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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傅斯年评中共:力量有限 并无建国能力--中国年鉴网
核心提示:对有人提出共产党[GongChanDang]是否可取而代之的疑问,傅的回答是:“共产党[GongChanDang]自身的力量也正有限,以我前者同共产党[GongChanDang]共事的经验论,不能不觉得他们[TaMen]也是感情的发泄,而并无建国之能力,所做的工作很多还是洋八股。”
本文摘自:《南渡北归2:北归》,作者:岳南,出版:湖南文艺出版社
相对左氏施展的捭阖、钩钳等无聊之术,傅斯年不愧是胡适所说的“世间稀有的一个[YiGe]天才”和学政两界大鳄。同为毛泽东[MaoZeDong]的旧识,却没有[MeiYou]像左氏一样稀里糊涂地让人家放下手中的枪杆子。傅氏深知相互之间的关系与面前各自的地位与往昔大为不同了,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毛泽东[MaoZeDong]是1918年夏天从湖南乡村走进北大[BeiDa]的,就在这期间,他和大名鼎鼎的胡适以及北大[BeiDa]学生领袖傅斯年遭遇了。许多年后,毛在延安那口黄土凝成的简陋窑洞里,于寂静的夜幕中伴着青灯向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Edgar Snow)回忆了这段使他刻骨铭心的经历:“我自己在北平的生活是十分困苦的。我住在一个[YiGe]叫三眼井的地方,和另外七个人合住一个[YiGe]小房间,我们全体挤在炕上,连呼吸的地方都没有[MeiYou]。每逢我翻身都得预先警告身旁的人。”[27]“对于我,北平好像花费太大了;我是从朋友们借了钱来北平的,来了以后,马上就必须寻找职业。杨昌济--我从前在师范学校的伦理教员,这时是国立北京大学的教授。我请他帮助我找寻一个[YiGe]职业,他就把我介绍给北大[BeiDa]的图书馆[TuShuGuan]主任。这主任就是李大钊,他不久成了中国共产党[GongChanDang]的创立者,后来被张作霖枪杀了。李大钊给我找到工作,当图书馆[TuShuGuan]的助理员,每月给我一笔不算少的数目--八块钱。”又说:“我的地位这样地低下,以至于人们都躲避我。我担任的工作是登记图书馆[TuShuGuan]读报纸的人们的名字,可是大多数人,都不把我当人类看待。在这些来看报的人们当中,我认识了许多有名的新文化运动领袖们的名字。像傅斯年、罗家伦,和一些别的人,对于他们[TaMen]我是特别感兴趣的。我打算去和他们[TaMen]开始交谈政治[ZhengZhi]和文化问题,可是他们[TaMen]都是忙人。他们[TaMen]没时间去倾听一个[YiGe]图书馆[TuShuGuan]助理员说南方土话。”[28]
这段回忆不但令毛泽东[MaoZeDong]感到悲伤,亦令后来的天下读者备感心酸,或许没有[MeiYou]人想到,一个[YiGe]后来号称推翻“三座大山”的世界级巨人,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卑微的伤心史。从这段不愉快的回忆中可以看出,当年在北大[BeiDa]一呼百应、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傅斯年,的确是“目空天下士”的。令后人不可思议的是,傅、罗等几个在北大[BeiDa]读书的毛头小子,居然不把眼前这位即将成为“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和大救星”的伟人当人类看待,真可谓有眼不识泰山了。但,同那个时代所有的人一样,傅斯年没有[MeiYou]想到毛泽东[MaoZeDong]日后会成为比他还要不可一世和充满霸气与豪气的一国之主,当然更不会想到许多年后有延安相会这一段插曲。倘傅氏有先见之明,以他的聪明与世故,想来是会“有时间”去好好聆听一下这个图书馆[TuShuGuan]的登记员说几句“南方土话”的。
不过,事情总是在不断变化中,当时人微言轻的毛泽东[MaoZeDong],对傅斯年等人搞的那些个东西,也由最早的崇拜渐渐转为失望。据傅斯年的侄子傅乐成说,“毛在北大[BeiDa]写信给朋友,说他被孟真先生和罗家伦等人欺骗了。因为他们[TaMen]不像他在长沙耳闻的那么优秀”[29]云云。这就是说,后来的毛泽东[MaoZeDong]以他的磅礴之气与对世事的深明洞见,已不把傅斯年、罗家伦之辈放在眼里了。正如毛泽东[MaoZeDong]自己所言,在穷困潦倒中,他于这座帝王之都的公园和故宫宫址“看到了北国的早春,在坚冰还盖着北海的时候,我看到了怒放的梅花。北京的树木引起了我无穷的欣赏”。[30]--这个时候,一个[YiGe]辉煌的大梦已在毛泽东[MaoZeDong]心中萌生,即将在一个[YiGe]风和日丽的早春破茧而出,一飞冲天,于古老的天安门城楼上投下巨影。
而傅斯年这边,对后来跑到偏远山林河谷与黄土高原拉杆子闹革命,以毛泽东[MaoZeDong]为首的中共人物,很长一段时间同样未放在眼里。1932年9月18日,傅斯年在《独立评论》发表《“九一八”一年了!》政论文章中,谈到中国政治[ZhengZhi]的出路问题,认为国民党自身已腐化堕落,弄得天怒人怨,国势频危。“今日之大难题,即在国民党自身弄得没有[MeiYou]办法,而中国并没有[MeiYou]任何政治[ZhengZhi]力量可以取而代之。好比明朝亡国的时候,南京北京的姓朱的都不高明一般。”对有人提出共产党[GongChanDang]是否可取而代之的疑问,傅的回答是:“共产党[GongChanDang]自身的力量也正有限,以我前者同共产党[GongChanDang]共事的经验论,不能不觉得他们[TaMen]也是感情的发泄,而并无建国之能力,所做的工作很多还是洋八股。”[31]
令傅斯年深感汗颜的是,仅仅十几年的时间,已是星转斗移,物是人非,天地改色,老皇历随风飘逝了。转瞬间,当年的北大[BeiDa]故旧,穿过历史的隧道,竟跑到陕北的窑洞里再叙短长,纵论天下大势。只是那位原北大[BeiDa]图书助理员如今已作为一颗政治[ZhengZhi]巨星,在这块风清月高的黄土高原腾空而起,中国的命运也将由于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而重新改写。相对当年气壮山河的高大身躯,今日的傅氏只是作为一可有可无的策士、辩才,或媒婆一样的“中间人”出现在光芒四射的超级巨星面前,并笼罩在毛泽东[MaoZeDong]的巨大阴影之下。世事轮回,阴阳转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二人的政治[ZhengZhi]地位发生了强烈逆转,各自内心的复杂、感慨之情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有人云,傅斯年一生“误在多读了书,沾染上知识分子的缺点、弱点,不然,他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创业人物”。[32]这话也许不差,但历史正是由一个[YiGe]个失误与成功对接而成的,世人终于没有[MeiYou]看到傅、毛二人像当年刘项一样争天下的局面,更没看到傅斯年建国立号的功业,所看到的只是一位策士与一位政治[ZhengZhi]巨人在昏黄的窑洞中席地而坐的背影。一位西方哲人说过:“如果人不是从一岁活到八十岁,而是从八十岁活到一岁,大多数人都可能成为上帝。”傅斯年之悲剧,或许渊源即在此不可逆转的铁律和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