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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英先生曾策反杨森--国家年鉴
自左至右为沈钧儒、张澜、鲜英、李公朴
著名民主[MinZhu]人士[RenShi]鲜英在四川省的声望很高,他也一直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支持民主[MinZhu]运动,其中包括亲自参加民主[MinZhu]活动,营救、资助民主[MinZhu]人士[RenShi]等。然而他策反四川军阀杨森这一事情长期以来鲜为人知。
重庆[ZhongQing]是西南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中心的工商重镇。1949年10月14日人民解放军攻占广州后,国民党[GuoMinDang]残余势力即将其伪中央政府的招牌,匆匆搬到重庆[ZhongQing],企图在西南顽抗。11月下旬,二野突破国民党[GuoMinDang]渝东南白马山防线,打开了解放重庆[ZhongQing]的大门。重庆[ZhongQing]是蒋介石[JiangJieShi]的福地,蒋本人多次动情地称重庆[ZhongQing]是其“第二故乡”,但解放军势如破竹,重庆[ZhongQing]解放只是时间问题。兵败如山倒,蒋介石[JiangJieShi]异常沮丧,“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沮丧马上变成疯狂。蒋下令重庆[ZhongQing]市市长兼卫戍司令杨森在撤离重庆[ZhongQing]前配合保密局爆破毁城。之前,南京、上海、广州在解放前夕,蒋都命令保密局特务进行大屠杀、大破坏。杨森虽骨子里反共,但对蒋要他做毁城的历史罪人也是心有不满。“为将重庆[ZhongQing]完整地接管下来,最佳方法是让安装导火索的人去掐灭导火索”,这就必须加强统战和策反工作,尤其是策反国民党[GuoMinDang]集团上层人物,比如杨森。杨森是蒋介石[JiangJieShi]反共的马前卒,但在国民党[GuoMinDang]大厦将倾之际这个铁杆反共分子同样被特务严密监视。策反杨森很不容易,中共方面想到了鲜英。鲜英与杨森是同学,在成都四川陆军速成学堂二人同住一间宿舍,杨森还是鲜英“睡在上铺的兄弟”。四川军阀混战期间,二人各为其主,在战场上也有过矛盾和冲突,但二人私交还过得去。更凑巧的是,当时杨森的爱女正与鲜英的儿子鲜恒热恋,杨森夫人与金竹生女士也常以儿女亲家相称。鲜恒在杨家很受欢迎,出入非常随便。
与鲜英有过交情的中共党员苏云急赴“特园”(鲜英在南充担任督察专员时,曾经为苏云弄过去延安的路条,苏云当时还与鲜英的儿子鲜继坚合伙开店做大米生意),将地下党对杨森的四项条件(保城、救人、起义、捉蒋)和盘托出,希望鲜英设法将四项条件传进杨府。鲜英与儿子鲜继坚都觉得让鲜恒去策反杨森太危险。杨森是出了名的“变色龙”,狡诈阴险、冷酷自私,在利益面前常常翻脸不认人。在撤离重庆[ZhongQing]前夕,为向蒋介石[JiangJieShi]表“大义灭亲”忠心,杨森亲自下令特务将自己的亲侄女杨汉秀(中共党员)秘密杀害。但保护山城意义重大,鲜英最终同意让鲜恒冒险一试。
鲜恒是进步青年,对保护重庆[ZhongQing]的意义心领神会,主动提出前往“渝舍”(杨森公馆)。杨森是个老江湖,虽然表面上对蒋介石[JiangJieShi]言听计从,但对形势他倒也看得很清。杨森说他也是四川人,他承担不起毁城的千古罪名。他保证他的部队撤离重庆[ZhongQing]时,绝不破坏市区建筑,也不会骚扰百姓,但对后三项条件明确表示无力为之。最后,杨森对鲜恒说:“请转告令尊,我许诺的事决不食言,也请你们勿强我所难,有些事我的确是想办也办不到。我走后,烦你们关照小妾邓壁如,田蘅秋(杨森四姨太)有点私产带不走,也累你们代为存放,费心了。”
不甘心的鲜英马上带领鲜继坚开车前往杨森公馆,打算冒险作最后的争取。车到“渝舍”,杨家上下正在作撤离的准备,现场人来人往一片混乱。杨森以有要事在办为由婉言谢客,鲜英失望而归。虽然最终未能策反杨森,但杨森撤离重庆[ZhongQing]时,倒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他手下的20军没有配合保密局破坏城市,而且杨森败退前给次子杨汉烈留下密令:第20军可相机起义。一个月后,杨汉烈果真在成都附近金堂县率军起义。1950年毛泽东在中南海怀仁堂宴请各界人士[RenShi],看见鲜英,握着他的手慰问道:“重庆[ZhongQing]解放时,你受惊了。感谢你当年的三次接待,感谢你对民主[MinZhu]运动所作的贡献。”鲜英回答:“托主席福,有惊无险,还好。”
其实,说到险,从同情共产党资助民主[MinZhu]运动开始,鲜英几乎一直生活在冒险中。“特园”辟为“民主[MinZhu]之家”之后,就一直被国民党[GuoMinDang]情报部门监视。抗战胜利时,在戴笠授意下,军统特务强行租用“特园”内“康庄二号”洋楼,昼夜监视出入“民主[MinZhu]之家”的民主[MinZhu]人士[RenShi]。从上清寺到“特园”门口的擦皮鞋、卖香烟的小商小贩,均是特务乔装打扮。鲜家电话也一直被监听。重庆[ZhongQing]解放前夕,国民党[GuoMinDang]军队还在“特园”对面的广播电台大楼上架设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特园大门。1949年6月,蒋介石[JiangJieShi]批准了毛人凤拟定的一份87人暗杀名单(这是国民党[GuoMinDang]在大陆的最后一份暗杀黑名单)。不甘心在战场上失败的蒋介石[JiangJieShi]妄图利用暗杀手段,对准备走和平之路的国民党[GuoMinDang]高级将领、著名的爱国民主[MinZhu]人士[RenShi]等进行“肉体消灭”。鲜英的名字赫然在列,所幸接西昌行辕主任贺国光通风报信(贺国光曾是鲜英在军校同班同学),连夜逃往成都再到西昌避难,才幸免于难。(刘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