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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北京故居:买下三进大院只用15个月工资--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3)
一条最古老的砖塔胡同[HuTong],一个[YiGe]大学生最时尚的去处
去寻胡同[HuTong]中第三处鲁迅[LuXun]故居[GuJi]时,发现自己没有记住详细地址,只知砖塔胡同[HuTong](元代所建,名称未改),忘了门牌号。这一疏漏却成全了我的采访,确认鲁迅[LuXun]诟病的国人善于“忘却”的习性留存与否。
别说寻鲁迅[LuXun]故居[GuJi],就是在西四大街上寻砖塔胡同[HuTong]都费劲。好不容易遇到一位路熟的:“你沿路东走,到了‘巴黎’,一个[YiGe]叫‘巴黎’的婚纱还是美容厅,就往胡同[HuTong]里拐。”
进了砖塔胡同[HuTong]东口,挨家挨户打听,想知道鲁迅[LuXun]在2011年春节——这一历史节点所享有的知名度。小店铺、小旅馆内营业员一听“鲁迅[LuXun]”一脸茫然,用怪异眼神盯住我细看。
约至胡同[HuTong]中段,见一门面、厅堂、楼宇都还可观的招待所信心大增,疾步上前:“鲁迅[LuXun]住过这儿么?(指附近)”柜台前一位皮衣裤女子很肯定地说:“没鲁迅[LuXun],没有,我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我们[WoMen]这儿没鲁迅[LuXun]。”
斜对面,是一家医疗诊所,于是我寄厚望于医生:“鲁迅[LuXun]住在哪儿?他在这条胡同[HuTong]住过的。”戴眼镜、很斯文的白大褂很礼貌地说:“我们[WoMen]这儿可是诊所呀,这——你该去问街道居委会!”
就找居委会,不行再找派出所。
我沮丧地问一小食品铺小外地农村女店员:“街道居委会在哪儿?”按其指点出了店门,回头有一搭无一搭地又问:“对了,你知道鲁迅[LuXun]故居[GuJi]吗?”
——“前面,84号。”
真是喜出望外。
84号,在胡同[HuTong]西头儿。
正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是一个[YiGe]太不起眼的小民居,门口的小卖部也显寒酸,门边“牛奶箱”的字迹模糊,我面前的鲁迅[LuXun]形象却高大、清晰。感觉它比绍兴会馆、比八道湾大宅院更像是鲁迅[LuXun]的家(1923年8月至1924年5月)。它比北京[BeiJing]留下的数十座王府更显富丽堂皇,因为“君子居之”。我们[WoMen]不知是鲁迅[LuXun]使胡同[HuTong]增添光彩,还是胡同[HuTong]成全了鲁迅[LuXun]。但鲁迅[LuXun]是草根文豪不假,他始终站在穷苦大众一边说话,反抗暴政与强权,鞭挞黑暗与腐朽。
人们早已熟悉的“祥林嫂”的形象构思,就是在这几间寒舍里。暂住的9个月时间,鲁迅[LuXun]写出了《祝福》、《在酒楼上》、《幸福的家庭》、《肥皂》四篇小说,并发表《娜拉走后怎样》(北京[BeiJing]女子师范高等学校文艺会)、《未有天才之前》(北京[BeiJing]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校友会)两篇著名演讲。想必是看了《祝福》或读了演讲词,今日的大学在校生才慕名来此观瞻。
看过鲁迅[LuXun]故居[GuJi],我仍好奇,何以小店铺小姑娘知晓84号?回程再访,她说:“每到暑假,总有些大学生三五成群来这里,问得多了,我也就知道鲁迅[LuXun]住在哪儿了。”
永远的西三条21号,永远值得珍重的“民族魂”
胡同[HuTong]中,鲁迅[LuXun]的最后一个[YiGe]故居[GuJi],也是永远的故居[GuJi],因为它已经成为鲁迅[LuXun]纪念馆的一部分。
走出地铁四号线西四站,在沿街一家粥店向服务员问路。正在喝粥的一位大汉高门亮嗓:“你是找鲁迅[LuXun]故居[GuJi]吗?出门右拐,见到白塔再往前不远就到了。我家亲戚就住鲁迅[LuXun]故居[GuJi]附近。”
阜成门内西三条21号是一座玲珑小院,你在胡同[HuTong]中找不到同样格局的四合院。它原本只有普通的五六间破旧房屋,鲁迅[LuXun]自己设计成带有小巧后花园的宅院。起名“老虎尾巴”的小单间作为鲁迅[LuXun]的单身卧室及书房,只有几平方米,设在堂屋的后面,由隔扇隔开,玻璃窗户朝向花园,甚为别致。也是鲁迅[LuXun]别出心裁的创意。
袖珍型的整座建筑包括精致的室内设计,明显受到日本民居讲究空间利用效率的影响。院子里最惹眼的,是两株主人在80多年前亲手种植的丁香树,四月就繁花如雪,馨香扑鼻。春天游人们都喜欢在树下留影,沾染些文豪富裕有加的文气,也寄托对“民族魂”的思念。
这是鲁迅[LuXun]用800元钱购置的房产,装修反倒花了1000多元。无论如何,鲁迅[LuXun]都算是高薪阶层,但他把钱都花在书店和古文物店了。无人封其为藏书家,却藏有线装书900余种,7000余册,明代前版本21种;平装书800多种,1000多册;外文书700余种,900余册。更收藏有上万件艺术品。
鲁迅[LuXun]是一个[YiGe]食人间烟火的人,他的金钱观在当时是超前的,属于能挣会花型。他幽默地在日记里将钱称做“泉”,泉是透明的、流动的、润泽的,并不是浊物或阿堵物,善加利用,可利己利人。他对青年的告诫是“生存、温饱、发展”,非常实际,不唱高调。他在胡同[HuTong]里就是这样生活的,先是一个[YiGe]教育部的好职员、学校的好讲师、报刊的好撰稿人,然后才是所谓“骨头最硬的人”。
他在自己营造的、充满生活情趣的21号院(1924年5月至1926年8月)待的时间并不长,却留下了篇篇吟咏北京[BeiJing]风物的美文,那是只有在胡同[HuTong]里住过的人才有的感受。《秋夜》:“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雪》:“暖国的雨,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雪花……”
人们印象最深、谈论最多、最见文人骨气与先生性情的文章是《纪念刘和珍君》,与其论文《摩罗诗力说》对照读更有意味:“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正是这样一篇祭奠“为中国而死的中国青年”的慷慨文字,因锋芒直指段祺瑞政府残暴杀害女大学生的事实,使得作者不得不辞别他已经视之为家的胡同[HuTong],远离北京[BeiJing],南下广州、上海生活。
就在鲁迅[LuXun]离开北京[BeiJing]的这年——1926年,他还为青年读书做过一番忠告,那是因《京报副刊》的征求而写的短文:“我看中国书时,总觉得就沉静下去,与实人生离开;读外国书——但除了印度——时,往往就与人生接解,想做点事……我以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这使我们[WoMen]不得不思考,鲁迅[LuXun]是怎样成为鲁迅[LuXun],为了在胡同[HuTong]中再见将生的鲁迅[LuXun],我们[WoMen]该做些什么?
中国历代的读书人有很多,堪称“民族魂”的只有鲁迅[LuXun]一个[YiGe]。
鲁迅[LuXun],是这座具有三千年城市史、八百年建都史的城市——北京[BeiJing],最伟大的居住民。
在胡同[HuTong]里走着、走着,真想迎面撞见鲁迅[LuXun]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