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中央来了晴了天

　　一

　　王首道、贾拓夫等人带着电台先来到瓦窑堡，听说省委负责人都到了夏寺湾。他们[TaMen]又骑马到了夏寺湾，找到省委副书记郭洪涛。

　　王首道问：“听说你们[NiMen]已逮捕了刘志丹、高岗、习仲勋，是不是事实？”

　　郭洪涛结结巴巴地说：“是事实。都关在瓦窑堡。”

　　王首道立即用电台向党中央和毛泽东[MaoZeDong]同志[TongZhi]作了报告。已走到保安的毛泽东[MaoZeDong]下令：“立即停止逮捕，停止审查，停止杀人，一切听候中央处理！”

　　二

　　11月3日，中央常委和毛泽东[MaoZeDong]来到夏寺湾。在这里召开了政治局常委会议，听取郭洪涛、聂洪钧同志[TongZhi]关于肃反问题的汇报。

　　一开始，毛泽东[MaoZeDong]开玩笑说：“你们[NiMen]一个[YiGe]洪涛，一个[YiGe]洪钧，气势可不小啊。中央政治局今天专门听取你们[NiMen]关于肃反情况的汇报，别的先免谈。”

　　聂洪钧刚说了一句：“我们[WoMen]的肃反从8月上旬开始，已进行了五十天。”

　　毛泽东[MaoZeDong]插话：“五十天，成绩不小呀，连刘志丹都逮捕起来了，考虑一下吧，刘志丹有什么问题？”

　　聂洪钧红着脸说：“他右倾，他和习仲勋都有右倾思想。”

　　毛泽东[MaoZeDong]说：“右倾。这是左倾机会主义者给我们[WoMen]头上扣的一个[YiGe]屎盆子。右倾就是敌人吗？遵义会议上我们[WoMen]批评了王明的左倾冒险主义，但是也没有把他们[TaMen]当敌人对待呀！他们[TaMen]还是同志[TongZhi]呀！”

　　聂鸿钧一声不吭。

　　毛泽东[MaoZeDong]问：“刘志丹有什么问题？”

　　聂洪钧说：“他和国民党军官有联系。”

　　毛泽东[MaoZeDong]问：“有什么不正常吗？”

　　聂洪钧说：“没有，只是怀疑。”

　　毛泽东[MaoZeDong]说：“他长期搞兵运，怎么能和国民党军官没有联系呢？说起来我和恩来同志[TongZhi]恐怕联系的国民党军官更多，我还当过国民党的大官呢！这有什么？”

　　聂洪钧说：“他的队伍里成分不纯，有土匪混入。”

　　毛泽东[MaoZeDong]听到这里，生气地说：“好我的同志[TongZhi]哥，你的脑子已僵化得不成样子了。国民党骂我们[WoMen]是赤匪，我们[WoMen]是匪吗？我们[WoMen]要解放一切人，改造一切人，那些有毛病的人我们[WoMen]也是可以改造好的。党的领导、统一战线是我们[WoMen]革命的法宝。我在井冈山就曾经收留了一股土匪武装，他们[TaMen]参加革命后，打仗很勇敢嘛！听说你们[NiMen]还杀了不少人，杀头不像割韭菜，韭菜割了还可以长起来，人头落地就长不起来了。如果杀错了人，杀了革命同志[TongZhi]，那就是犯罪行为。大家要切记这一点，要慎重处理。”

　　郭洪涛接着话茬说：“毛主席[ZhuXi]说得好，我们[WoMen]已深感问题的严重性，等中央做出决定。”

　　毛泽东[MaoZeDong]说：“这种态度就好。现在决定，由张闻天、秦邦宪、王稼祥、邓发、董必武、李维汉先去瓦窑堡，先把局面控制下来。在秦邦宪的直接指导下，由董必武、王首道、张云逸、李维汉、郭洪涛组成五人党务委员会，参加审查错误肃反的问题。我和周恩来[ZhouEnLai]、彭德怀率领红一方面军南下，还击国民党的第三次围剿。”

　　散会后，毛泽东[MaoZeDong]对李维汉、王首道说：“逮捕志丹同志[TongZhi]是完全错误的，是莫须有的诬陷，是机会主义，是疯狂病，应立即予以释放。”

　　三

　　在瓦窑堡，保卫局的监狱就设在一个[YiGe]四合院内。每间小房子都关着十几人。每人都戴着手铐和脚镣，并用绳子捆着。当时，天寒地冻，地下仅铺着些麦草，无铺无盖，被押人员围在一起互相用身子取暖，个个冻得发抖。由于每天只放一次风，许多人把大小便都拉在房子一角，满屋子臭气熏天。李维汉、王首道、刘向三、贾拓夫等人进监狱查看，看到这情形，心里都很难过。李维汉立即命令：“打扫卫生，给每人发一床被褥，不准虐待他们[TaMen]！”监狱情况立即得到改善。

　　在关押刘志丹、习仲勋的当铺里，贾拓夫第一个[YiGe]进去，刘志丹认出了贾拓夫。

　　刘志丹激动地说：“老贾，是你呀！”

　　贾拓夫和刘志丹抱在一起，泪如泉涌。贾拓夫说：“是我，是我，我把党中央给你带回来了。”

　　习仲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着他俩。

　　刘志丹问：“党中央知道我们[WoMen]的情况吗？”

　　贾拓夫说：“知道，知道，陕北的天就要亮了！”

　　接着，王首道、李维汉、刘向三都进来了。

　　王首道说：“志丹、仲勋同志[TongZhi]，你们[NiMen]受苦了。”

　　刘志丹说：“你们[NiMen]再迟来一步，我们[WoMen]都要被活埋了，后院里埋人的坑都挖好了。”

　　王首道说：“党中央叫我们[WoMen]几个调查了解情况，你们[NiMen]暂时委屈几天，问题马上就会解决的。”

　　王首道走后，关押人员把刘志丹、习仲勋的手铐、脚镣、绳子全部取掉了，并且抱来了两床被褥。他们[TaMen]坐在绵软的被褥上。刘志丹望着天花板，对习仲勋说：“仲勋呀，咱们的天就要亮了！”习仲勋只坐在那里呜呜地哭，什么也没有说。

　　四

　　11月18日，毛泽东[MaoZeDong]、周恩来[ZhouEnLai]、彭德怀在洛河川直罗镇指挥作战。他们[TaMen]正在研究作战方案。这时，参谋送来电报，参谋念：“王首道同志[TongZhi]来电：我们[WoMen]已在狱中看望了刘志丹、习仲勋、高岗等同志[TongZhi]，改善了待遇，目前正在调查落实问题。”

　　毛泽东[MaoZeDong]听后生气地说：“调查落实个屁！给张闻天、秦邦宪他们[TaMen]发报，立即释放，刻不容缓。”

　　电报又通过无线电飞向了瓦窑堡。

　　在直罗镇、毛泽东[MaoZeDong]、周恩来[ZhouEnLai]亲临前线指挥，把敌人一○九师包围在几个小村庄里。战斗打响，红一军团和红十五军团的战士勇敢冲杀，敌人纷纷举枪投降，并击毙敌师长牛元峰。战士们高呼：“我们[WoMen]胜利了！”“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华苏维埃万岁！”

　　毛泽东[MaoZeDong]和周恩来[ZhouEnLai]、彭德怀站在黄土高坡上说：“直罗镇战役的胜利，为党中央把革命的大本营放在西北举行了一个[YiGe]奠基礼。”

　　周恩来[ZhouEnLai]深有感触地说：“多亏了刘志丹给咱们创造的这块硕果仅存的根据地，要不然，咱们长征北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彭德怀说：“是呀，是呀！咱们赶快看刘志丹去。”

　　毛泽东[MaoZeDong]说：“好吧，恩来先走一步，你去瓦窑堡，代我问候志丹同志[TongZhi]。志丹不是你的学生吗？”

　　“是呀，是呀！”周恩来[ZhouEnLai]骑马向北而去。

　　五

　　在瓦窑堡，周恩来[ZhouEnLai]问王首道：“什么时候放刘志丹？”

　　王首道报告说：“今天就放。”

　　周恩来[ZhouEnLai]说：“放出后，立即引他到我这里来。”

　　不一会儿，刘志丹被引到周恩来[ZhouEnLai]的办公室。二人一见立即抱在一起。刘志丹衣衫破烂，面容憔悴。周恩来[ZhouEnLai]看见心中十分难过。

　　周恩来[ZhouEnLai]说：“志丹同志[TongZhi]，你受苦了。我们[WoMen]感谢你创建了这块根据地，使党中央有了落脚地。”

　　刘志丹激动地：“周副主席[ZhuXi]呀，我是黄埔四期毕业的，是你的学生啊！”

　　周恩来[ZhouEnLai]流着泪：“我知道，我知道，咱们是战友，你是陕北人民的英雄呀！陕北革命者的代表啊！”

　　周恩来[ZhouEnLai]对王首道说：“把所有关押在瓦窑堡的一百多个幸存者全部释放，并发布布告，刘志丹、高岗、习仲勋等都被释放，让陕北人民高兴高兴。”

　　顷刻，瓦窑堡沸腾了。陕北沸腾了！人们敲锣打鼓放鞭炮，上街游行，扭秧歌。人们互相奔走相告：“党中央来了，刘志丹释放了，习仲勋释放了！陕北根据地有救了！党中央来了晴了天！”边区政府临时驻地夏寺湾也沸腾起来。赵红娃领头在扭秧歌。人们欢呼：“党中央万岁！”“红军万岁！”“苏维埃政府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