔转告罗斯福，既然总统只能提供这样的菜肴和调料，他就在火候上多下点工夫。

　　罗斯福当然也知道尼米兹的困难，他提醒尼米兹美国[MeiGuo]并非孤军奋战，暗示尼米兹可以考虑中国因素。有了中国这个盟友，尼米兹很容易就解决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让飞行员安全返航。尼米兹的计划是，战机在完成对东京的轰炸后不必返回美国[MeiGuo]的航空母舰，而是返回离东京不过500英里的中国浙江。战机在中国安全着陆后，飞行员将携带他们[TaMen]的战机加入陈纳德的飞虎队，交由蒋介石统一指挥。

　　这个方案两全其美，蒋介石一定会欣然接受。让蒋介石对美军[MeiJun]战机开放领空，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怎样让中国保守这个秘密。那时，日军、国民政府军和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分别控制着长江中下游不同的区域，而这些区域又犬牙交错，如果不慎被日军截获情报，美军[MeiJun]将前功尽弃。尼米兹决定，在轰炸任务开始前，不通知中国。

　　1942年4月18日，由波音公司生产的16架B-25“空中堡垒”轰炸机，各自携带4颗230公斤重的炸弹，从“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上腾空而起，向日本[RiBen]列岛飞去。尼米兹本来以为这是一次和珍珠港相媲美的突袭行动，但是[DanShi]在距离日本[RiBen]列岛650海里的海域，一艘装载有无线电装置的日本[RiBen]渔船发现了这些B-25飞机，并且向东京发布了无线电预警。美军[MeiJun]驱逐舰迅速赶到，炸沉了这艘泄密的渔船，但是[DanShi]美军[MeiJun]已经没有秘密可保了。

　　好在很快就要到了，保密与否已经不再重要。然而即将抵达日本[RiBen]列岛上空时，16架飞机中只有两架飞机的飞行员还能找到预定的飞行路径，另外14架全部迷航了，如果要寻找既定的轰炸目标，就得绕更远的路。指挥官只好命令他们[TaMen]尽量飞到日本[RiBen]上空，赶紧找个目标把炸弹扔下去算了。

　　就这样，16架远道而来的飞机毫无秩序地从不同方向进入日本[RiBen]领空，然后胡乱地投弹。接二连三的飞机和混乱不堪的战术，在日本[RiBen]空军那里却意外地成了杰出的战术，因为他们[TaMen]无法判断这些飞机从哪里来、还有多少，然后又到哪里去。空军想升空拦截，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拦截。

　　当美军[MeiJun]投下炸弹时，东京市民还沉湎于日军在太平洋战争的胜利中，根本想不到祸从天降。很快，东京电台广播说，轰炸造成了3000人死亡。但是[DanShi]日本[RiBen]军方迅速干涉了广播，他们[TaMen]修正说，有9架美军[MeiJun]飞机被击落，胆小怕死的敌机只是在郊区胡乱轰炸，重要的军事单位毫发无损。

　　日本[RiBen]军方的说法并不是事实。虽然日军的高射炮发挥了作用，但是[DanShi]这16架飞机依然把炸弹全部扔到了日本[RiBen]的国土上，随后都安全地离开了日本[RiBen]领空。可是他们[TaMen]也没有能够按照尼米兹的设计，安全地飞抵中国领空。其中一架飞机的机组人员在激烈争论后，决定不执行飞往中国的命令，而是把飞机飞到苏联远东城市海参崴。在那里迫降后，飞机和飞行员被苏联红军扣留。另外14架飞机虽然勉强飞到了中国领空，但是[DanShi]由于中国空军对此一无所知，加之飞机漏油后失去控制，这14架飞机没有得到任何有效协助，全部坠毁在中国境内。幸运的是飞行员全部跳伞，并被中国军民救起。

　　轰炸东京的行动是一次并不成功的空袭，其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的轰炸效果，但是[DanShi]它在美日两国引发了截然不同的反应。管中窥豹，罗斯福总统的喜悦溢于言表。当记者询问轰炸东京的飞机是从哪里起飞的时候，总统故作神秘地说：“香格里拉。”香格里拉位于中国云南省一处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中，英国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在他的畅销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中，把香格里拉描绘为世外桃源。

　　在东京，这次空袭却大大震动了日本[RiBen]朝野，日本[RiBen]本土再也不是东条首相声称的歌舞升平的乐土了。东京在被轰炸的第二天，就有500架战机从太平洋战场返回日本[RiBen]列岛保卫本土领空。同一天，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公开向天皇谢罪。

　　叹曰：

　　先声夺人 太平洋日军威武蚂蚁吞象

　　知己知彼 尼米兹因地制宜绝地反击

文章摘自《美国[MeiGuo]70年》

作者：田明 出版社：云南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