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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代表陈公博留下的中共一大“秘密文献”--国家年鉴
90年前的7月,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出席大会的13位代表中,广东代表陈公博的行踪与众不同:
陈公博7月21日从广州经香港到达上海。除上海代表李达、李汉俊各自住在上海家中之外,毛泽东、何叔衡、董必武、陈潭秋、王尽美、刘仁静等代表以“北京大学暑假旅行团”的名义,住进上海法租界蒲柏路私立博文女校的楼上。唯有出身豪门的陈公博住在上海南京路第一流的大东旅社。尤为与众不同的是,陈公博携新婚之妻李励庄一起来沪。
7月23日,当中共一大在上海法租界望志路李汉俊家举行开幕式时,陈公博拿出陈独秀交给他的亲笔信,陈独秀在信中谈了对建立中国共产党的四点意见,即“一、党员的发展与教育;二、党的民主集中制的运用;三、党的纪律;四、群众路线”。
7月30日晚上,中共一大在李汉俊家举行闭幕式时,突然闯进一个侦探(现已查明是上海法租界巡捕房的政治探长、中国科科长程子卿),说是走错了门,旋即离去。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当即决定中断会议,代表们分头疏散,只有陈公博及屋主李汉俊留了下来。过了十几分钟,大批法国巡捕赶至李公馆。陈公博陪同李汉俊应对法国巡捕,直至夜深法国巡捕因搜不到可疑证据走了,陈公博才回到大东旅社。翌日陈公博没有去嘉兴南湖出席中共一大闭幕式,而是与李励庄前往杭州旅游。
陈公博对于中共一大的最大贡献,在于此人笔头甚勤,为在秘密状态下举行的中共一大留下了难得的历史文献……
解读陈公博文章中的“暗语”
就在中共一大结束之后10多天,陈公博刚刚回到广州,就写了一篇关于出席中共一大的散文《十日旅行中的春申浦》。可以说,这是最早的关于中共一大的文章。令人惊讶的是,这篇文章竟然公开发表在1921年8月出版的《新青年》九卷三号上。
由于中共一大是严格保密的,陈公博的《十日旅行中的春申浦》不得不设下“障眼法”,在开头写道:
暑假期前我感了点暑,心里很想转地疗养,去年我在上海结合了一个学社,也想趁这个时期结束我未完的手续,而且去年我正在戎马倥偬之时,没有度蜜月的机会,正想在暑假期中补度蜜月。因这三层原因,我于是在7月14日起程赴沪……
正因为陈公博打了“埋伏”,所以读者读了此文,并没有看出写的是中共一大。这一“密码”直到1961年才被中国革命博物馆党史陈列部的李俊臣破译。笔者拜访李俊臣先生,他说当时他在工作之余,正在通读《新青年》,在读到《十日旅行中的春申浦》时,想及1921年7月陈公博曾去上海出席中共一大,顿时眼前一亮:那“去年我在上海结合了一个学社”,“学社”会不会指上海共产主义小组?那句“结束我未完的手续”,会不会是指他赴沪参加中共一大?
这么一来,就能势如破竹,清楚解读此文的种种“暗语”。文中记述了“我和两个外国教授去访一个朋友”。那“两个外国教授”被侦探“误认为俄国共产党”--其实指的便是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尼克尔斯基。至于那位被访的朋友,文中说是“李先生”,是“很好研究学问的专家”,家中有“英文的马克斯(作者注:即马克思)经济各书”--这“李先生”不就是李汉俊吗?
李俊臣不由得拍案叫绝,此文正是最早的有关中国共产党一大的回忆文章!由于文章写于中共一大刚刚结束之际,可以排除种种时隔多年的记忆错误。
这篇文章表明,陈公博离开广州的日期是7月14日,抵沪是7月21日。抵沪的翌日,与两位“外国教授”见面,即7月22日。如此这般,可以推知中共一大的召开日期在7月22日或稍后……
李俊臣在革命博物馆的讨论会上,谈了自己的发现和见解,引起很多同行的兴趣。
当然,也有人提出疑义,因为九卷三号的《新青年》标明“广州1921年7月1日发行”,所载文章怎么可能是记述7月1日之后召开的中共一大呢?不过,核查当时《新青年》的出版情况,误期是经常的,这期《新青年》实际是在8月才印行,也就排除了这一疑义。
陈公博在《十日旅行中的春申浦》中,详细记述了法国巡捕搜查中共一大会场的情形:
……不想马上便来了一个法国总巡,两个法国侦探,两个中国侦探,一个法兵,三个翻译,那个法兵更是全副武装,两个中国侦探,也是睁眉怒目,要马上拿人的样子。那个总巡先问我们,为什么开会?我们答他不是开会,只是寻常的叙谈。他更问我们那两个教授是哪一国人?我答他说是英人。那个总巡很是狐疑,即下命令,严密搜检,于是翻箱搜箧,骚扰了足足两个钟头。他们更把我和我朋友隔开,施行他侦查的职务。那个法侦探首先问我懂英语不懂?我说略懂。他问我从那里来?我说是由广州来。他问我懂北京话不懂?我说了懂。那个侦探更问我在什么时候来中国……他实在误认我是日本人,误认那两个教授是俄国的共产党,所以才来搜检。是时他们也搜查完了。但最是凑巧的,刚刚我的朋友李先生是很好研究学问的专家,家里藏书很是不少,也有外国的文学科学,也有中国的经史子集;但这几位外国先生仅认得英文的马克斯经济各书,而不认得中国孔孟的经典,他搜查之后,微笑着对着我们说:“看你们的藏书可以确认你们是社会主义者;但我以为社会主义或者将来对于中国很有利益,但今日教育尚未普及,鼓吹社会主义,就未免发生危险……”一直等他走了,然后我才和我的朋友告别。自此之后便有一两个人在我背后跟踪……
陈公博在文章中还写及:
这次旅行,最使我终身不忘的,就是大东旅社的谋杀案。我到上海住在大东旅社四十一号,那谋杀案就在隔壁四十二号发生。7月31日那天早上5点多钟,我睡梦中忽听有一声很尖厉的枪声,继续便闻有一女子锐厉悲惨的呼叫……
当时,大东、东亚、远东和一品香是上海设施最好的宾馆,人称“三东一品”。1918年9月5日,永安百货公司在上海南京路开业,之后该公司附设在永安百货大楼里的大东旅社开业。在大东旅社发生的这一凶杀案,翌日(1921年8月1日)见诸上海《新闻报》报道《大东旅社内发生谋毙案》;还有上海《申报》在第14版所载新闻《大东旅社内发现谋命案,被害者为一衣服华丽之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