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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二代”任曙林:文革打人最狠的是初中女生--国家年鉴(2)
任曙林曾用文字记录那次拍摄的情景:“录音机中的圆舞曲把同学们带入了欢快且伤感中。乘凉的游客在不远处围观,窃窃私语不时传入耳中,此情此景有点像一出舞台剧,亦真亦幻。”
在人民英雄纪念碑留个影
任曙林第一次摆弄照相机是在1966年,那一年,学校开始停课闹革命,父亲有一台上海202照相机,“一摁皮腔弹开,镜头就伸出来了。”开始,父亲不让他动相机,后来[HouLai]“文革”开始了,父亲去了五七干校,相机落在了家里,也落在了他的手中。
任曙林的父亲是老红军,后来[HouLai]做到了商务部副部长———用现在[XianZai]的话说,是典型的“红二代”。相机到手后,他有了很多可拍的:防止苏联空袭的防空战壕里,同学们并成一排,仰天长啸;天安门广场上,哥们手持毛主席语录摆出半蹲的姿势……开始时也没什么章法,后来[HouLai]想办法找到摄影书,按图索骥买显影粉,自己[ZiJi]配药,自己[ZiJi]冲洗。“文革”爆发后,任曙林发现那时候打人最狠的就是初中生,而且往往是女生。“奇怪了!到他们[TaMen]岁数大了反而不会那样子了。”任曙林后来[HouLai]进入了艺术领域,他说这“把自己[ZiJi]救了”。
1979年的一天,他忽然想起了红卫兵年代,于是叫上女友,穿着白衬衣,戴上红卫兵袖标,外面穿一个褂子,站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面,拍了一张照片[ZhaoPian]。他想留住自己[ZiJi]青春时期的感觉。“文革”期间,任曙林家也受到了冲击,父亲被审查。“文革”看到的一切让他意识到,13岁到18岁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一段关键时期。他像观察小草、落日、蚯蚓一样观察他们[TaMen]。“我当时有很多谜还没有解开,到现在[XianZai]是否解了,我也不知道。”
四月影展·八十年代
1977年,任父找到了老战友、北京[BeiJing]电影制片厂的老演员赵子岳。赵子岳介绍了电影厂的一位摄影师给任曙林当老师[LaoShi]。1970年,任曙林中学[ZhongXue]毕业后已经成为工厂里的一名工人。1977年,他给厂里拍了张《先进个人》,那也是他的第一个作品,他把学来的布光手法全用上了。他想让先进分子在照片[ZhaoPian]里一看骨子里就是,而不是那个年代通行的模样。
对任曙林产生巨大影响的人物出现在[XianZai]1978年,那一年,他参加了池小宁家的摄影沙龙,池小宁是美术家池宁的儿子,沙龙更像是摄影课堂,老师[LaoShi]是老摄影家狄源苍先生,任曙林把那两年称作“恶补时期”,每周五晚上他都从卢沟桥准时赶到北京[BeiJing]西城的新太平胡同11号———这里后来[HouLai]被认为是中国当代摄影的圣地。
狄源苍懂外语,有许多原版画册,从不照本宣科。沙龙开设各式各样的讲座课程,从美术、音乐、雕塑到电影,甚至还包括造照相机的。
“我们学了两年,每个礼拜五晚上两三个小时,等于上了一次大学。现在[XianZai]的大学,学法很不一样了。”任曙林这样描述他的“星期五沙龙”时代。1979年1月,两位当时的“江湖高手”王志平和李晓斌来到“星期五”沙龙,任曙林把这次见面称为“历史性的会面”,并认为奠定了后来[HouLai]“四月影会”的基础。
任曙林是“四月影会”的成员,而“四月影会”是中国当代摄影的开端,它于1979年4月在北京[BeiJing]中山公园举行“自然·社会·人”摄影展,那是1949年后中国的第一次非官方摄影展,至1981年解散。“文革”结束,解冻时代到来,“四月影会”与其后的“无名画会”、“星星美展”成为艺术领域的解冻标志。
当时官方首次允许举办民间摄影展览,引起了海外的关注。张艺谋也参加了“四月影会”摄影展,在后来[HouLai]公开的一封书信中,张艺谋写信给策展人,对他们[TaMen]能费尽心力让其作品“过关”表示感谢。
1979年高考前,有人对他说,“你不是喜欢照相吗?高考你不去拍啊?”当年,高考这种事还不被认为是新闻,连新华社记者都不会去。7月7日,高考头一天,任曙林没有任何证件,只能在考场外面拍。后来[HouLai]他设法搞到了监考证,以监考老师[LaoShi]的身份拍摄了他的“高考系列”。“换了现在[XianZai],肯定不行啊。”任曙林笑着说。
到1987年,任曙林去171中学[ZhongXue]拍照的时间就开始少了起来。直到1991年才开始拍摄《矿区劳动者》。再后来[HouLai]被时代裹挟着去深圳“下海”,拍起了商业作品。“人不能选择时代。对个体来说,任何时代都是合适的。有人老说生不逢时,我觉得这等于是屁话。”“任曙林特别奇怪,他是一个资深摄影家,但很多摄影界的人并不认识他,因为他很少出现在[XianZai]摄影圈里。”那日松告诉南方周末记者,2004年在北京[BeiJing]举办的一次研讨会上,有人想起了任曙林的“中学[ZhongXue]生”,任曙林挑选了一些放了幻灯,才让人们重新关注起任曙林。那次研讨会,顾长卫也到场了。
在展厅内复原1980年代课堂的想法实现起来并不容易,没想到171中学[ZhongXue]现任副校长竟然是他的大学同学,现在[XianZai]展厅内摆放的是学校翻箱倒柜找出来的1990年代的课桌椅。
照片[ZhaoPian]下的王琳现在[XianZai]有一个儿子在北京[BeiJing]的一家外国语学校里读中学[ZhongXue],她觉得,现在[XianZai]的中学[ZhongXue]生还是比那个时代幸福,“他们[TaMen]的选择比我们那时候多多了。”王琳说,“不要过多指责他们[TaMen],我们的上一代人也曾经这么指责我们。”“八十年代中学[ZhongXue]生”系列照片[ZhaoPian]拍摄结束几个月后,任曙林和新结识的女友去了一趟北京[BeiJing]颐和园,当时,公园里人很少,十分清静。任曙林回忆当时的情景:“路过长廊,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跟着录音机跳舞……朋友走进长廊跟着扭了一会儿,我在廊外拍下了这个场面。我一下子感到:一个时代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