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在1979年第五期杂志的封底刊发了《水晶鞋和玫瑰花》的剧照，画面中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拥吻动作。这一张照片引起了新疆奎屯农垦局一二九团政治处问英杰[YingJie]的反感和愤怒。问英杰[YingJie]在当年六月写给编辑部[BianJiBu]的信中对《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进行了质问：“难道我们的社会主义中国，当前最需要是拥抱和接吻吗？你们显赫地刊登这幅影照，是什么动机？是在宣扬什么呢？”

　　本文摘自：《南方都市报》，作者：钟刚，节选自：《1979年1月20日,《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在北京复刊：这本电影[DianYing]杂志创下960万册的销量奇迹》

　　《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编辑部[BianJiBu]对于要办一份怎样的杂志，其实已经相当清楚。

　　复刊号中，共刊发了25篇文章，其中重点推介的影片《大河奔流》是当时“电影[DianYing]界拨乱反正的新成果”；编辑部[BianJiBu]还将当时年轻人眼中的“黄色电影[DianYing]”《望乡》作为话题在刊物上公开进行讨论，冯湄亦是参与者之一，她的观点被提炼成“不要禁锢”的小标题，予以突出。

　　“《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在筹备期间，我们就确定了要在‘大众[DaZhong]’上做文章，要办得活泼，图文并茂，以多种方式、有选择地宣传介绍上映的国内外影片、报道国内外影讯，反映广大读者的意见和要求”，唐家仁说，根据这样的设想，《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编辑部[BianJiBu]设置了评论组影讯组、和读者来信组。

　　被分在读者来信组的冯湄，一下子就感觉了到新工作的不同，“复刊号出厂后，读者来信就陆续地寄来了”，到了1976年6月，大量的读者来信向他们“告状”和“诉苦”，因为订购不到刊物。读者的信中很多都是夹附着钱钞、邮局收款单据和邮票，甚至包括各种身份证件。即使如此，编辑部[BianJiBu]也是无能为力的，“因为国家计划用纸，《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只能定量发行。”

　　复刊没多久的《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马上就面临着供不应求的难题，这一难题还没来得及去解决，1979年8月之后的求刊高峰却出乎意料地到来了。

　　《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在1979年第五期杂志的封底刊发了《水晶鞋和玫瑰花》的剧照，画面中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拥吻动作。这一张照片引起了新疆奎屯农垦局一二九团政治处问英杰[YingJie]的反感和愤怒。问英杰[YingJie]在当年六月写给编辑部[BianJiBu]的信中对《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进行了质问：“你们竟堕落到这种和资产阶级杂志没有什么区别的程度，实在遗憾！我不禁要问：你们在干什么？”“难道我们的社会主义中国，当前最需要是拥抱和接吻吗？你们显赫地刊登这幅影照，是什么动机？是在宣扬什么呢？”

　　在信件最后，问英杰[YingJie]不无挑衅地说，“你们有胆量，请在《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读者来信栏，原文照登一下我的信，让全国九亿人民鉴别一下”。信末署名为“中国共产党员问英杰[YingJie]”。

　　“编辑部[BianJiBu]收到这封信后，认为应当全文刊发，我马上请示了袁文殊同志，他也同意刊发，并让我写一个编者按”，时任编辑部[BianJiBu]主任的马锐说，“当时大家认为这封来信不止对第五期的封底提出了意见，还对粉碎‘四人帮’以后，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文艺战线的形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攻击党和毛主席的洋毒草、古毒草、今毒草，也陆陆续续搬上了我们的社会主义舞台，充塞了我们党办的报刊’，这是‘不坚持毛主席的革命文艺路线’的问题。我们认为，对于在这些重大原则问题上出现不同看法，有必要用说理的态度充分展开争鸣。”于是，《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在1979年第8期第4-5页全文发表了问英杰[YingJie]的来信，同时配发了一篇署名叶嘉的《一张封底剧照引起的对话》，叶嘉虚设了一场对话，就封底剧照进行了讨论。在接下来的第9、10期，编辑部[BianJiBu]继续在杂志上开展讨论，并开设“由一封读者来信展开的讨论”专栏，“自8月28日至10月15日期间，共收到来信和来稿11200多件，最多时，一天收到来信近七百封”。据1979年第10期刊发的《寒流挡不住春天的脚步———读者来信综述》一文中称，“从已经收到的读者来信看，赞同他的观点还不到百分之三。问英杰[YingJie]后来又写来两封信，除坚持原论点外，没有更具体的阐述，也没有举出一个‘毒草’例子，所以我们不发表了”，编辑部[BianJiBu]发表的这篇文章并无署名，文章还认为，“这次把读者提出的问题公之于众，让大家进行民主讨论，是一次收效良好的民意测验：测出了是非，测出了人心的向背。”

　　这样的测验结果，却让问英杰[YingJie]很气愤，他甚至扬言要持刀杀害《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的两位编辑。后来成为问英杰[YingJie]朋友的钟扬回忆说，问英杰[YingJie]认为《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从第九期到第11期只发表了骂他的文章，没有发一篇支持他的文章，既然是展开公开的讨论，两方面的文章就应该都发表。1983年9月底赴京参加全国农恳第二届摄影作品展览的问英杰[YingJie]，甚至还被农牧渔业部农恳局保卫处专门派人监视，钟扬就是接到任务、负责监视的工作人员。钟扬说，在北京的5天，问英杰[YingJie]没有丝毫要杀人的迹象，临行前，问英杰[YingJie]甚至还向他友好地道别。

　　在后来和问英杰[YingJie]的交往中，钟扬说，问英杰[YingJie]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由一个厌恶跳舞变成了爱跳舞，每星期至少要跳两三场，并且没有固定的舞伴。“有一年，我和他一起去云南参加全国农垦摄影协会会员代表大会，一到昆明，他就邀我当晚跳舞。在舞场，他‘厚着脸皮’邀请那些素不相识的南方小姐，几乎没有空一场。”

　　这封信让问英杰[YingJie]成为了“名人”，据说有女性读者向他写信示爱，《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也自“吻照风波”之后，一纸风行，销量大增。

　　“当时的读者来信达到了井喷期，信件是一麻袋一麻袋地往编辑部[BianJiBu]运的，读者来信组的人根本读不完，回不了，我们就分发给编辑部[BianJiBu]的编辑，整个编辑部[BianJiBu]都动员起来回信。”冯湄说，当时编辑部[BianJiBu]也不断地向上级打报告，要求增加纸张，加大印量，到了1980年3月，《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开始刊登百花奖的选票，当时的杂志期发行量已经达到了160万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唐家仁听说在乡下，《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和一只老母鸡等价，在某个区域拿母鸡可以换一本3毛钱的《大众[DaZhong]电影[DianY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