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赵树森向记者讲述了他寻父的一段曲折经历。1969年，听说重庆[ZhongQing]有一“汪山空军[KongJun]坟”，与母亲[MuQin]所说的“黄山空军[KongJun]坟”谐音。为此，赵树森从中山赶到重庆[ZhongQing]。在当地向路人打听这一地方时，对方警惕地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差点被当成特务抓了起来。”后来，赵树森连忙解释才得以脱身。不过他听说，汪山空军[KongJun]坟已被铲平了，墓碑也被拿去当建设材料了。

　　

　　本文摘自《南方日报》2011年5月31日AC01版 作者：李华炎  原题为：中山老人[LaoRen]苦苦寻父50年：我的父亲[FuQin]是飞虎英雄

　　重庆[ZhongQing]修缮南山空军[KongJun]坟了却老人[LaoRen]50年夙愿

　　一趟广州—重庆[ZhongQing]的列车，经过20多个小时的颠簸之后到达了终点站。车中一位70岁的坦洲老人[LaoRen]赵树森看上去满脸憔悴，但他顾不上休息，一下车就直奔重庆[ZhongQing]的南山空军[KongJun]坟。

　　山中郁郁葱葱，130名烈士[LieShi]的墓碑呈一架战斗机状排列着。在这里，赵树森终于见到了已寻找了半个世纪的父亲[FuQin]赵凤岐的墓碑。老人[LaoRen]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这一刻，他内心有很多的苦衷要向父亲[FuQin]“倾诉”，但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赵凤岐生前是著名的飞虎队的一名飞行员，1944年，赵凤岐在抗日战争中坠机身亡。那一年，赵树森才3岁。长大后，母亲[MuQin]一再叮嘱赵树森，一定要找到父亲[FuQin]的坟墓。在此后的50多年中，赵树森开始了一段漫长又曲折的寻父之旅。

　　母亲[MuQin]去世前叮嘱他继续寻找

　　赵树森的老家是江苏徐州。年轻时到广东工作，成为中山户籍居民，定居坦洲。尽管今年已经70岁了，但老人[LaoRen]身材魁梧，看上去很硬朗。“我的父亲[FuQin]比我还要高大。”每当说起父亲[FuQin]赵凤岐时，赵树森的眼里总是噙着泪水。

　　赵凤岐牺牲的时候，赵树森年仅3岁，对父亲[FuQin]几乎没有任何印象。随后，母亲[MuQin]便带着他离开部队回到徐州。到五六岁时，他才逐渐从母亲[MuQin]口中得知，父亲[FuQin]是一名抗日烈士[LieShi]。赵凤岐牺牲时年仅34岁。

　　不过，赵树森对于父亲[FuQin]的认识，仅限于知道他是一名抗日英雄。此前，他通过母亲[MuQin]得知，父亲[FuQin]与他的很多战友一样，葬于重庆[ZhongQing]“黄山空军[KongJun]烈士[LieShi]公墓”，但事实上，这个公墓并不存在。父亲[FuQin]到底埋在哪里，像一个解不开的迷一样困惑赵树森多年。

　　“我内心有一个愿望，就是去拜祭一下父亲[FuQin]。”这也是母亲[MuQin]生前的愿望。母亲[MuQin]去世前，一再叮嘱赵树森，要继续寻找父亲[FuQin]的坟墓。

　　50年夙愿一朝实现

　　多年来，这个抗日故事已逐渐淡出社会的记忆，但作为烈士[LieShi]后人，赵树森一直都没放弃寻找父亲[FuQin]的努力。

　　不过，赵树森总是感到孤立无援，既找不到父亲[FuQin]埋葬的具体位置，也无法获得有关父亲[FuQin]的更多资料。上世纪80年代，听说台湾有一所“飞虎队纪念馆”，于是赵树森便托人到台湾查找父亲[FuQin]的档案，后来也没有实质性的收获。

　　50年来，赵树森就在这种近乎徒劳的打听中度过，一晃已成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LaoRen]了。直到2010年3月，他在互联网上看到，2011年南京将举办了一个抗日航空烈士[LieShi]亲属代表座谈会。赵树森抱着试试的心态，主动联系主办方南京中山陵园管理局，并受邀参加座谈会。

　　这一件事给赵树森的寻父之旅带来了新的希望。

　　今年清明节，70岁的赵树森只身前往南京参加了座谈会。巧合的是，一起受邀参会的还有一名叫黄振的重庆[ZhongQing]人。他的爷爷叫黄汉儒，当年和赵凤岐是战友，并在同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二人见面时倍感亲切，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多年来黄振也在寻找黄汉儒的坟墓。“听说重庆[ZhongQing]南山空军[KongJun]坟修缮了，不如一同前往碰碰运气？”黄振建议道，赵树森欣然答应。

　　从南京回中山不到一个月，5月初，赵树森便又启程前往重庆[ZhongQing]。顾不上22个小时的旅途颠簸，赵树森到达重庆[ZhongQing]后，便登上南山空军[KongJun]坟。2005年，南山空军[KongJun]坟才进行修缮。130名空军[KongJun]烈士[LieShi]的墓碑呈一架战斗机状有序地排列着。93号墓穴的烈士[LieShi]正是赵凤岐。赵树森蹲在父亲[FuQin]的墓碑前，哽咽着为父亲[FuQin]的墓碑扫去落叶，50多年的辛酸化成一滴滴泪水，不断从老人[LaoRen]布满皱纹的脸上流下来。

　　烈士[LieShi]墓当地群众自觉维护

　　赵树森终于实现了在有生之年祭拜父亲[FuQin]的心愿。

　　赵树森向记者讲述了他寻父的一段曲折经历。1969年，听说重庆[ZhongQing]有一“汪山空军[KongJun]坟”，与母亲[MuQin]所说的“黄山空军[KongJun]坟”谐音。为此，赵树森从中山赶到重庆[ZhongQing]。在当地向路人打听这一地方时，对方警惕地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差点被当成特务抓了起来。”后来，赵树森连忙解释才得以脱身。不过他听说，汪山空军[KongJun]坟已被铲平了，墓碑也被拿去当建设材料了。

　　赵树森连夜就坐船离开了重庆[ZhongQing]返回中山。“整夜都想着这件事，心里很痛，一夜都没合眼。”后来事实证明，“汪山空军[KongJun]坟”就是埋葬赵凤岐的公墓，后改称为南山空军[KongJun]坟。据南山空军[KongJun]坟管理方重庆[ZhongQing]抗战遗址博物馆馆长刘万虹的形容，重修空军[KongJun]坟时“当地一片荒芜”。

　　当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赵树森并没有把父亲[FuQin]是国民党空军[KongJun]这件事告知家里人。连妻子黄国玉也是到了上世纪80年代才知道，丈夫多年来一直都在偷偷寻找父亲[FuQin]的坟墓。赵树森有感而发：“现在的环境已经大不一样了。”

　　有一个细节是，当地政府在修缮空军[KongJun]坟时，把“赵凤岐”误刻成“赵凤歧”了。赵树森将这件事告知政府后，有关部门马上改过来了。“除了政府，当地人也很自觉地维护烈士[LieShi]公墓。”赵树森听当地人讲，在空军[KongJun]坟修缮之前，曾有开发商想征用这一块土地建房子。当地的民众听说这个消息后，自发地在公墓外围竖起一块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纪念空军[KongJun]烈士[LieShi]几个大字，以此来回绝开发商的买地行为。

　　烈士[LieShi]牺牲档案

　　赵凤岐：任务完成返航时不幸坠机

　　1933年，赵凤岐抽调入国民政府中央航校第一期，是中国最早的一批飞行员，后来抗战时参加中美航空抗日混合大队，编入飞虎队第一大队，专门驾驶轰炸机。据重庆[ZhongQing]市社科院专家邓平证实，1944年6月7日，“飞虎队”第一大队二中队轰炸汉口日军机场和油库，任务完成后返航时不幸坠机，赵凤岐等15人全部殉职于今长寿区一带。

　　赵凤岐自传》中这样写道：“驱除鞑虏，保卫疆土”。为了这个理想，他放弃了优裕的生活，投身抗战，并立下了显赫的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