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饰演蕙娘

　　那是在1916年，周总理[ZongLi]和邓颖超同志在天津的南开学校读书，南开学校组织了一个新剧团，周总理[ZongLi]是这个新剧团的骨干，他担任的职务是剧团布景部的副部长，而且还是主要演员，有些剧本的作者也是他。有意思的是他不是演男角，而是演女角。

　　他编的一出戏叫《仇大娘[DaNiang]》。《仇大娘[DaNiang]》是《聊斋志异[LiaoZhaiZhiYi]》里边的一篇小说。周总理[ZongLi]编的这个剧本保存下来了，收在《周恩来早期文集》里，由南开大学出版社出版。剧本叫幕表剧本。

　　什么叫“幕表剧本”？就是话剧产生的时候，人物的对白并不是完全在剧本中写出来的，只是有个大纲性质的几句交代，人物之间说什么话要靠演员的临场发挥，这种剧本叫幕表剧本，周总理[ZongLi]就写了这样一个剧本。

　　《仇大娘[DaNiang]》是个比较复杂的故事，是说有个人，与前妻生了个女儿就是仇大娘[DaNiang]，再娶了老婆后又有了两个儿子。后来这个父亲被入关的清兵俘虏了，在八旗的一个将军手下做奴隶，那是清兵入关时的事情。家里就留下了妻子和两个儿子，女儿仇大娘[DaNiang]已经嫁出去了，在外边居住。有个邻居想害他们，就引诱大儿子赌博做坏事，输了就找人借钱，最后输得把老婆卖掉，他的老婆叫蕙娘，蕙娘原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蕙娘被卖后坚决不从。嫁出去的仇大娘[DaNiang]不能容忍家里人受欺负，就回到娘家帮助他们把房子整理起来，然后又花了钱，把父亲从八旗的将军那里赎回来，又把弟妹接回来，整个一个家庭就又复兴起来了。

　　我讲得比较简单，故事本身要复杂得多，有很多曲折的情节。周总理[ZongLi]在戏里演的是坚强的蕙娘。

　　可有人要问，怎么证明这出戏是周总理[ZongLi]写的？有流传下来的一篇文章可以作证，是周总理[ZongLi]当时写的日记，题目叫《试各述寒假中之事况》：（12月26日）：余因会中编纂《仇大娘[DaNiang]》稿本事，未得赋送离亭，殊为恨恨。

　　意思是说他在写《仇大娘[DaNiang]》，没能去送那个同学，觉得很遗憾。

　　（12月27日）：日间为稿事执笔终日。

　　（12月28日）：昨归颇晏，又续稿更余，晨起已红日满窗，急挟稿诣印刷所。时已届岁尽，手民初未之许，商良久，始允加费印……

　　这也就证明了《仇大娘[DaNiang]》是周总理[ZongLi]赶写出来的。当时的名称是《仇大娘[DaNiang]天然剧内容详志》。所谓天然剧就是没有布景的，舞台上人物靠走动来表现，这种戏叫天然剧。

　　《仇大娘[DaNiang]》在京连演五天

　　这是一出大型的多幕话剧，一共有23场，署名的编者是南开学校敬业乐群会，实际上就是周总理[ZongLi]，因为周总理[ZongLi]也担任敬业乐群会的会长，从他自己的日记中也能看出确确实实是他编写的，这一点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仇大娘[DaNiang]》之所以被改编，也说明这个故事富有戏剧性，能够被改编成戏剧、话剧。

　　周总理[ZongLi]写戏、演戏是在天津，后来这个戏非常流行，又到北京上演。北京有个志德社继续演《仇大娘[DaNiang]》，有记载说连演了五天。可见这出戏在当时是很受欢迎的。受欢迎的原因，不会是因为哪位大牌演员献技，我想主要还是情节吸引人，演员演得比较精彩吧。

　　我们如果读《聊斋志异[LiaoZhaiZhiYi]》，不妨仔细读一下《仇大娘[DaNiang]》，这篇故事在哪一点上吸引了周总理[ZongLi]，吸引了那个时代的青年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