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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日报》第四次改组:党报政治第一 新闻第二--国家史册(2)
可是《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的戏唱得不好,在气势与水准上,都不敌《新华日报[RiBao]》。碰巧就在这期间,程沧波偶尔应《大公报》之约,为其特辟的“星期论文”专栏撰稿。这事被人告到蒋介石那里,蒋听说后很不高兴。一次,蒋出席中央[ZhongYang]党部总理纪念周讲话,碰到程沧波,突然间大发雷霆,斥责程不该给重庆《大公报》写星期论文,并责骂:“你是国民党党员,为什么不给党报写文章?这哪里像一个国民党员?”其实,《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的重要社论和评论,多出自程手。况且,追查国民党党章,也没有党员不许给党外报刊投稿的规定。但经蒋介石这一顿训斥,程就不得不离开报社,另寻他路。程沧波受训后,当即留下一纸辞呈,靠着于右任的老关系,出任监察院秘书长去了。程一走,总编辑张客年、总主笔周邦式、总经理贺壮予等一套班子集体让贤。
第二个故事可以名之为“听命中宣部不如听命蒋介石的侍二处”。
程沧波走后,原任三青团宣传处长的何浩若接任。何深知在蒋手下,《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这碗饭不好吃,弄不好碗就砸了。于是,何在走马上任之前,先请出与中央[ZhongYang]宣传部关系较深的刘光炎任总编辑,代他把新闻[XinWen]关;请出国民党中央[ZhongYang]政治学校教授兼外交系主任陈石孚任总主笔,代他把言论关,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等到何入主《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以后,才发现问题并不那么简单。《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名义上属国民党中央[ZhongYang]宣传部,实际上听命于蒋介石个人。蒋介石不亲管,就得听命于由其亲信组成的侍二处。所以,何认识到《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的第一个大婆婆就是以陈布雷为首的侍二处。偏偏侍二处这班人,同何的心理一样,由于受蒋介石的严格控制,最是胆小怕事,诸事不肯负责,《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发表新闻[XinWen]和言论,动辄得咎。加上何浩若与陈布雷等官邸派人物素无深交,事先很难沟通,事后解释又难以做到,于是很难让《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符合蒋介石的心愿,许多实际问题都无法解决。何到职3个月,谋了一个行政院物资局局长职,走人了。何为之解嘲说:“物资局言之有物,行而无资,局长成了闲曹,但总比《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社长少些麻烦。”
第三个故事可以名之为“国民党的报纸不能与共产党的报纸搞交流”。
何挂冠之后,《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社长的大缺一时无人揭榜,人选发生了问题。不得已蒋介石亲自点将,要中央[ZhongYang]通讯社社长萧同兹把陈博生借出来,整顿《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陈也想绝不辜负总裁的栽培,带了《晨报》一批办报老手到任。然而,到任后发现《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财务上难题百出,往往版子已经上机,纸张尚未买到,便病急乱投医,到《新华日报[RiBao]》社商借。《新华日报[RiBao]》也不含糊,本着互通有无的原则,也向《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商借铜模浇铸铅字。正所谓拿了人家的手软,《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不便拒绝,只好与《新华日报[RiBao]》搞起了“双向交流”。国民党的机关报与共产党的机关报搞起这种交流,这犯了大忌。再加是日机实施疲劳轰炸,造成重庆市区经常停电,《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社应变不力,出版很迟,有时到了夜里,蒋还未看到当天报纸,很不高兴,多次打电话找陈布雷查问原因。等到《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与《新华日报[RiBao]》互通有无的问题暴露,蒋大为震怒,陈被迫辞职。
第四个故事可以名之为“党报政治第一、新闻[XinWen]第二”。
陈博生之后,第四个被蒋赶跑的是陶百川。陶是浙江绍兴人,先后任上海《民国日报[RiBao]》编辑及《晨报》总主笔,很懂新闻[XinWen],知道如何去抢新闻[XinWen]发头条,如何提高新闻[XinWen]的价值,如何去吸引读者的眼球,报纸办得不错,也很有影响,被誉为报界一流人才;最为关键的是他担任了上海市党部执行委员、国民参政会参政员、三青团常务干事等政治职务,照理是懂政治的,所以说是一个“政治素质高、业务技能强”的双料人选。《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社长被免,陈布雷感到《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非陶百川这样的干才不行。陶上任之后,果然气象不凡,先是请出后台老板潘公展兼任总主笔,主持言论,以防政治上出问题;然后大刀阔斧地抓新闻[XinWen]和版面改革,全力办好“本报特讯”,以期压倒《新华日报[RiBao]》和《大公报》;还一反《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四平八稳的传统做法,主张要和中央[ZhongYang]通讯社抢新闻[XinWen],以显示《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的特色。陶有一部专用轿车,为了抢新闻[XinWen],早上交给发行组运送报纸,白天交给采访组记者使用,自己宁可去挤公共汽车,或搭乘马车上班。陶的一番苦心,的确使《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为之一新。但他的运气实在太差,上任之后,纰漏一个接着一个。1942年12月27日,《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为“抢新闻[XinWen]”,赶在美、英前面,刊出独家新闻[XinWen]:《中美、中英新约明年元旦正式公布》。这件事把外交部部长宋子文惹火了,认为泄漏了党国的外交机密,蒋也大为光火,一怒之下,写了个手喻,要将《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总编辑袁业裕交付军法审判,采访主任卜少关罚薪3个月,以示薄惩。陶百川慌了,请出陈布雷、叶楚伧、潘公展等人转圜,袁业裕总算被交保释放,但总编辑一职,只好另请高明了。于是,中央[ZhongYang]通讯社编辑主任钱沧硕取代袁业裕。钱沧硕吸取前任教训,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严格审稿,把好新闻[XinWen]关,以至于每晚坐在总编室里,字斟句酌,一丝不苟,以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越是怕鬼,越是闹鬼。一天,陈布雷派人送来一份《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上面有蒋用红铅笔加注的记号。蒋的习惯是,红圈表示满意,黑叉表示不满,问号表示有问题。
但这些记号往往是蒋氏在不经意间读报时留下的雪泥鸿爪,事过境迁,其真实意图,不要说一般人很难琢磨,就是蒋本人往往也是一笔糊涂账。这次加注的红色记号,非圈非叉,亦非问号,更让人不知所云了。陈布雷看后,也感到是个闷葫芦,便派人一送了之,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但陶百川紧张了,马上发动大家猜谜,久猜不中。于是,陶快刀斩乱麻,提笔就批下几个字:“标题不当”。钱老夫子不愿意了,认为这是陶对他的侮辱,当即留条走人。事情闹僵了,一时难以转圜,陶就请他的老师陈德徵来报社帮助看稿,对外名义是顾问,在报社大家也就戏称为陈总编辑。也许蒋感到《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近来颇有些太平气象,偶然问问左右:“现在《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的总编辑是谁?”左右答:“是陈德徵。”不想蒋大吼一声:“把这个家伙抓起来!”竟把左右的人都搞糊涂了。原来,这是十余年前的一桩公案。1930年,陈担任上海市教育局长,曾在中小学举行民意测验,选举中国的伟人。陈的本意并不算坏,但投票的结果:第一是孙中山,第二是陈德徵,第三才是蒋中正。蒋闻讯下令把陈扣留了十几天,撤销陈的一切职务。这次,陈居然又在蒋的鼻子底下钻出来,当上了《中央[ZhongYang]日报[RiBao]》总编辑,蒋当然要光火了。事后蒋虽没有抓他,但却补了一个手令:“永不录用。”陶百川的运气似乎还没有背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