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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主革命的国民党蓝衣社被谁定为特务组织?--中国年鉴(2)
滕杰后来谈到,“戴笠之所以能获得力行[LiXing]社、甚至蒋中正的信任……其中第一件成功的任务,即为此案的解决”(邓元忠,《滕杰访问》)。
但一波方平、一波又起。1933年夏天,也就是[JiuShi]“蓝衣社”传闻沸沸扬扬之际,在遥远的上海,杨铨案和“《勾命单》事件”又发生了。
杨铨案后来被视为民国最重大的政治暗杀之一。1932年12月29日,以宋庆龄、蔡元培、鲁迅、杨铨为发起人,“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成立了,它很快被宣布为非法;几个月后,一封署名为“华”的恐吓信,更到达了近百名学者、社会活动家的案头。这封恐吓信公然宣称,倘若再有异动,“将暗杀开列名单之五十六人”。
这不是[BuShi]恫吓,也不是[BuShi]什么虚张声势。1933年6月18日,一个[YiGe]宁静的清晨,在那条有着众多[ZhongDuo]法国巡捕的租界街道上,四名力行[LiXing]社特务处成员,黄埔学生赵理君、中共叛徒王克全以及两名原黑帮打手,李阿大和过德诚,就执行了疯狂的暗杀。当日,杨铨和他的儿子杨小佛,身体被四面八方密集而来的子弹穿透,司机重伤后大难不死。
“杨铨案”震惊上海、震动全国。两天后,白花、挽幛、电报、信件连同无数送行的人群,纷纷出现在了上海万国公墓。宋庆龄、鲁迅也出现了。几个月后,在《我的种痘》一文,鲁迅以充满讽嘲的口吻写道,“即使载在该杀的黑册子上,也不十分惊心动魄了”;几年后,《鲁迅年谱》更记载说,“杨铨被刺,往万国殡仪馆送殓。时有先生亦将不免之说,或阻其行,先生不顾,出不带门匙,以示决绝”……
有这样勇气的,并不仅是鲁迅。7月14日,在《中国论坛》第二卷第8期,作家王造时以《勾命单》的标题,再次将力行[LiXing]社党徒的行径公诸于世:“……记者收到未署名之投稿文件,内容为蓝衣社谋杀中国共产党领袖、左翼作家以及各反蒋军人政客之秘密[MiMi]通告抄件,共56人,名单如下……”
这个[ZheGe]“投稿文件”其实就是[JiuShi]那封恐吓信。该信发表后,舆论再次哗然。不久后,《北华捷报》评论说,“毫无疑问,在中国已出现了效仿意大利和德国法西斯的秘密[MiMi]组织。这个[ZheGe]组织具备了该类运动的大部分特征,群众性、鼓吹独裁和政治暗杀”;《纽约时报》也认为,“纳粹在德国的成功,刺激了它众多[ZhongDuo]的追随者……它甚至波及到遥远的中国”。
杨铨案、“黑册子”、《勾命单》以及“十三太保”、“嫡系中的嫡系”……所有这些,这个[ZheGe]夏天的口诛笔伐,那些模糊的、碎片般的记忆,渐渐集约而为众多[ZhongDuo]中国人对力行[LiXing]社的大致印象。在3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里,“蓝衣社”像瘟疫般传播开去了,种种荒诞不经的传说,在社会的各个角落始终流传着。
但这还不够。近十年后,在汪伪“76号”,一个[YiGe]名为傅胜蓝的原力行[LiXing]社社员被捕了。是他而不是[BuShi]别的什么人,以极尽渲染、杂糅史实与捏造的笔法,使那个面目可憎、为世人所唾弃的蓝衣社形象,永久地定格了。
傅胜蓝原为中共叛徒。大约1933年,在康泽的游说下,他先是加入革青会,不久后升入力行[LiXing]社,并主编了力行[LiXing]社机关刊物《司令塔》。两年后,因为“《司令塔》事件”,他被判入狱两年,并对八宝[BaBao]街渐生怨恨之心。
转投戴笠系统后,1942年,他再次被汪伪“76号”捕获了。这次,周佛海亲自出面,不仅说服他改换了门庭,而且使他答应与文化界大汉奸、作家张爱玲的丈夫胡兰成合作,写作《蓝衣社内幕》一书。
毫无疑问,周佛海此举,为的是诋毁重庆政权,并多少给伪政权涂脂抹粉。但,在市井纷传“蓝衣社”、而戴笠系统又无处不在之际,这本书具有极大的时效性和轰动效果:当年秋天,《蓝衣社内幕》出版后,行情一路看涨,被称为“洛阳纸贵”、“凡识文墨者莫不知有该书”。短短两三年时间,这部真伪难辨、兼有史实和演义色彩的著作,销售高达二百余万册。
作为民国罕见的畅销书之一,《蓝衣社内幕》自然也流传进了后方,流传到那些力行[LiXing]社发起人的手里。问题在于,在抗战救亡的背景下,在众多[ZhongDuo]魁首或失意、或沉沦之际,谁还顾得上与之辩驳呢?谁愿意去追溯它最初的,清新而澎湃的道路呢?何况,所有这些还都被视为重大机密;又何况,在力行[LiXing]社早已烟消云散的情况下,它的主要遗产,那个庞大、森严而面目诡异的军统局,与傅胜蓝所说所写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它最适合的名字,或许就是[JiuShi]“蓝衣社”……
就这样,“蓝衣社”的名字不断流传着,不久后,它甚至流传进了穷乡僻壤。几十年以后,在福建乡下的那个小渔村里,还是拖鼻涕孩子的本书作者,也见到了那本破旧、古老的书籍。面对竖排的繁体字,记得我曾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是蓝衣社”?而我的叔公、那本书的主人回答说,“蓝衣社,就是[JiuShi]专门抓人,当特务、搞暗杀的”……
到这个[ZheGe]时候,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又过了一些年,当作者坐在福建省图书馆的空旷阅览室里,读到“复兴社”、三青团的字样时,作者也丝毫没有把它和“蓝衣社”联系起来。更不必说是力行[LiXing]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