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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帮”曾企图将《红都女皇》的祸水引向周恩来--国家年鉴
“四人帮”得知父亲曾在总理身边工作过,就想把祸水引向总理。王洪文批示,要彻底追查,查出“黑后台”。这下父亲遭了殃,被撤职自不必说,没日没夜地被批斗,要父亲交待出“黑后台”。父亲一口咬定,是听说的。谁说的?忘了。
本文原载于《同舟共进》2008年第3期,原标题为“永远的感念——回忆父母与周总理、邓颖超的交往”
本文口述者贝璐瑛女士的父亲龙潜,战争年代曾任周恩来机要秘书,解放后担任过中山大学副校长、国家出版局副局长。整理者秦海先生,曾是1976年“天安门事件”中“童怀周”的骨干成员。他们的忆述、整理,生动地揭示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历史细节——在周总理诞辰110周年的今天,这或许是最好的纪念。
我的父母曾在周恩来、邓颖超身边工作,后来还有过交往,受到总理夫妇的教诲和帮助,这是他们永远的感念,也是我永远的感念。
总理的为人感动了一大批人
我的父亲龙潜是四川云阳(现属重庆市)人。父亲考入上海的一所大学后,爷爷十分骄傲,但怕父亲到上海后不再回来,就给父亲说了一门亲,强迫他结婚。婚后不久父亲就去了上海,很快接受革命思想,参加了中国共产党,搞学生运动。当时“白色恐怖”十分严重,党的领导人正犯着“左倾”错误,常常盲动。一次,他们在一个小剧场秘密开会。这剧场只有两个出口,这就犯了秘密工作的大忌——由于叛徒告密,剧场被反动军警包围。当天参加会议的人几乎全部被抓,我父亲也被逮捕。这就是当时有名的“共舞台”案件。
1937年“西安事变”后,国共合作,我父亲才被放了出来,曾在李克农领导的“社会部”工作,被称为“龙副官”,后随李克农辗转到重庆,在红岩八路军办事处当了周恩来的机要秘书。周恩来当时是党的副主席,秘书处的负责人是童小鹏,秘书还有乔冠华、龚澎、荣高棠等。龚澎从一所教会大学毕业,人长得很漂亮,口才又好,英语也极好,是办事处的新闻发言人。发布新闻时,她通常以中、英文同时发布,人气很高,是当时的“重庆一绝”。国民党十分妒嫉:这么漂亮又有才气的女子怎么竟被收到共产党的旗下,而且如此忠诚!他们也想找这样的人,且以为自己是掌权者,找一个必定毫不费力,然而漂亮的没有口才,有口才的又不漂亮,漂亮又有口才的英语又不行,更没有龚澎那样火一样的革命激情——于是只有妒嫉共产党了。
当时的记者(特别是西方记者),只要听说是龚澎发布新闻,都一定来参加。听得多了,在国共摩擦中也更多地偏向共产党。后来龚澎嫁给了大才子乔冠华。“文革”初期,龚澎是外交部部长助理。一次,造反派抢走了她记有外交机密的笔记本。她又气又急,结果中风,半身不遂。周总理得知她的笔记本被抢,非常生气,曾几次对造反派说:你们不把龚澎的笔记本交出来,我就绝不同你们对话。
讲到这里,不妨插一段“花絮”。有个叫赵浩生的人,当年是国民党中央日报的记者。1972年,尼克松访华后,他是第一批访华的美籍华人。退休后给美国的大公司做顾问。一次来华,他请我吃饭(我当时在国家计委工作),听说我父亲在重庆时曾在周总理身边工作,便说起他对周总理的印象。他说他当时虽是国民党中央日报的记者,周总理对他的态度也很亲切,从不歧视他。一次聚会后照相,他觉得自己是国民党方面的人,躲得远远的。周总理把他拉过来,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站在身边照了相。他在同周总理的接触中,就相信共产党一定会得天下。所以他写的一些新闻稿,常常塞进一些共产党的说法。当然不独他一人如此,周总理的精神和为人感动了重庆的一大批人。尼克松访华后,在美国耶鲁大学当教授的赵浩生要来中国。一些人阻止他,说像你这样的人可能不安全。他坚信,周恩来当着中国的总理,他就不会不安全。在饭桌上,他还问我认不认识龚澎,见过没有。我说认识,也见过,并想向他描述我最后看到龚澎时,她被乔冠华搀扶着艰难挪步的样子(已经苍老得令人想像不出当年的丰采了)。赵浩生可能从我的神态上“读”到了我的描述,竟出人意料地用手捂住我的嘴,说:不要讲,不要讲,她是我心中的女神,就让她美丽的形象永远留在我心中吧。由此也可见龚澎的魅力了。
我父亲在武汉时,便同我母亲结婚了。对于家乡那个爷爷包办的夫人,他本来就没有任何感情,何况多年在外,后来再没有见过面。只是听说爷爷死后,伯父把家产据为己有,把父亲的第一个夫人和儿子赶了出去。这位女人很坚强,也很能干,靠织布养活儿子和自己,还省吃俭用,寄钱给坐牢的我父亲。父亲当即把这些钱交给了监狱的地下党组织。钱不多,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可以用来买通看守跟外面通消息,给有病的难友买药治病。父亲出狱后,时局很乱,又忙于工作,也不承认这桩包办婚姻,因此也没有联系。对这桩婚姻,母亲也是同父亲结婚后才知道的。
但周总理知道这个情况后,将此事放在了心上。他通过地下党组织找到父亲的第一位夫人,此时我的大哥已经十一二岁了,大哥的母亲希望能让孩子出来读书。总理遂安排把大哥母子从四川送到延安。他们母子十分感谢周总理。而我们,包括我的母亲,也十分感谢周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