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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宪”曾是清末中国朝野一个响亮的口号--中国年鉴(2)
图2(图片说明见正文)
现在请注意大会第一个主要内容,是“宣诏”。
宣什么诏呢?
笔者以为横额上的“立宪万岁”四个大字即与诏书的内容是相关的。“诏”即皇帝的上谕。与立宪相关的上谕,即如上文所引,是清廷于1906年9月1日发布的。
无疑,笔者以前在书中所定的“1905年”正如网友所评,是错误的。比较可能的,这个集会应是在1906年9月份召开的,专门为了“宣”清廷决定预备立宪的“诏”而开的,宣诏后又有演说,然后辅以运动、唱歌等助兴节目。
由于网上追溯到照片的出处及其英文说明等细节,笔者在此作一详尽交代。
乔治·莫理循去世后,他遗留文件包括千余帧照片均由其遗孀捐赠给悉尼的米歇尔图书馆(今为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州立图书馆的善本部)保存。几十年后,大约在1960年代,图书馆将其整理编目造册。其中的照片部分由于编目分类时不甚合理,几乎把大部分原来成套的照片都拆散了。例子不胜数举,不一一细说了。有心者可从拙编里找到。而这两帧一组的照片,便因此而拆散。原因是编目时将肖像照归入四个类别,即可辨认身份与不可辨认的欧洲人两类,可辨认身份与不可辨认的亚洲人两类。此组照片因司令台上有一位满大人,便被归入“Portrait:Unidentified Asian”(肖像:不能确认的亚洲人士)一类,编号为“PX*D157,Vol.2”。而另一张是群众场面,不被认为是肖像照,便被“打入另册”,归到“Asia”(亚洲)大类中去,编号为“PX*D151,Vol.2”。
笔者将之复原为一套的理由是充分的。全部莫理循收藏中,仅此二照为相同纸质,相同规格,相同装帧,均由“桂林学院街容芳斋照相馆”拍摄。此外无此照相馆拍的其他照片。此照也非常明显地是一套:先从司令台下拍司令台,再从司令台上拍操场全景(司令台上的菊花亦留在了此照前景)。顺便说一句,菊花说明了拍摄季节为秋季,与9月某日相符。
如拙编前言中莫理循二子阿拉斯戴厄所说:“据我所知,先父在1910年以前自己没有拍过照片。”此二照如何进入莫理循收藏尚无从知晓(或许有朝一日莫理循日记全部译出并公诸于众,可以解开此谜并最终确认它们的拍摄年月)。网友讨论中提到莫理循图书馆,与他遗留照片无关。图书馆全部藏书,已在他生前的1917年卖给了日本人,其中似无照片册(不是指印有照片的图书)。
最后一个谜底是新州图书馆上网照片的英文说明从何而来?乃笔者无心插柳而成也。
原照均无说明。而且图书馆当年编目时,在所有带卡纸原版照片的背后,都注上了“1910”的年号。我一直弄不懂它的意思。因为显然这些照片摄于从1900年(甚至更早)直至他1920年去世之前,并非都在1910年这一年。如指年代,又无“S”在后,且1910S的话指1910至1919年,不包括1900至1909年。
我已无法忆及当时如何误认为是“1905年”的集会。大概是因为对1905年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印象太深的缘故。但明显地,当时没有将“宣诏”与“立宪万岁”联想起来。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历史学者,“艺术家富于想象但疏于考证,可以理解。”呜呼!
再说何为“无心插柳”。笔者在米歇尔图书馆提出十数大册(盒),捡出要编入图册的图片后,要列出表格提交复制部门去翻拍。虽然大部分照片有一个编号,笔者仍需对图片作一简单描述以供记忆,而且为了使复制部门的澳洲职员方便辨认,我的简述用英文草草写就,而不用中文。这些简述不料也被翻拍者打在了图片编目上。我在当时不会用电脑来工作,因此要求把每一张图片印在一张A4的纸上并带有全部编目细节以供我编辑之用。图书馆做得很认真。认真到把我草拟的临时说明中的错误也照搬不误。这其中便包括集会操场那张。我本应写:“Celebration for constitution”,却手误为“construction”,前者指“宪法”,一错写成了“建设”。当时根本不当回事。因为全部说明还要重写,英文会由专家去弄好。
不料新州图书馆在事后将图片全部上了网,且不少英文说明直接搬了我的临时简述。这一下让我傻眼。但是我已无力去更正,只是告诉他们自己去与已出版的书核对。看来他们并未彻底改过来。
行文至此,错误已纠正,该交代的也已交代清楚,而“立宪万岁”的口号犹在耳边响彻,穿越一百零五年的时空,直达今日。