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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国家年鉴
《走出丰泽园——毛泽东[MaoZeDong]南巡[NanXun]纪实》通过对毛泽东[MaoZeDong]12次南巡[NanXun]心境和历史事实的描写[MiaoXie],不但写出了新中国后毛泽东[MaoZeDong]的心路历程,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描写[MiaoXie],从一个非常重要的侧面,描写[MiaoXie]出了一部共和国毛泽东[MaoZeDong]时代史。在这部作品中,翔实地描写[MiaoXie]了共和国的许多大事。虽然作者的文字在克制中尽显平和,但作为读者,却能在这些平和之中,时而听到莺歌燕舞,时而听到风雷之声,甚至看到剑光刀影。而作者自己,努力地做到了写史所必须的中正立场,他没有对历史上发生的事件,进行判断和评论,他只是告诉读者真实的历史。
读《走出丰泽园——毛泽东[MaoZeDong]南巡[NanXun]纪实》,开始是轻松,轻松得让人会心地笑,让人看电影一样,看着一个天之骄子在银幕上轻松自如、绝无做作地展现风采。继而沉重,读到最后,甚至能从赵志超笔触中,感到世纪伟人、共和国缔造者毛泽东[MaoZeDong],将很快地离开他挚爱的国家和人民。因此,让人透不过气来,让人在内心深处,向苍天祈祷:再给毛泽东[MaoZeDong]五百年。
赵志超借江淹《别赋》几句话,写毛泽东[MaoZeDong]最后一次离开长沙的心情,“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行子肠断,百感凄恻。”(P385)将此种沉重,推向了极致。此别竟成永诀。毛泽东[MaoZeDong]即使对他家乡魂牵梦萦,即使他家乡的人民万分思念着他,他也无法再回家乡了。
毛泽东[MaoZeDong]最后一次离开湖南的此种心境,决非赵志超的随意揣测,而是通过对大量史实研究,以及对知情人的大量采访完成的。从“接待处曾彩谋代表工作人员向毛泽东[MaoZeDong]的秘书张玉凤提出(合影)要求,经张玉凤转告,毛泽东[MaoZeDong]欣然同意”(P384)这些文字轻描淡写、貌似闲笔,却证明了赵志超为了写出毛泽东[MaoZeDong]的这种“黯然销魂”,花了不少工夫。赵志超努力追求真相的文字,通篇比比皆是。再举一例。如1973年毛泽东[MaoZeDong]在南巡[NanXun]时,书中用这样一段文字,来描写[MiaoXie]毛泽东[MaoZeDong]和周恩来之间的友谊:“周恩来把唐瑞亭找到蓉园1号楼的过厅,说:‘晚上我请你们的客,你们再备一桌酒菜。我自己掏钱。’又说:‘通知省委负责同志,说我今天请客,也叫为主席祝寿。’”(P370)如果赵志超没采访知情人,或阅读了有关信史或资料,是断然写不出这些文字的。
叫毛泽东[MaoZeDong]“黯然销魂”的,虽然无疑有着对家乡人民的离情别意,有对故土的深深眷念,但远不是离情别意那么简单。正如书中所述,在毛泽东[MaoZeDong]的生命之烛将要熄灭之际,他依旧在为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共和国和人民殚精竭虑。同时,中央内部各方面力量的角力,又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中国将走向何处,无时无刻不在劳损着老人的心。我甚至在书中看到了拥有“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豪情的伟人,在面对人生的客观规律时的那种无奈:烈士暮年,虽然壮心不已,却也只能徒唤奈何了。他太需要时间了,因为他有太多的事要做。其中最重要的,是他还要带领他的人民实现人类伟大的梦想——共产主义;然而,他没有时间了。即使老人依旧有“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精神,也再没有时间和精力完成他毕生为之奋斗的理想了。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又生活在“高处不胜寒”中。在这种“不胜寒”和无法实现理想中,毛泽东[MaoZeDong]的孤独和内心深处的苦痛,到了何种程度,我无法揣测。我只能套用毛泽东[MaoZeDong]曾引用的李贺的名言“天若有情天亦老”。
诚如《走出丰泽园——毛泽东[MaoZeDong]南巡[NanXun]纪实》所描写[MiaoXie]的那样,毛泽东[MaoZeDong]并非一直生活在这种伟大理想和无奈现实的巨大落差的折磨之中。建国不久,毛泽东[MaoZeDong]前几次南巡[NanXun],始终在轻松中进行的,在他的家乡,忽儿吟咏,忽儿爬山,忽儿游泳,忽儿深入群众——深入也是轻松的。我甚至在字里行间,读出了陶渊明《归去来辞》才有的那种轻松和愉悦。这种轻松,是发自内心的。一方面,毛泽东[MaoZeDong]和他的战友们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在短短的几年里,不但国民经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同时,在朝鲜战场,战胜了不可一世的以美国为首的所谓的联合国部队。而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之间,到底有多大的距离,肯定也是当时的毛泽东[MaoZeDong]和他的战友们,没有认识清楚的。抑或正因为这种没有认识清楚,在当时的党内,普遍蔓延着一蹴而就、跑向共产主义的思想。在这种思想驱使下,毛泽东[MaoZeDong]已做好功成身退的准备。如他已退居二线,如他多次提出,“以后,党的主席和国家主席都姓刘”,如《走出丰泽园——毛泽东[MaoZeDong]南巡[NanXun]纪实》中所说的“1959年,毛泽东[MaoZeDong]回韶山时,曾对周小舟说:‘你们省委研究一下,在这里修几间茅屋。其他领导可以来休息一下,我老了,也想回来住一住。’”(P203)这些都足以证明,只要实现了共产主义,毛泽东[MaoZeDong]就准备彻底退休。
接下来的南巡[NanXun],这位伟人,却是一次比一次心情沉重。1959年的庐山会议和三年困难时期,使毛泽东[MaoZeDong]猛醒了:社会主义到共产主义之间,有太漫长的路要走。于是,他回到了现实之中,有了1961年的南巡[NanXun],有了他自己首倡、很快在全党便形成的深入调查之风。然而,这位伟人,虽然相信社会主义到共产主义之间,不可能一蹴而就了,但他的脑子里时刻也没有忘记他的这个伟大的目标。他从来没有动摇过他的这种理想,因为他相信,只有共产主义,才是人类最为公平正义和美好的社会。他决心带着他的人民,排除万难,朝着这个目标迈进。可是,他的周围,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却有太多的与这个理想不相符的现实存在。于是,为了这个理想的实现,他不但不可能退休,甚至必须从二线返回一线了。也就注定了他的南巡[NanXun],一次将比一次心情沉重,注定了他“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赵志超的《走出丰泽园——毛泽东[MaoZeDong]南巡[NanXun]纪实》,通过对毛泽东[MaoZeDong]十二次南巡[NanXun]心境和真实历史事实的描写[MiaoXie],不但写出了新中国后毛泽东[MaoZeDong]的心路历程,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描写[MiaoXie],从一个非常重要的侧面,描写[MiaoXie]出了一部共和国毛泽东[MaoZeDong]时代史。在这部作品中,通过翔实的描写[MiaoXie],共和国的许多大事,都展现了出来。而这些大事的展现,虽然赵志超的文字几乎通篇都是在克制中尽显平和,但作为读者,却能在这些平和之中,时而听到莺歌燕舞,时而听到风雷之声,甚至看到剑光刀影。而作者自己,则努力地做到了写史所必须的中正立场,他没有对历史上发生的事件,进行判断和评论,他只是告诉读者真实的历史。至于判断的权力,他已经悄悄地交给了每一位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