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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胜利后伪军的命运:活着是一种最漫长的酷刑--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5)
施亚夫说:“实际上不可能共荣,因为根本没有平等,在战场上,日本[RiBen]人的营长指挥我们[WoMen]的团长,这就根本没办法平等。”
实际上,日军[RiJun]和伪军不仅不能达到平等,甚至对伪军相当残忍。身为新四军的易庆明在和日军[RiJun]的一次正面冲突中见识了日本[RiBen]人对待伪军有多残忍。老人回忆说,日本[RiBen]人作战不要伤兵,只要是负了伤、走不动的,他们[TaMen]就把汽油淋到伤兵身上,点燃了烧死。他曾亲眼看到一个[YiGe]伤兵向日本[RiBen]军官跪地求饶,大声喊:“太君,太君,我还能够打支那兵,你就别烧我。”
日军[RiJun]对待伪军的残忍高压政策,让很多伪军士兵都无法忍受,而这恰恰给共产党创造了有利的机会。新四军战士陈海峰的主要工作是争取白皮红心的维持会长。“白皮红心”是一种比喻说法,白皮指的是表面上忠于国民党[GuoMinDang],红心指的是内在倾向于共产党。那时候,能够争取的人就争取过来做两面派,陈海峰说:“我们[WoMen]教育他们[TaMen],不管对待日本[RiBen]鬼子是白的还是黑的,但心应该是红的,大家都是中国人。争取过来以后,他们[TaMen]主要在日本[RiBen]鬼子那里,但是他们[TaMen]给我们[WoMen]送情报,敌人在哪里增加部队[BuDui]了,日本[RiBen]兔子最近要扫荡,准备调多少部队[BuDui]来,扫荡哪些地方。我们[WoMen]就都知道了,就可以准备了。”
1944年11月5日,刘公岛上的汪伪海军,因不满日军[RiJun]欺压和差别待遇,在练兵营卫兵队少尉队长郑道济、上士班长连城等人的带领下起义。此时蹲在监狱里的马骏,趁机逃了出来,投奔八路军。他终于找到了共产党的军队。马骏回忆说:“起义完了,我们[WoMen]逃了出来,连城告诉我们[WoMen],如果这次不起义,不把我们[WoMen]弄出来,我们[WoMen]几个人就被枪毙了。我们[WoMen]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要被枪毙的。我们[WoMen]几个人捡了条小命。”
马骏到了根据地以后就开始学习,教导员每天早晨讲共产主义。教导员告诉他,共产主义实际上有许多内容和“三民主义”是一样的,“三民主义”讲民族、民权、民生,共产主义也讲为人民服务,建设社会主义,进一步世界大同。马骏说:“我们[WoMen]慢慢地学,学这些道理,最后就通了。”改编后的马骏成了真正的八路军,他随着部队[BuDui]辗转到东北,解放了一座座城市,马骏自己也由一名班长,成长为新中国抚顺舰的舰长。
一直潜伏在伪军内部的施亚夫除了做情报工作,还暗中发展壮大着自己的队伍,比马骏起义更早的时候,施亚夫接到新四军第一师副师长叶飞的命令,定于1944年1月11日起义,但就在原定起义日期的前一周,计划不慎暴露,起义需要提前。
1月5日晚上,施亚夫和一个[YiGe]汪伪师长还在赌钱。天快亮的时候,施亚夫的部队[BuDui]集中了,当时如果没有司令部命令,施亚夫就出不了城。于是,正在和汪伪师长赌钱的施亚夫借机说:“算了,今天不干了,明天我再来报复你,把输的钱再赢回来。”离开后的施亚夫叫了汪伪师长的车子,谎称送自己回家,实际上是坐着师长的车子出城。出城时,车子被岗位员挡住,当时施亚夫就大骂:“师长的车子你都认不出来!”最后,坐在伪军师长的车子里,施亚夫一路到了根据地。篝火旁歌声里,施亚夫已脱去伪装,迎接他的将是新的身份、新的明天。
抗战胜利了,伪军去哪儿了?
随着在太平洋战场上的失利,日军[RiJun]抽调部分在华军队,许多敌占区主要靠伪军维系。见大势已去,很多伪军从1944年起,开始纷纷撤逃或反水。任旭东老人说:“我们[WoMen]对伪军俘虏,只要是缴枪投降,就表示欢迎。他们[TaMen]大多数还是愿意参加八路军,有些不愿意的,我们[WoMen]就放他们[TaMen]回家,给他们[TaMen]开个路条。如果有人还想当伪军,我们[WoMen]也放他们[TaMen]回去继续当伪军。”
抗战胜利后,拥有绝对军事优势的国民党[GuoMinDang]并未在后来的战争中获得胜利,国民党[GuoMinDang]内有人认为,这与国民党[GuoMinDang]军政部部长陈诚在日本[RiBen]投降后不主张收编伪军有关,陈诚也因此背负了骂名。其实八路军当时缺乏军费和物资,大部分伪军投降的首选是国民党[GuoMinDang],更有大量“明八路暗中央”的伪军,先假降八路,再大量叛变转投国民党[GuoMinDang]。可见,并不是所有当过伪军的人都能像马骏一样,从此坚定地投人到共产党的怀抱。时为新四军的左勇说:“共产党收编的伪军后来全部叛变了,跟国民党[GuoMinDang]跑了。对伪军来说,八路军算老几,人家国民党[GuoMinDang]是国军,全部都是美式装备,我们[WoMen]穿得破破烂烂的,老百姓都看不起我们[WoMen]。”
汪精卫[JingWei]并未看到他建立的伪政府覆灭的那一天,由于1935年遇刺时,留在体内子弹引发的病情恶化,1944年11月10日,汪精卫[JingWei]病逝于日本[RiBen]名古屋,后葬于南京郊外的梅花山。1945年8月15日中午,日本[RiBen]天皇向全国广播了接受波茨坦公告,实行无条件投降的诏书。随着日本[RiBen]国旗的缓缓落下,清算汉奸和伪军的时刻来到了。从1945年起至1948年,不论是国民政府,还是共产党都没有停止对汉奸和伪军的审判。在漫长的抗日战争中,有的人因为挺身而出而被赞扬,有的人因为随波逐流而被唾弃。
1945年9月下旬,国民政府下令,在全国各地对汉奸进行大逮捕。此项工作主要是由军统特务机构执行。到1945年底,南京市奉命接受了军统局移送的汉奸200余人。1946年4月1日,国民政府司法部正式任命赵琛为高等法院院长,陈长虞为代理首席检察官,高等法院即在南京朝天宫正式成立。据统计,1946年4月至1947年2月,高等法院共审理汉奸案530余件,终结381件。其中判处死刑14人,无期徒刑24人,有期徒刑265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