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火箭专家

　　1955年10月8日，著名空气动力学、火箭技术专家钱学森克服重重阻挠，回到祖国。美国的一份报纸当天用特大号在第一版上刊出两行醒目的通栏标题：“火箭专家钱学森返回红色中国。”

　　当时，中国科学院拟请刚回国的钱学森筹建力学研究所。然而中国军队的高层却抢着要他扛起制造中国火箭和导弹[DaoDan]的大旗。他后来回忆说：“我回国搞导弹[DaoDan]，第一个[YiGe]跟我说这事的是陈赓大将。”

　　原来，陈赓得知钱学森回国后，立即向彭德怀建议：“军事工程学院有懂航空、火箭的专家、教授，也有教学仪器及设备，最好请钱学森去参观一下，再听听他对中国研制火箭的意见。”彭德怀十分赞成陈赓的建议，在得到周恩来支持和毛泽东的同意后，告诉陈赓可以让钱学森参观“哈军工”。

　　11月25日早上8点，朱兆祥和钱学森来到了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没想到出来迎接钱学森一行的，竟然是学院院长陈赓大将。为了迎接钱学森，陈赓是当日清晨乘专机从北京飞来的。他要亲自全程接待钱学森。

　　这一天，陈赓陪同钱学森仔细地参观了“哈军工”的空军工程系、海军工程系和炮兵工程系等。陈赓说：“钱先生，我是一个[YiGe]军人，说话直来直去。你到了学院也别客气，有什么[ShiMe]建议和意见，尽管提。”

　　在室外一个[YiGe]小型火箭试验台面前，钱学森停住了脚步。这是一个[YiGe]非常简陋的最原始的固体燃料火箭实验装置。

　　钱学森饶有兴趣地与正在拆装的一位教师攀谈起来。钱学森对这个装置的不合理部分提出了意见。那位教师却轻声地说：“这是苏联专家的意见，不能改动。”

　　钱学森摇摇头，表示不以为然。机敏的陈赓看出了其中的问题。于是，他向钱学森问道：“钱先生，你看我们[WoMen]能不能自己搞出导弹[DaoDan]来？”

　　“有什么[ShiMe]不能的？外国人能造出来的，我们[WoMen]中国人同样能造出来，难道中国人比外国人矮一截不成！”钱学森回答得很干脆。

　　“哈哈！我就要你这句话！”陈赓紧紧握住了钱学森的手，开怀大笑。

　　晚上，陈赓在苏联专家俱乐部设晚宴招待钱学森一行。钱学森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时的两位学生罗时钧和庄逢甘也出席作陪。席间，师生畅叙别离之情，也谈了不少有关导弹[DaoDan]的问题。陈赓是个急性子，在席间便开玩笑地说：“如果中央让钱学森到我们[WoMen]‘哈军工’当主管教学的副院长，你们可要支持啊！”

　　陈赓接待完钱学森后，立即飞回北京，向彭德怀汇报了钱学森的态度和信心，彭德怀很激动，也想尽快见到钱学森。

　　12月下旬，陈赓陪钱学森到北京医院看望彭德怀。彭德怀是个直性子，没有几句客套便把话题转到研制导弹[DaoDan]上。他说：“我们[WoMen]不想打人家，但若人家打过来，我们[WoMen]也要有还手之力。”他试探性地问钱学森：“我们[WoMen]能不能先搞出一种短程导弹[DaoDan]，比方说射程500公里左右，这都需要什么[ShiMe]样的人力、物力和设备条件？你估计需要多长时间能造出来？”

　　钱学森稍加思索便说道：“搞导弹[DaoDan]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有一支搞研究和设计的队伍，需要建一些地面试验设备，也需要有专门的加工制造工厂，原材料可能需要全国各有关部门的支持。至于人力、物力，这需要仔细估算一下。而时间嘛，美国从军方开始支持搞导弹[DaoDan]，到搞出第一枚导弹[DaoDan]，用了近10年的时间。我想，我们[WoMen]可以比他们[TaMen]快，有5年时间我想是可以的。”

　　彭德怀听后很高兴：“好，钱先生，有你这些话我们[WoMen]就放心了。中国的国防现代化就靠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了。”他向钱学森请教了许多有关导弹[DaoDan]的知识，兴奋地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很长见识啊！”

　　彭德怀又转向陈赓说：“我们[WoMen]军队不能老是土八路，也要学点洋玩艺儿，你安排钱先生给我们[WoMen]高级干部讲讲课，让他们[TaMen]也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钱学森走后，彭德怀望着他的背影对陈赓说：“这是个人才啊，是国家的宝贝，你要照顾好他的生活。”

　　1956年1月的一天，北京总政排演场外面布满了岗。人们以为是首长们来看戏呢，后来才知道是陈赓安排钱学森来这里讲课，来听课的是真正的高级军官。他们[TaMen]中有贺龙、陈毅、聂荣臻、叶剑英等元帅。当时正值授衔不久，将帅们军装毕挺，星光闪烁，这场面让人心情激动。已经跟随周恩来干外交的陈毅还和钱学森来了个外国式的拥抱。钱学森受宠若惊，忙说：“久仰久仰，久闻大名！”

　　陈毅摇摇头，风趣地说：“不敢不敢。钱大博士的名声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啊！”接着，陈毅说：“今天我们[WoMen]可是都来拜你为师的。请你们给我们[WoMen]讲讲，火箭、导弹[DaoDan]是一个[YiGe]什么[ShiMe]玩艺儿。”

　　陈毅看看军队的其他高级将领和来听课的校级军官都到齐了，就走上讲台宣布：“今天，遵照彭德怀同志的建议，专门请钱学森先生来为驻京部队[BuDui]和军事机关校级以上军官讲火箭技术与导弹[DaoDan]武器课……”

　　通过这次讲课，钱学森认识了中国军队中许多高层领导人，其中特别记住了陈赓——这个与众不同的将军。他常说：“陈赓大将很直爽的，他想干什么[ShiMe]，让人一下就明白。君子坦荡荡，他的心是火热的，他的品质透亮，像水晶一样。”

　　（尹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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