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陨落 留下希望[XiWang]

　　——记捐献器官的“小希望[XiWang]”

　　爸爸冯磊印在她额头上的最后一吻，心碎了整个世界。

　　她在这个[ZheGe]世界停留的时间太短，只有不到26个月，不会走路，不会叫“爸爸”，几乎每天都要去医院[YiYuan]，看得最多的就是病房[BingFang]里天花板。她知道有医院[YiYuan]，有讨厌的针灸。

　　只要，她能呆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她还会知道，有幼儿园，有好玩的木马。

　　6月9日当晚，在离她350多公里外的北京，七个月大的小萌咪移植了她的肝脏。

　　第二天凌晨两点，她的肾脏被送到天津第一中心医院[YiYuan]，一位尿毒症中末期的女患者接受了它们。

　　妈妈说她在这个[ZheGe]世界上的日子过得太苦，后面的时光就让别人帮你轻松快乐了地过吧。

　　她叫冯峻熙。

　　大家都叫她小希望[XiWang]。

　　2010年4月12日，雨夹雪

　　那天，王晓菲躺在产床上，虽然打了麻药，但她还是觉得疼，痛感之中，时间过得分外慢，她甚至清楚地听到大夫们在小声嘀咕，“怎么这么……”

　　她的预产期是在4月6日，时间到了，肚子疼了好几天，可孩子[HaiZi]一直都没动静，没法再等了，只能剖腹产。

　　隔着帘子，王晓菲无法跟这些看到孩子[HaiZi]的人对视，除了屏住呼吸忐忑等待，再没有[MeiYou]别的法子。

　　“女孩，六斤八两。”

　　孩子[HaiZi]抱了出来，但是不哭，手术室的医生护士轮番上阵拍打脚心，王晓菲终于听到一声啼哭。

　　手术室外的冯磊，抱着闺女一阵傻乐，电梯太慢了，他决定走楼梯，好尽快跟等在病房[BingFang]的亲人分享那股子从心里荡起的喜悦。接着，他又一步几个台阶返回手术室，等着迎接做完手术的妻子。

　　王晓菲在病房[BingFang]见到了女儿[NvEr]，小小的，皱皱的，脸色有点发紫，大人把一个[YiGe]手指放到孩子[HaiZi]小手里的时候，没有[MeiYou]被紧紧包裹的感觉。家里的老人们觉得不对劲儿，“这孩子[HaiZi]怎么没劲儿？”

　　这似乎是个不幸的征兆。

　　4月13日，小孩子[HaiZi]突然抽搐，住进了儿科病房[BingFang]。

　　冯磊喜欢女孩，他上面有两个姐姐，为了要他这个[ZheGe]男孩，家里被罚得家徒四壁。蒙古族姑娘王晓菲也喜欢女孩，，这次原本想生个男孩，“我先要一个[YiGe]小子，再生就没有[MeiYou]压力了”。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为人父母的感受，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孩子[HaiZi]要打营养药，输点钙”，冯磊一边这么跟妻子解释，一边一趟趟地往儿科病房[BingFang]跑，时不时地还要叮嘱爱掉眼泪的岳母，“千万不能让晓菲看出来”。

　　如果可以，冯磊宁愿永远瞒下去。

　　4月15日晚上，一张病危通知书彻底摧毁了全家对新生命的希冀。缺血缺氧性脑瘫，冯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ZheGe]词的感受，“就像挨了一记闷棍”，头晕目眩。他不敢告诉刚刚遭完罪的妻子，医生让他们“放弃吧，没什么大用”。

　　他答，“哪怕有口气、能吃饭就行”。

　　4月16日，他带着女儿[NvEr]转到了赤峰市医院[YiYuan]，一住就是半个月。

　　2010年4月29日，沙尘暴

　　这是王晓菲启程去赤峰的日子。她在家坐了17天“空月子”，焦虑不堪，满脑子只有一个[YiGe]念头：去赤峰，亲眼看看女儿[NvEr]怎么样了。

　　那天，狂风肆虐，漫天黄土，沙子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乱响，王晓菲在车里颠簸了4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闺女，“她正在做雾化”。

　　这个[ZheGe]场景深深地印在了王晓菲的脑海里。

　　从这个[ZheGe]时候开始，雾化治疗如影随形，小希望[XiWang]一旦着凉感冒，就会有粘稠的痰液咳不出来，必须要做雾化。只是，次数越做越多，效果越来越不明显。

　　女儿[NvEr]初生的那段日子是“土黄色”的，王晓菲记得，天黄蒙蒙的，看不到远处，被风卷起来的石子甚至砸碎了厨房的碗。

　　回到妈妈身边的小希望[XiWang]慢慢好转，不用吃抗癫痫的药，也胖了起来，皮肤特别好，白里透红，粉嘟嘟的，没有[MeiYou]别的婴儿那样的湿疹；小胳膊小腿一节一节的，活脱脱一个[YiGe]莲藕娃娃。

　　王晓菲当时只有22岁，用老人的话说，“也是个孩子[HaiZi]”。但是，她见过别的小婴儿，知道这么大的孩子[HaiZi]“眼睛会逮人”了，三翻六坐，五个多月了，怎么也该能翻身了。可是，女儿[NvEr]的眼神是散的，甚至脖子都立不起来。

　　2010年10月，他们抱着孩子[HaiZi]又去了赤峰市医院[YiYuan]，之前所有好转的迹象都抵不上确诊之后的绝望，医生直白地告诉他们孩子[HaiZi]就是“脑瘫”，严重的新生儿缺血缺氧性脑瘫，在婴儿早期，常表现为肌张力低下，以后会逐渐转变为肌张力增高。

　　直到王晓菲带着女儿[NvEr]做康复训练时，这些专业的医学词汇才形象起来，有个12岁的男孩，一只胳膊一直绷得紧紧地别在胸前，也就是肌张力太高的表现。

　　不过，医生认为，小希望[XiWang]并没有[MeiYou]这样的机会，“最多好也就到五六岁”。

　　没有[MeiYou]哪个母亲相信这样的预测。“她能活一天，我就伺候她一天。”王晓菲和冯磊在赤峰市医院[YiYuan]附近租了房子，只有10分钟路程，她每天都带孩子[HaiZi]去做康复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