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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报人揭高官吸毒被杀 成陈立夫家族系崛起契机--国家史册(2)
就在弹劾案调查[DiaoCha]开始,监察[JianCha]院即将正式咨请行政院饬令江苏省政府[JiangSuShengZhengFu]速将刘煜生由戒严司令部移送法院之际,拘禁了半年之久的刘煜生,1933年1月21日,被顾祝同命令戒严司令部执行处决。
顾祝同在事后(同年1月27日)向行政院的呈报中称,刘煜生早在1927年在镇江[ZhenJiang]就因“组织非法工会,蛊惑车夫罢工,希图扰乱治安”而被镇江[ZhenJiang]市公安局抓捕过。顾称“当时各地工会均系共党所组织,则刘煜生过去之行径,已足以证明其为共党,兹更于沪战之后,社会经济恐慌,人心不宁之时,复刊发此铁犁文字,鼓动阶级斗争,传共产恐怖,其故意为叛国之宣传,自属确凿”。因此,依照危害民国紧急治罪法第二条第二款将刘煜生处以死刑。
二
刘煜生原籍江西南城,幼年时因家庭变故,随母亲来到镇江[ZhenJiang]投奔其母的兄弟,此后长期居住在这座古城。刘煜生早年学习法律,1924年在镇江[ZhenJiang]创办《江声日报[RiBao]》,任主笔,并兼任报馆经理。“江声”寓意报纸为镇江[ZhenJiang]民众的代言人。在刘煜生的苦心经营下,该报逐渐形成了消息灵通、报道翔实的风格,广受读者欢迎。
1929年春,随着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国民党江苏省政府[JiangSuShengZhengFu]亦从南京迁至镇江[ZhenJiang],镇江[ZhenJiang]成为江苏省[JiangSuSheng]省会。刘煜生作为一个有正义感和社会责任心的新闻[XinWen]工作者,继续坚持《江声日报[RiBao]》的办报风格,敢于针砭时弊,揭露官场丑恶。所以,镇江[ZhenJiang]成为江苏省[JiangSuSheng]省会后,《江声日报[RiBao]》的影响力迅速得以扩大,成为当时江苏省[JiangSuSheng]内颇具社会影响的报纸。
1931年底,国民政府警卫军军长顾祝同接替辞职的叶楚伧就任江苏省政府[JiangSuShengZhengFu]主席[ZhuXi]。江苏省[JiangSuSheng]物产丰富,工商业发达,历来是鱼米之乡和纳贡之地。顾祝同登上省主席[ZhuXi]宝座后,志得意满,踌躇满志,背倚镇江[ZhenJiang]三山,大肆安插亲信党羽,一时间颐指气使,好不气派!
顾祝同一上任,即巧立名目,令各地设立毒品稽查所,名为执行戒烟公约,实则从中征收税金,变相买卖鸦片。刘煜生曾经公开抨击此目无法纪之事,因而遭到顾祝同的忌恨。
顾祝同主政江苏后,任命自己的亲信、儿女亲家赵启任江苏省[JiangSuSheng]民政厅厅长。赵启多年跟随顾祝同左右,早在顾担任陆军第二师师长时,赵就是顾的参谋长。赵启平素有两大嗜好:抽大烟和炒股。据传,赵启经常与其“烟友”包租饭店客房大过鸦片瘾,而那时国民政府早已颁布禁烟公约。赵启还酷爱炒股,每个交易日都要向上海股票交易所发出股票交易指令,每月长途电话费高达数千元,全部从民政厅的账上开支。为抓到证据,经过多次跟踪,一日刘煜生冒充省府官员,终于骗过门卫,混进赵启的客房,用相机抓拍到赵一边手拿烟枪吞云吐雾,一边拿着话筒向交易所喊话的“雅照”,并迅速离去。这样一来,对赵启来说,过去传言毕竟是传言,没有真凭实据,可以不必理睬;这次却非同小可,被人抓到了真凭实据呀!
作为一个有社会责任心和正义感的新闻[XinWen]工作者,刘煜生不仅把抨击时弊、揭露腐败当做自己的天职,也把关心和同情贫民阶层的生活作为《江声日报[RiBao]》的舆论导向。刘煜生也是劳工社会活动的积极参加者,早在1927年,刘煜生就参加组织工会、号召运输工人罢工等活动,因此,他一直是镇江[ZhenJiang]当地权贵眼中的“危险分子”。赵启的密友、镇江[ZhenJiang]县县长张鹏就把刘煜生视为“镇江[ZhenJiang]一害”。他们对刘煜生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早有剪除之心了,不过一直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罢了。
到了1932年六七月间,顾祝同对刘煜生下手的机会终于来了。《江声日报[RiBao]》副刊《铁犁》在1月至5月间连续刊载了6篇抨击时弊、同情劳动人民、言辞比较激烈的文艺作品。经过精心策划,顾祝同命人从这些作品中找出几段所谓的“反动”文字,断章取义,罗织罪名,于1932年7月26日下令查封了《江声日报[RiBao]》。当日,又秘密逮捕了刘煜生,并交戒严司令部关押。随后又组织江苏省政府[JiangSuShengZhengFu]的官方报纸《苏报》对这些文艺作品发表了数篇“上纲上线”式的评论。
值得注意的是,顾祝同对刘煜生实施秘密逮捕的缘由,是因为当时当局尚未找到符合法定程序的罪名,所以干脆先把人抓起来再说,造成既成事实,再补罪名;而把刘煜生交戒严司令部却不交内政部关押的缘由则是,如果交内政部按法定程序将来必须在法院公开审理,不利于把刘煜生始终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开始时,顾祝同等人以逼刘煜生臣服就范为主,并未下决心冒舆论风险去杀害刘煜生这个著名报人,所以给刘定了个“违反出版法”这样的不是死罪的罪名。
然而顾祝同等人打错了如意算盘。刘煜生真是条硬汉,不仅不受威逼利诱,还不断向外界申诉陈情,控诉顾祝同等人的罪行,甚至直接写信给监察[JianCha]院院长于右任,呼吁派人调查[DiaoCha]。监察[JianCha]院介入后,由于逮捕刘煜生的理由破绽百出,监察[JianCha]院调查[DiaoCha]员调阅案卷时却受到百般阻挠。后来在于右任的直接过问下,有监察[JianCha]委员就顾祝同非法拘禁又抗拒调查[DiaoCha]对其提出了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