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有一个同志急切地问：“打了没有？打得一定很漂亮吧！我早就知道，让胡宗南占领延安，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别乱插话，听周副主[FuZhu]席讲。”大家[DaJia]都想早点知道当前的形势，就制止那个同志说。周副主[FuZhu]席也不介意那个同志的插话。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3月25日，进犯青化砭的敌31旅直属队和一个团3000余人被我伏击，经1个多小时的激战，被全部歼灭。首战就给敌人以歼灭性打击，极大地振奋了我边区全体军民。4月14日，也就是前两天，我军采取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在羊马河苦战6个多小时，全歼敌135旅。敌人不仅没有找到我军主力决战，反而到处碰壁，连吃败仗。现在的基本形势是：敌人士气沮丧，人心不振，而我军则越打越强，决心再歼敌人有生力量，最后获得全胜！同志们！现在敌主力又在向缓德进犯了，离我们[WoMen]这儿只有十几公里。”说到这里，大家[DaJia]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都不约而同地为他的安全担心。可周副主[FuZhu]席却处之泰然，神态自若。他提高声调说：“现在我军准备打第三个大仗。我相信，我们[WoMen]一定会胜利的，你们说是不是？我们[WoMen]要让胡宗南知道，共产党不是好惹的！好了，时间不早了，同志们休息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家[DaJia]都已起床了。我揉了揉眼睛，定神一看，周副主[FuZhu]席已经从外面散步回来了。我赶紧收拾好行装，匆匆忙忙吃了早饭。我们[WoMen]十几个人每人牵一匹战马，由向导带路，和周副主[FuZhu]席一起沿着大路向周家店、石湾方向走去。在行军路上，周副主[FuZhu]席谈笑风生。他和向导边走边拉话，向他们了解周围的地形、社情。我离周副主[FuZhu]席很近，他们交谈的内容我听得很清楚。周副主[FuZhu]席先是亲切地询问向导家里的情况，又让他谈对党的政策的理解，老百姓有什么反映。一路上，大家[DaJia]都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副主[FuZhu]席和向导的亲切交谈。“前面是什么村？离这儿几里路？村里有多少户，多少人？”周副主[FuZhu]席提的这些问题，向导都详细准确地作了回答。周副主[FuZhu]席没听清的地方，向导就提高嗓门重复一遍。警卫员想劝说向导说话声音小点，但周副主[FuZhu]席摆摆手，毫不计较这些。“翻山过去是什么村？离这儿几里路？村里有多少户，多少人？有多少户地主富农？有多少户贫苦农民？有没有国民党军政要人的家？有没有我们[WoMen]党的领导干部的家？”一连串问题，与其说是行军，倒不如说是周副主[FuZhu]席在搞调查。中午，大家[DaJia]在一条河边的小树林里休息，周副主[FuZhu]席指着自己的干粮招呼大家[DaJia]：“来，一块吃饭吧！”“我们[WoMen]都带有干粮，副主[FuZhu]席。”大家[DaJia]都拿出自己的干粮，和周副主[FuZhu]席围坐一圈，啃一口干粮，喝一口凉开水，别有风味地吃了一顿“野餐”。休息后出发，警卫员向周恩来恳求道：“周副主[FuZhu]席，请骑着马走吧！”“向导都在步行，我们[WoMen]怎么能骑马？大家[DaJia]还是同甘共苦好！”周副主[FuZhu]席边解释边迈开大步，很有精神地向前走去。两天的徒步行军，周副主[FuZhu]席没有显出一点倦意。后来，我们[WoMen]才知道，周副主[FuZhu]席有马不骑是他胸有成竹，有意安排的。最主要的意图，一是宣传群众，让群众都知道毛主席和党中央没有离开陕北，仍然指挥着陕甘宁边区的斗争；二是和敌人周旋，我们[WoMen]大摇大摆地行进，使敌人无法掌握我主力部队的活动规律和地点。

　　当天晚上，周副主[FuZhu]席召集我们[WoMen]几个干部到他住的窑洞里，十分关心地问大家[DaJia]：“累不累？同志们。”“不累！”我们[WoMen]异口同声地回答。“用热水烫烫脚，明天我们[WoMen]好继续赶路。”这天晚上的会开得很短。最后，他面带笑容地说：“告诉大家[DaJia]一个好消息，敌人已快到绥德城了。这样一来，又给我们[WoMen]创造了歼敌的机会了。”这就是5月2日至4日攻克蟠龙的战役。大家[DaJia]听到这个消息，都忘记了疲劳。

　　……

　　两天的行军结束了。晚上，我们[WoMen]又到周副主[FuZhu]席住处开会。像初次见面那样。他环视一周，看看每个同志的神色，很轻松地说：“咱们已到了安全地带了，一路上，有马不骑，大家[DaJia]有意见了吧？”大家[DaJia]互相看了看，一个四川同志笑着风趣地说：“有啥子意见嘛！这样的锻炼机会，别个想要都要不到，和副主[FuZhu]席一起走，再走几天也要得。”大家[DaJia]都会意地笑了。周副主[FuZhu]席说：“还想走哇？为了革命工作，咱们要分手了。你们几个同志(指联防司令部、后勤部、一野后勤部、西北局及边区政府的五六个同志)明天起由惠处长负责向南带回前总，我们[WoMen]明天走西川。”

　　两天三夜的共同生活，一幕幕地刻印在我的脑海中，周副主[FuZhu]席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直到今天，都使我难以忘怀。

　　(张宏伟、党自祥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