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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身影》发表后--中国年鉴
早在上月,在本报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系列报道“解放讲述·红色身影”还在陆续刊登期间,就有不少读者来电来信,表达对革命先辈的崇高敬意,同时也提供了不少新的线索。譬如,《神秘的“医院”》一文中,称迄今未曾找到一张宋再生[ZaiSheng]的照片。没几天,宋再生[ZaiSheng]的外甥就致电本报特意告诉记者:“宋再生[ZaiSheng]的个人照没有,但是他跟家人的合影我有,一共两张,都是在上海[ShangHai]照的……”再如,《第一部电台》刚一见报,一位家住上海[ShangHai]延吉七村的老人便打来电话,说他父亲[FuQin]就是文中所称当年“首期无线电培训班学员,当时被抓的二三十人中有他,后来,他又有一些故事,我可以讲给你们听……”
至于更多读者,更多青年读者,则更加热忱关心那些健在老兵的身体健康,衷心祝愿他们[TaMen]幸福安康,并希望能更进一步了解他们[TaMen]的事迹。另有一些“发烧友”,也因为对那段历史非常感兴趣,还提出了一些相对“专业级”的问题。如《小兵沈安娜[AnNa]》一文中,首次提到的中央特科的“小张[XiaoZhang]”是谁?另据知沈安娜[AnNa]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又发挥了很大作用,能再多讲一点吗?现在老人家怎么样?
记者首先找沈老。
“小张[XiaoZhang]”就是丘吉夫
说起“参加革命的第一个足迹在上海[ShangHai]”,沈安娜[AnNa]老人微笑作答,有了更加生动、细致的追忆。沈老说:“我1935年1月参加革命,随即成为我党早期情报[QingBao]保卫组织———中央特科的一名小兵。这之前,1934年11月,我正在上海[ShangHai]炳勋中文速记学校学习。一天校长点到我的名,当时我的名字是沈琬,推荐我去浙江省政府当速记员。我对那个社会很痛恨,不愿意给他们[TaMen]做事。”沈安娜[AnNa]将她的满心不情愿告诉了三个亲人:姐姐沈伊娜(原名沈珉)、姐夫舒曰信以及同学、后来结为夫妻的华明之。此时舒曰信和华明之都已是中共党员,并已调入中央特科,直接受“舅舅”王学文的领导。他们[TaMen]就去“舅舅”那里报告。王学文“一锤定音”,说“安娜[AnNa]已有一定反帝、反封建思想基础。让她去浙江省政府,可相机为党搜集情报[QingBao]”。就这样,刚过19岁生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沈安娜[AnNa]表示:“我要革命,我不怕死。”只身一人去杭州“报到”。沈安娜[AnNa]说:“经过一个月的实习应试,我被浙江省政府录用了,正式担任速记员,时常在省政府主席朱家骅近侧做记录,开始了我的情报[QingBao]生涯。不久,我收到姐姐的‘暗语信’,要我回上海[ShangHai]一趟。我想,我要给‘舅舅’送点‘见面礼’。我就把我的会议速记记录,还有一些偷出来的、印得不清楚、待销毁的秘密文件,夹在衣服里面,放进一个小箱子,拎着带回上海[ShangHai]。姐姐打开一看,就批评我这个‘冒失鬼’。姐夫帮我说话,随手翻了一翻,挑了一些特别重要的,譬如‘围剿’浙江周边地区、包括浙南红军游击队的军事情报[QingBao],就去送给‘舅舅’。‘舅舅’说:好,安娜[AnNa]一炮打响了。”1945年,曾在上海[ShangHai]领导军委和特科工作的王世英(王学文的上级领导),向党中央作了《上海[ShangHai]军委及特科工作报告提纲》(现存中央档案馆)。《报告提纲》中提到: “如浙江省政府,派沈琬去”。
那么,沈安娜[AnNa]当时是否确知“小张[XiaoZhang]”是谁?她本人的回忆是:“1935年秋天,我姐姐在‘小张[XiaoZhang]’那里‘住机关’,帮他临时‘成立’一个‘家庭’,掩护他。一天,姐姐来信叫我回去一趟,我立即赶到上海[ShangHai]。姐夫说,到法租界一个公寓去见‘小张[XiaoZhang]’和姐姐。找到那里,姐姐说,等‘小张[XiaoZhang]’回来,你当面向他汇报。‘小张[XiaoZhang]’很年轻,你就叫他‘阿哥’好了。我猜出这是个假名,但不能多问。后来,‘小张[XiaoZhang]’来了,我就向他汇报,请他指示。”
对于“小张[XiaoZhang]”的身份,沈安娜[AnNa]直到1981年以后才真正知道。“当年听我汇报的‘小张[XiaoZhang]’是丘吉夫。1935年秋天,中央特科被迫结束。当时,王学文根据王世英的指示撤往香港。留在上海[ShangHai]的情报[QingBao]工作,就由丘吉夫负责。不久,丘吉夫被抓。以后,就由徐强、李云夫妇领导姐姐、姐夫,并通过他们[TaMen]领导联系在杭州的我们[WoMen],直到1937年。”沈安娜[AnNa]如是说。
沈安娜[AnNa]一直战斗在中共隐蔽战线
1938年5月,沈安娜[AnNa]与丈夫华明之商量后,决定离开浙江到武汉去找党。经华明之的入党介绍人、沈安娜[AnNa]的革命引路人鲁自诚的政治证明,董必武在武汉“八办”接见了沈安娜[AnNa],并指示:“你可以去找过去任浙江省政府主席、现在担任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的朱家骅,要求进中央党部,继续担任速记员。”董必武还指出:“现在,我党对国民党既要团结又要斗争,我们[WoMen]必须了解他们[TaMen]的图谋。”周恩来在接见时,则再三叮嘱:“此事非常重要,非常紧迫。”他叫沈安娜[AnNa]“要机警灵活,注意隐蔽,既要大胆,又要谨慎”。也正因为“非常重要,非常紧迫”,所以一见到朱家骅,沈安娜[AnNa]就根据党布置的任务,随机应变,不仅得到朱的同意,进入了中央党部,而且凭借3个国民党中央委员的介绍“特别入党”,领到印有“特”字的国民党党证,显得非常有来头。靠着这个“硬身份”,1938年10月,沈安娜[AnNa]到了重庆,在中央党部,只要有蒋介石和其他国民党政要到会,沈安娜[AnNa]就会作为机要速记员在主席台一侧就座,埋头记下会上的全部报告和讲话、发言。从此以后,沈安娜[AnNa]有时将自己的速记底稿,译成汉字,深夜由华明之负责摘要整编,密写密藏;有时她从印刷股“偷取”印得不清楚的“绝密件”,回家由华明之在小灯下描清、剪边、密藏。然后送交中共中央南方局先后派来领导他们[TaMen]的吴克坚、卢竞如、徐仲航手中。
这些文件传到延安,多次受到上级党组织和领导的表扬。
1939年秋,沈安娜[AnNa]经南方局组织部长“特批”,成为一名共产党员。1941年底,沈安娜[AnNa]正怀孕待产,国民党五届九中全会策划新的反共图谋的所有绝密件,还是被她拿到。送到延安后,毛主席在情报[QingBao]上作了重要批示。可是1942年秋,直接领导人徐仲航不幸被捕。凭着沈安娜[AnNa]、华明之的临危不惧、斗智斗勇,靠着徐仲航的铮铮铁骨、坚不吐实,他们[TaMen]没有暴露。虽与党组织一时联系不上,但他们[TaMen]拖儿带女,不仅坚守情报[QingBao]岗位,还坚持不搬家(联络点)。1945年10月,吴克坚最终还是在重庆那个破烂的家里找到了他们[TaMen]。
那以后,他们[TaMen]还是用“流水作业法”,继续提供“国共和谈”、“政协会议”时期的情报[QingBao],揭露蒋介石“假和谈、真内战”的图谋,受到党组织“迅速、准确”的表扬。1946—1949年,在南京,沈安娜[AnNa]继续以国民党中央党部骨干机要速记员的身份,与华明之一起,在吴克坚情报[QingBao]系统,源源不断为我党提供重要情报[QingBao]。这些情报[QingBao]最终为我党、我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提供了重要依据。
1949年5月,根据党组织指示,沈安娜[AnNa]夫妇悄然离开南京,在上海[ShangHai]迎接解放。解放后,沈安娜[AnNa]仍然战斗在中共隐蔽战线,没有离开过一天。1983年底,沈、华夫妇同时分别从上海[ShangHai]国家安全局、上海[ShangHai]国际问题研究所离休。2003年华明之以90岁高龄辞世。现在,94岁的沈安娜[AnNa]是国家安全部咨询委员,在北京安度晚年。
新中国成立60周年前夕,中央领导同志专门派员看望沈安娜[AnNa],并亲笔题写慰问卡,祝她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之际节日快乐、健康长寿,党和人民将永远记住她为人民共和国作的贡献。国家安全部、地方国家安全厅局的许多领导和同志们也都用不同方式,对隐蔽战线的老前辈沈安娜[AnNa]表示节日祝贺和崇高敬意。沈安娜[AnNa]老人小声说:“我只是党的隐蔽战线的一名小兵、一个幸存者。我感到很欣慰、很温暖。谢谢大家!”
“我父亲[FuQin]是无线电培训班首期学员”
“看到那天报道,看到报上那张‘四成里’照片,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就给你们打电话。”71岁的李来苏,坐在延吉七村家中,话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那事原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你们做了一件大好事。”
李来苏说的“那天报道”,指的是9月6日《解放日报》上刊载的“第一部电台”。那篇报道说到了我党第一座电台、第一个无线电培训班、第一部密码的诞生。李来苏说,她父亲[FuQin]李嘉林就是那期无线电培训班学员:“1907年2月17日,我父亲[FuQin]出生在沭阳。他原名李祥麟,字素符,进无线电培训班时用的化名是李国玺。我父亲[FuQin]从小勤奋,写得一手好字。读到高中毕业,因家境贫寒辍学回乡教书。他投身革命是在大革命时期。大革命失败后,他被当地恶霸投入监狱。反动当局封官许愿,他则将他们[TaMen]硬塞给他的委任状撕碎扔掉。”
李嘉林一生中的最重要一段是在上海[ShangHai]度过的。
李来苏告诉我们[WoMen],1930年,李嘉林来到白色恐怖空前严重的上海[ShangHai]。同年5月,李嘉林加入中国共产党,组织上调他去文委创办的“现代学艺研究所”,在最初的推选中被圈定为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大会上海[ShangHai]文化界代表。遗憾的是,工作的变动使得他没能亲身参加那一次历史性会议。那一次会议本报在《神秘的“医院”》中曾有报道。李嘉林与卡尔登影戏院边上的神秘“医院”擦肩而过。然而,正是这一擦肩而过,使得李嘉林加入了我党的无线电通信事业,成为“无线电培训班”的学员。李来苏动情地说道:“父亲[FuQin]对待革命,简单说来,就是为了革命,他什么都能做。当时上海[ShangHai]开办无线电培训班,他虽然文科出身,隔行如隔山,还是服从党的安排。”
李来苏给我们[WoMen]看她家中珍藏的相片,其中就有张沈川1980年重访巨鹿路(原法租界巨籁达路)“四成里”的旧照。李来苏说:“因为那一段共同经历,在‘福利公司’事件中被捕入狱的同志大多保持着深厚友谊。我父亲[FuQin]的许多事,我和哥哥都是听他生前战友说的。”李来苏翻着父亲[FuQin]生前战友的来信,翻着父亲[FuQin]在狱中学习时所作的笔记,脸上满是肃穆神情:“1930年12月17日,我父亲[FuQin]跟张沈川他们[TaMen]一起被捕,先是被关在上海[ShangHai]法租界巡捕房,后来被‘引渡’到上海[ShangHai]市公安局,分押4间拘留室,他们[TaMen]乘机相互鼓励,统一口径。第二天,他们[TaMen]就遭到严刑拷打,全都上了老虎凳、鸭儿浮水等,但宁死不屈,无一低头。敌人没有办法,就把他们[TaMen]押解至南京小营子陆军监狱。1931年1月底,他们[TaMen]又被转押南京江东门外中央军人监狱,被军事法庭以所谓《危害民国紧急治罪法》判了有期徒刑,我父亲[FuQin]是9年10个月。他一直被关到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国共第二次合作,方才被释放出狱。”
李来苏从来就不曾亲眼见过她父亲[FuQin]。只是听父亲[FuQin]生前战友描述,她才知道父亲[FuQin]“瘦长的个子,举止稳重,平时连讲话也很文雅,从不大声大气,看上去全像个‘文弱书生’”。父亲[FuQin]生前战友还告诉李来苏,她父亲[FuQin]在狱中时常与难友作诗唱和,将报纸撕成碎块作棋子下围棋,还辅导同一牢房里的难友学习英文物理。他不幸染上肺病,却将亲人探监时捎来的药品、营养品接济比他更加需要的同志。出狱后,他因严重肺病先回乡休养了几个月。后到陕北,被调入中央党校(第一期)学习。1938年5月,他又转往马列学院(第一期)。同年底,“组织上希望父亲[FuQin]出任鲁迅艺术学院政治部主任,父亲[FuQin]要求到抗日前线去,被中央派往皖南,担任东南局党训班(即党校)主任(旅级),专职培养东南地区党、政、军县、团以上干部。”李来苏说。时隔60多年,在东南局党训班学习或者工作过的同志依旧深切缅怀他们[TaMen]的老主任:“理论水平很高。他上课时认真负责,条理清楚,学员反映极好。”
然而,严酷的战争环境、缺医少药的军旅生活日益加重他狱中染上的肺病。1940年,天天咯血不止的李嘉林被新四军军部首长派人专送上海[ShangHai]宝隆医院就诊。最终医治无效,于1941年春夏之交病逝,年仅34岁。
李来苏说:“1950年2月,接到一份革命烈士证明书,我们[WoMen]才知道父亲[FuQin]没了,永远离开我们[WoMen]了。我特别伤心。我甚至没有亲眼见过他一面……”
“宋再生[ZaiSheng]是我外公”
宋再生[ZaiSheng]找到了。本报在9月5日《神秘的“医院”》一文中,特别提到了一位“四号秘查员”宋再生[ZaiSheng]。身为中央特科一员,他秘密打入敌淞沪警备司令部,为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大会在上海[ShangHai]的胜利召开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可是,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始终影影绰绰、模糊不清……”,因为我们[WoMen]一直没能找到一张他的照片。孰料报道见报后,读者吴国麟即电告我们[WoMen],说宋再生[ZaiSheng]是他外公,他手里留有两张他外公晚年的照片。我们[WoMen]将照片送上海[ShangHai]解放后曾与宋再生[ZaiSheng]共事的王征明(王征明事迹见2009年9月22日《解放日报》发表的《策反江阴要塞》)辨认。王征明确认照片上的老人确实就是宋再生[ZaiSheng]。
《解放日报》2009-10-19 0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